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之？”

謝懷面無表的念出了這兩個詞，而后，他沉默了下來。

他這幾日一直在想，為什麼他在回鏡看到那樣的場景會那麼在意？

其實按照他的子，若是不喜歡，即便知道那是未來會發生的事，他也不會那般反常。畢竟他不信命，而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可是看見回鏡中的那一幕時，他下意識的反應居然是毀去鏡子？為什麼呢？因為他心虛，因為鏡中呈現的景象是他心底不為人知的，或許他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對眼前的子產生了一種不可言說的。

而的拒絕，反而為了他的苦惱的源頭。

因為他并沒有煙煙那般坦分明的心思，他對，確實生出了一些不怎麼算干凈的心思，且這份心思，并不算淺薄。

四周沉靜了一會兒，煙煙說完之后便一直在等他的回復。

而謝懷則擰眉陷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我其實并沒有在意那些事，何況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你其實不需要離開……”

“大人真的不在意嗎？”

煙煙輕輕搖了搖頭，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聲音。

抬頭看著謝懷，語氣一如往常的輕淡然，“不對，大人是在意的。否則這幾日就不會一直避著煙煙了。”

謝懷聞言了手指，這讓他怎麼說呢，他在意的并不是孟寒雙說的那些事，而是因為的拒絕嗎？

他避開是因為他無法正視自己心的，而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未來，這才是他視而不見的原因。

但顯然誤會了，以為自己在意的孟寒雙說的那些事，雖然和他看見的并不一樣，但他真的從未在意過。

謝懷沉默著。

宋煙見他一直沒有說話，便轉過，目對上了那雙清俊的眉眼，“大人，煙煙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雖然大人一直沒說，但煙煙并不笨，大人和孟姑娘一樣，都在回鏡中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對嗎？”

謝懷眼睫輕了下，他低頭看著煙煙。

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些畫面，那樣的令人恥的場景…在這幾日一直困擾著他，牽扯著他的心神，以至于到此刻，他還是不敢面對煙煙。

于是十分不自然的別過了臉，對于的猜測表示了默認。

煙煙見狀便輕笑了一聲，而后，又平靜的抬起頭來，“我猜，大人看到的未來一定與我相關對不對？”

繼續說道，“煙煙不是傻子，大人這幾日的反常，我也看在了眼里。或許，現在的大人是真的不在意孟姑娘說的那些話，可是以后呢，如果那些事真的真了，大人還是會一點也不在意嗎？”

慢慢走近了謝懷，抬起頭看著他，眼底的溫讓人心生期許，“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相的時間不算很長，但煙煙是真心把你當做朋友的。”

“而且，大人和我見過的很多人都不一樣，是個真正的正人君子。我很幸運能夠和大人這樣的君子為朋友，而作為朋友，煙煙又怎麼會讓自己為害你人呢？”

煙煙說完那句話后，又輕輕笑了一下，的聲音輕干凈，就如同這個人一樣。

謝懷卻沉默了，他看著煙煙那雙干凈分明的眼眸，聲音略微低沉的問道，“你對我，只是朋友之間的意嗎？并沒有……”

煙煙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出略微訝然的表。

隨即，又像是怕他誤會什麼似的，繼續說道，“大人可以放心，我對你，并沒有其他的心思。”

謝懷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他的口又涌出了那種極度不適的覺了。

這和那天聽到發誓的時候一樣，那種苦微惱的緒無從排解，口像是被人用力揪住了一般，連都有些不控制了。

比起他在鏡中看到的幻象，這番猶如拒絕的話更讓他覺得難至極。

他不算遲鈍，更何況經過這幾日的反思，他也明白了，就算再怎麼不通/事，他也知道，自己是對眼前的子了。

謝懷微斂了聲，他的眼落在了一旁的煙煙上，不過并未看他，而是安靜的看著前方。

檐角的燈籠被風吹了，樹下的海棠花瓣不小心落到了的發上，他手指了，想要輕輕一下的眉眼。

但最終只拂去了那片花瓣。

謝懷挲著手中的那片花瓣，指尖殘留著淡薄的花香，他眼睫輕了下，而后問道，“那麼，離開之后，你想要去哪里？”

