老子當然懂「禮」,可能還是當代中除了周室公卿尹氏之外最懂「禮」的人了。
那是老子擔任守藏室史的時間非常長久,隨時隨地能夠查閱藏室裏面的典籍。
周禮就是周王室的立之本,由周文王姬昌首創,後來被周公旦改良併發揚大。
用專業一些的用詞,周室之興謂之為周禮,其法則以宗法之。
什麼意思?就是周王室製作出了禮法來作為統治的本,再用分封制度來保證自己的統治能夠穩固。
說白了,宗法就是分封制度,一開始封國可是有三千多個,後來諸侯兼并才變得越來越,有些諸侯國則是滅亡在異族手裏。
現在還死死抱住周禮和宗法的諸侯國不多,魯國算是其中最為堅持的一個。
魯國為什麼那麼堅持?原因是魯國算是周公旦的嫡系,他們能夠立國的原因是周王室出爾反爾污衊帝辛的兒子武庚叛,東征時順手滅掉了奄國。
當時周公旦封於奄國故土,由於周公旦要留在鎬京輔佐周天子,於是讓自己的長子伯禽代為赴任,沿用周公初封地「魯」稱號建立魯國,定都「曲阜」。
魯國從立國之初就不以武力強悍著稱,一開始還與諸多東夷系的異族國家比鄰,只能仗著自己是周公旦嫡系的份,遇到危險時頻繁調周王室分封的諸侯相幫啦。
現在天下大勢一再出現改變,算是在變革的階段,有些諸侯依然奉行周禮,更多的國家則是不再將周禮當回事。
孔子在魯國出仕,魯國又是一個那麼特別的國家,以非公族想要抗衡公族出的三桓,自然需要掌握「禮」的解釋權,用大名份去制三桓。
「禮為重,瑤以為甚是。」智瑤說道。
人與其餘生的區別,不就是因為懂得剋制本能的驅使嗎?而「禮」的存在對區別人與禽的作用自然是極大的。
智瑤絕對不想培養出一幫無無義的人,別到時候無法得到他們助力,反而一再被坑害。
孔子見智瑤贊同,一下子變得非常激。
然而,智瑤追求的禮,跟孔子想要掌握的禮,真心不是一回事。
接下來是孔子跟老子的流時間,雙方就「禮」到底是什麼進行暢談。
在孔子看來,禮是一個國家的本,提出「禮本乎心」和「約之以禮」的看法。
所以吧,了解魯國勢的人哪能不懂,孔子要的就是「禮」的解釋權,用「禮」當武去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
能夠在場親眼親耳聽到聖賢的談,智瑤覺得自己窺探到了一些歷史的迷霧,更加明白了學說產生的背景。
「原來儒家的『禮』是這麼來的?」智瑤心想。
老子當然知道孔子要做的是什麼,但是周禮的出現本就是為社會制定一種約束的規則。
一談,中午談到了傍晚。
能夠聽到學問人進行探討,沒有人事先離開,能夠偶爾上一兩都到與有榮焉。
智瑤就是全程在聽,看了看天站起來,走到旁邊吩咐道:「取來吃食。」
那可有得跑了。
食需要從老智家在「邑」的產業送到這邊,耗時至兩刻鐘。
智瑤又命自家的僕從在邊上擺開陣勢,像是放置一些火爐、烤架,取出一些烹飪用,再搬來木炭。
眾人看到智瑤的舉,只是看而沒有干涉。
他們之中的多數人皆是貴族,
從級別來定論則是沒有任何一人比智瑤更加尊貴,別說是智瑤像是在鼓搗晚食,任是直接當場子撒尿,他們也只能是乾瞪眼看著。
慢慢地,老子與孔子不再談,與另外六人靜靜看著智瑤指揮人在忙碌。
有老智家的僕從已經生起篝火,由於生火時有冒煙,有「皂」氣勢洶洶地帶人過來,一聽這裏的煙霧是晉國智氏弄出來,變一臉賠笑問要不要幫忙,不需要幫忙就灰溜溜地離去。
那個「皂」就是小吏,剛才跟著一起過來的還有「閽」。而「閽」其實就是守城士兵,「閽人」則是宮城門衛。
不是晉國智氏,換作是其餘誰敢在城中鼓搗出那麼濃的煙霧試試,罰款那是必須的,嚴厲置就是抓起來在公開場合以鞭撻之刑。
見證那一幕的孔子很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敢。
以律維持本就是「禮」的一部分,上了惹不起的人,非但沒有任何置,相反還想知法犯法,不是禮崩樂壞的一種現又是什麼。
