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懋王他失憶了
海棠果終于摘下來了,為了能顯得更賢惠,烏苔甚至還親自洗了,端上來呈給了懋王。
進來的時候,懋王正略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烏苔看過去,他穿著家常的絳紅長袍,一頭烏發很隨意地散下來,比起往常有些散漫,但是只那個坐姿,便有一種含而不的奪人威勢。
偏生他坐的是自己往日習慣了的床榻,這讓有種說不出的不協調。
總覺得他應該正襟危坐于椅上,而不是這里。
這時候,懋王微睜開眸,平靜無波的眸掃過來。
烏苔忙收起心神,上前,將海棠果呈在他跟前,這次都不用他叮囑,就殷切地取了,溫聲細語地道:“殿下,妾伺候你用吧。”
懋王看著烏苔,一覺醒來,多了一位王妃,此時他的王妃正仰著臉兒,浸潤了淚的眸子含脈脈地著自己。
他看著,不置可否。
纖弱修長的手取了一粒紅瑩瑩的海棠果,遞到他邊,聲道:“殿下,你嘗嘗,這個味道略帶一些酸,倒是開胃。”
一輕淡的馨香撲面而來。
這馨香略有些悉。
懋王垂下眼,張開,就著的手吃下。
吃下的時候,薄無意中到的手指。
膩的自上傳來,有一瞬間的麻,這讓他神作略頓了下。
卻連忙收回手,之后小心翼翼地覷著他,倒仿佛他是老虎可以吃了一般。
懋王意識到的躲閃,擰眉,一個念頭涌起:“我往日待你不好?”
這話一出,烏苔唬了一跳,忙道:“殿下怎麼突然問這個?怎麼會不好?殿下待妾恩同再造,妾激不盡!”
懋王:“那你為何躲著孤?”
烏苔一時啞口無言。
其實有些不明白,眼下的懋王的到底要干什麼,他不是要給自己休書嗎,為什麼說出這種話?還是說他給自己挖坑設絆子等著自己鉆?
懋王:“孤聽王順說,你我已經親半年有余。”
聽?聽……王順說?
烏苔不明白地看著懋王,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懋王看著烏苔疑的樣子,終于淡淡地道:“我不記得一些事了。”
不記得?
烏苔還是不明白。
懋王:“孫大人說,我腦部遭遇撞擊,所以不記得最近一段的事了。”
烏苔低頭想了好一番,終于有些艱難地道:“殿下不記得你我親的事了?”
懋王面無表:“是,最近一年,也許一年多的事,我好像都不記得了。”
烏苔:“那殿下知道我,知道我——”
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懋王:“王順已經和我說了。”
烏苔心都涼了,看來是知道自己的份了。
懋王說著,向烏苔,眸中泛起一激:“說你在我傷后,守了兩天兩夜,不吃不喝照料我。”
烏苔一顆心狂跳,不敢相信地著懋王。
這,這——
懋王:“我們之間的許多事,我并不清楚,這些王順也不知道。”
說完,他便著。
一雙湛黑的眸子總是深不見底,讓人不敢直視,但是現在,他著自己,約竟是有所期盼。
期盼什麼……
烏苔突然意識到,他竟然是想讓自己說說自己和他的事?
幾乎結起來了:“殿下,殿下你怎麼會不記得那些事了呢?”
懋王:“也許只是暫時不記得了,你別太擔心,沒什麼大礙。”
不,我不擔心,我只覺得這樣太好了!
天助我也!
烏苔努力地抑下心底涌起的喜悅,明白,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從他這里盡快撈到銀子全而退的機會!
必須哄好他,給自己拖延一些時間,做好逃離這里的所有準備!
深吸口氣,之后面哀傷地道:“殿下,這次你遭遇橫禍,竟然失去了這些記憶,妾心里自然難得很,不過殿下放心,妾一定把我們過往的那些事都一一說給殿下聽,也許殿下就會記起來了。”
懋王卻道:“我不急,可以慢慢來,不過你要記得,這件事不可輕易外傳,若是傳揚出去,只怕是引起無端猜測。”
烏苔猛點頭:“妾自然明白,誰也不說!”
烏苔繼續伺候著懋王用膳,而也在這個時候趁機整理下自己的思緒。
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老天爺都在幫。
懋王失憶了。
王管事自然會將一些事說給懋王聽,但是王管事到底是外人,夫妻怎麼相,他是不會知道的,而自己手底下的丫鬟,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或者房中種種們也未必清楚。
這麼一來,兩個人之間的事,還不是任由來編。
看現在懋王這子,倒是比失憶前溫和了一些,之前肅著臉誰不怕,現在卻是看著沒那麼讓人畏懼了,是個正兒八經能說話的人了。
烏苔決定,把兩個人之間的事好生打扮一番,說一個郎妾意,再甜言語哄著他,反正怎麼也要想辦法從他上挖出銀子來。
撈足了銀子后,等哪天,尋個機會,利用王妃的份,一走了之。
這樣就算哪天他恢復記憶了,也早跑了。
待到懋王嘗了幾個海棠果,烏苔已經把這些事都想明白了。
所以待伺候懋王洗漱之后,烏苔已經殷勤地伺候著他躺下,之后便坐在榻邊,和他胡謅了一番自己和他的事,其實要想太瞎編也不可能,畢竟王府里外有王管事和王府侍衛,有這些丫鬟們,能編的不過是閨房事了。
夸懋王,對疼有加,當然也不著痕跡地說自己對懋王如何如何侍奉,把自己夸了云安城甚至大靖國前所未有的賢婦。
懋王聽說,卻蹙眉,突然問道:“我們……是父皇賜婚?”