煙煙偏頭想了一下，然后輕笑著向前走了一步，“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不過天大地大，總歸會有我想要停下來的地方。”

謝懷靜默了一瞬，他跟上煙煙的步伐，突然開口道，“那麼，你愿不愿意隨我一起回修真界？其實，我這次來，也是想要離開……”

“大人。”他話還沒說完，煙煙便轉過，打斷了他的聲音，“大人還不明白嗎？”

“煙煙不是無可去，只是……想要遠離有大人的地方罷了。”

遠離…他？

謝懷瞬間頓住，他知道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是擔心自己為害他魔的人，所以才想著要遠離他。

可是，那和他看到的并不一樣……

謝懷抑制住心底的，他想到那些畫面，眼底有些狼狽，那樣的場景他要如何對說？

說他看到了自己會和做這世上最親的事？他們肢纏，親無間，還是如今的他對心思不純？

分明對他沒有一的意，即便說了，也只會讓離他更遠而已。

而且，這種事如何能著急？

謝懷的手指了，微轉過，遮掩著面上的不自在，而后，對著煙煙輕聲問了句，“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煙煙看向他，輕聲回道，“明日之后就會離開了。”

謝懷面一頓，明日就會離開？

那麼離開之后呢，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再有集了？等他回到修真界之后，或許這輩子，他們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這個認知讓他蹙了眉。

忽略了心頭一瞬間的不適，他心里突然產生了一種讓別走的想法。

可他并沒有讓不走的理由，他對而言只是朋友而已。

謝懷垂下睫，低著頭看，“我明日也會離開，宗門有事，我需要回去一趟。”

煙煙臉上出驚訝的表，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順，“原來是這樣，所以大人今晚找我也是來辭別的對嗎？”

謝懷卻搖了搖頭，語氣逐漸緩和，“本來不是這樣，不過你拒絕了我。”

煙煙微愣，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謝懷見不說話，沉默了一瞬，便從腰間解下了那串玉菩提遞了過去。

那日從荒宅出來之后，煙煙便將此還給了他。總是這樣，不愿意和他有過多的牽扯，給的東西也會想盡法子還回來，讓他有種束手無策的覺。

他將玉菩提遞過去。

煙煙并沒有去接，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語氣略有些遲疑的說道，“大人，此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這個。”

謝懷卻按住了的肩膀，他指尖一，那串菩提便幻化了一淡青的發帶，宋煙愣了一下。

他便趁著煙煙愣神的瞬間，走了過去，手將那發帶系在了的發髻上。

然后輕聲說道，“此于我無用，但它能保護你。你既然說了我們是朋友，那麼朋友之間的饋贈，你也要拒絕我嗎？”

煙煙微怔，片刻之后，才手了那青的發帶，輕聲說了句好。

……

謝懷嗯了一聲，因為距離很近，他聽見了煙煙平緩的呼吸聲，和自己的不一樣，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他手指了，最終只是輕輕攬著的肩膀，將人按進了懷里。

溫潤雅致的氣息撲面而來，煙煙愣了一下，這是個很親的舉，尤其是男之間，關系極親近的雙方才會如此。

而他們的關系顯然沒有親近到這種程度，反應過來后便想往后退開，但對方摟得有些。

這不像是他的做法……

有些遲疑的喊了一聲大人。

謝懷這才回過神來，輕笑了一聲道，“抱歉，是我失禮了。只是想到要分別，心中難免有些不舍，畢竟我們是朋友，對嗎？”

煙煙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下，隨后，朝著他出了溫和順的笑意。

雙手緩緩抬起，回抱住了他的腰，溫的氣息在他耳畔縈繞，“大人，其實不必如此在意的。若是有緣，興許日后，我們…還有機會再相見的。”

……

謝懷聞言又嗯了聲，他將人松開，卻又忍不住了下的頭發。

然后在微訝的目下淡然的收回了手，只溫和說了句，“很好看。”

也不知道是在說人，還是那淡青的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