當然了,智瑤也不是到了犯法的地步,頂多就是不顧潛規則了而已。
由於到都是茅草屋,城池之不能隨意生火,免得火星被風吹得到飄引發火勢,再出現火災之類。這在任何一座城池都是通用的規則。
有智氏的僕從運來了一些陶罐,還有許多的食盒。
陶罐之盛著羹,食盒則是一些理好了的類。
當前類以牛為貴,別說是平常人家了,哪怕是貴族一年都吃不上幾次牛,再來便是羊,其餘類都不算是主流類,另外當前是不吃髒的。
怎麼能宰牛吃?哪怕是到了春秋的晚期,中原列國用於耕作的畜力還是馬,也就是馬來拉犁,倒是楚國那邊因為水田多的關係才大肆用牛來拉犁。
所以了,牛並非不能宰殺,只是更多的人用牛來拉車,覺得是有用的大牲口而不輕易宰殺吃而已。
因為這邊事先沒有備下案幾,剛才智瑤特別吩咐運了一些過來,案幾和圃團擺放好就是開始上菜。
陶罐被一個又一個分發下去,封口掀開時冒出了極濃郁的香味。
「羊羹,有,何也?」孔子對於能吃到羊羹到非常幸福,尤其是聞著沒有太濃烈的羊膻味,相反有一種菜香。
主食也被一一分發,粟飯之上還有栗子,聞著也是極香,使人是一聞就有胃口。
隨後便是老早就在烤的一些牛和羊,甚至還有送過來的煎牛排和燉羊排。
孔子可算知道羊羹里是什麼菜了,分明是野菜嘛!
他干有教無類的事業,子弟們去孔家學習,吃的就是老孔家的飯,搞得妻子亓氏極度不愉快,不止一次鬧過的。
因為人太多又太能吃的關係,老孔家可不是要想方設法搞來食嗎?因此沒去野外找野菜,對野菜是什麼味道悉得很。
當然,野菜也有很多種,羊羹裏面的野菜蕨菜,也拳頭菜,大量食用會中毒,偶爾吃一吃還是非常有口的。
因為食實在太多的關係,甚至旁邊還在烤,搞得現場飄滿了香。
老子見智瑤重新坐好,滿臉為難地問道:「貴,何求也?」
他們是什麼人,智瑤又是什麼人,份地位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現在沒有「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句話,該懂的人世故,不是小年輕就該懂。
智瑤說道:「聃子所學多也,遊歷天下亦是時常。瑤請聃子往晉,居我家時日?」
這個是真事,老子儘管已經七十歲的高齡還是會整天到瞎跑,僅僅是去秦國就有好幾次了。
秦國在諸侯間的名聲非常不好,老子連秦國都願意去,有智氏的嫡出脈來邀請前往晉國,有點數就不該拒絕。
其餘人對智瑤擺出這樣的陣仗來邀請老子都是一副羨慕的模樣,只是老子卻很苦惱。
「聃所學不適於晉,這……」老子會的東西非常多,擺出來的每一種學問都不是晉國所追求。
軍果主義的晉國追求只有兩個,一為生產,二為武力,其它都屬於次要,甚至可以說有和沒有不存在區別。
「學問為學問,學而知之為重也!」智瑤其實知道老子是一位『管理學』方面的高手,只是老子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然而,老子真心不想去晉國,原因是他相當厭惡各種征戰,肯定也就難以喜歡一再對列國付諸武力維持霸權的晉國。
並且老子還有一個大志向,也就是發現秦國那邊能夠大有作為,想干「化胡」的大事業,教懂秦人化的諸胡,乃至於秦人本。
不想去晉國的老子看到智瑤非常誠懇,今天又是這麼一副大陣仗,婉拒沒有功,只能很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想的卻是:「我去一段時間,然後再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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