烏苔點頭:“嗯,是。”
懋王:“父皇為何突然為你我賜婚?”
烏苔一怔,心說這怎麼編,我哪知道呢……
懋王看烏苔眨著眼睛一臉茫然的樣子,也就不問了,反而道:“賜婚之前,你可曾見過我?”
烏苔點頭:“見過啊。”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懋王,七八歲的時候,曾經在車上遠遠地見過,這個應該算吧。
懋王抿,凝視著烏苔,問道:“所以你是先應了我,之后父皇才賜婚的?”
應了他?
烏苔腦子發懵,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是弄錯了什麼嗎?
可也不敢多說什麼,更怕他想起來那葉青蕊,回頭記起自己假冒的份而遷怒于自己。
當下只好胡搪塞道:“倒是不曾,也沒怎麼說話……”
懋王輕輕“哦”了聲,收回了目,之后才道:“時候不早了,你也先歇下吧,明日我將進宮一趟,面見父皇。”
烏苔想起太醫的事:“殿下,要不要再讓太醫過來看看?”
懋王略有些不耐:“不必。”
他顯然是對太醫不滿的,當下烏苔也就不敢說什麼了,心里卻有些慌。
其實自從親后,除了新婚頭一晚,他就一直和自己分房睡,便是偶爾歇在自己房中,也不過做個樣子,是萬萬不會的。
以前烏苔盼著他,現在卻不想了。
他心里惦記著葉青蕊,憑什麼再來?
烏苔想要銀子,也想要骨氣,于是就猶豫起來。
懋王看出的猶豫,挑眉,看著。
烏苔忙道:“殿下,妾有個擔心……妾睡時不雅,怕萬一驚擾了殿下歇息,畢竟殿下還得養子。”
懋王聽了,卻是問:“睡姿怎麼不雅?”
烏苔輕咳,心想為什麼非要問呢,都不雅了難道還要繼續問?
不過他問了,也只好道:“妾愧,竟有打呼之癥,還會翻說夢話。”
懋王:“那往日我可曾提過你驚擾我?”
烏苔一噎。
努力想了想,道:“那倒是沒有……”
懋王:“既如此,那邊不會驚擾我了。”
烏苔沒辦法,咬咬牙,只好準備就寢。
不過準備就寢前,自然是要洗漱,還要伺候懋王換上寢。
到了這個時候,烏苔突然想起,自己房中并沒有懋王的寢并一應洗漱之。
懋王卻已經準備要沐浴了。
烏苔心里一,自己的浴房中,可是只備有自己往日所用之,未必合適懋王,如果他進去,發現自己慣常要用的沒有,必會生疑的!
這時候,一旁的拾翠溜出去了,估計是取懋王所用之。
但這顯然來不及了!
烏苔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懋王走了自己的浴房。
烏苔咬牙,跟進去伺候。
浴房中擺著一套鏤雕黃花梨架和盆架,盆架上面放有四足銅盆,下面則是底箱,底箱上有屜,屜里則放置于有往日梳洗之。
這浴房中設置有浴桶,可供泡浴,也有一懸掛著的囊袋,那囊袋下有一個羊腸做的出水口,囊袋里的水是通了外面暖房的。
這個時節了秋,晚間用水時候,暖房中會一直溫著水,水從暖房流囊袋一直儲著,這樣隨時可以方便取用溫水淋浴。
懋王走在那囊袋下,卻看了一眼烏苔:“你不必伺候了,出去吧。”
烏苔其實也不想伺候,不過還是看了一眼旁邊的盆架。
提著心開始編瞎話:“殿下,這盆架里的梳洗之,都是妾往日用習慣了的,殿下說喜歡這味道,也就隨著一起用了,不過——”
懋王:“嗯?”
烏苔越發心驚,不過還是著頭皮道:“殿下既忘記了過去的事,不知還能用得慣嗎……”
太心虛了,越說越小聲。
懋王卻問:“王妃往日都用什麼?”
說著,他也不待回答,竟然徑自打開那匣盒,一打開,便有濃的馨香撲鼻而來,細看時,里面有五香湯丸、檀香白礬,服香皂,香五香片,以及做花瓣形的各皂。
這些自然都是人家用的,男人不會用這些花哨,便是講究的,也不過用甘松香或者蘭草煮水罷了。
而這匣盒中,琳瑯滿目的各脂,卻無半點男兒氣息,分明都是閨閣兒才能用的。
烏苔見懋王審視著那匣盒,又又無奈,又提著心。
見他只打量著那些,也不說話,終于忍不住道:“殿下可能忘了,殿下往日都是用這些的,說用習慣了。”
這種假話,也不知道他能信嗎?
懋王看了一眼:“這些我暫時用不慣,不過倒是不必太講究,我隨意便是,娘娘不必如此掛心。”
烏苔這才略松了口氣,之后殷勤地道:“殿下,那妾伺候你沐浴吧,妾幫你寬。”
懋王略猶豫了下,頷首。
烏苔其實并不想幫懋王寬,但是他點頭了,也只好著頭皮了。
誰知就在指尖到他的帶時,他突然道:“娘娘勞累了這兩日,也是累了,先出去歇息吧,不必在這里伺候孤。”
烏苔其實應該再說幾句客套話,但實在不想說了,趕趁機告退,溜溜地跑出來了。
跑出來時,題紅和拾翠已經匆忙取來了懋王的梳洗用品換洗服等。
烏苔看了一眼,嘆:“略等等吧。”
不由想起,剛才最后一句,懋王是自稱孤的。
他怎麼突然這麼自稱,應該是生了不悅和疏離?
于是烏苔想到,其實他也不想讓自己伺候他寬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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