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重逢,免不了又要喝個痛快。當天晚上幾人都沒回船上,就夜宿在霍爾雷恩家裡。
第二天早晨陳守序先向主人告辭,德國人可以給自己放假,他還有艘船需要照顧。
奴隸市場還在回去的必經之路上,為了避免麻煩,陳守序拉起掛在脖子上的口罩,上外的一刀一劍和燧發手槍都暗示著他的職業。
奴隸市場似乎是這座小島上最繁華的所在,早早就開始了易,展臺前聚集了眾多的人群。有潛在的買主,也有純粹逛街看熱鬧的。陳守序從人群的一邊繞了過去,在臨近港口的方向,他震驚地發現眼前並排躺著一些病倒在地無力站起的奴隸。生病的奴隸們發出微弱的,有的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只有渾濁的眼神顯示他還活著。幾個奴隸主的打手站在旁邊,負責看住這些市場上無人理睬的「殘次品」。
陳守序從地上奴隸的邊走過,就在要離開這片區域時,他到腳踝被一隻手抓住了。低頭去,是一名年輕的黑人。與其他病倒雙眼無神的奴隸不同的是,陳守序到在某一剎那,他眼神中出了強烈的求生。
黑奴用荷蘭語說道,「先生,救救我!」
發音生,但陳守序聽懂了這幾個簡單的荷蘭單詞。
黑奴的背上滿是皮鞭打的傷痕,最新的那些看上去傷的時間就在不久前。
陳守序心中暗嘆,他莫能助。這些病倒的黑奴每人都堪稱一座移的病毒細菌庫,沒有現代醫學的檢測手段,本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病。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陳守序下一個現代正常人的緒,狠心拒絕道。
稍微用力,腳從黑奴的手裡掙開,正準備走開。
「先生,我是一名戰士。」單詞還是很簡單,陳守序也聽懂了。
絕境的人發出的求生慾和眼神中的那種堅持讓陳守序心頭一震。他咬了咬牙,揮手招過來一名打手,指著腳下的黑奴,「他到底什麼病,都有什麼癥狀。」
可能是覺得來了個推銷掉殘次品的機會,打手很積極地湊上來,「他啊,他倒是沒病,就是一心想要逃跑,昨天跑了沒多遠就被抓了回來,還頂撞老闆。老闆把他打了半死丟在這了。」
陳守序並不信他說的,吐了一句國罵后,管它的,既是有緣,買下來再說。海盜過的本就是今日不知明日事的生活,倒不倒霉天註定的事。
「買下他多錢?你去找個說話管用的人來。」打手急忙回去找來了商隊的管事。
管事打量了陳守序幾眼,高大的材和佩戴的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先生是坐昨天進港的炮船來的吧?真是好眼力,這個奴隸曾經是部落里最勇敢的戰士,強壯,無論是用來打仗還是用來配種都是極好的。」
陳守序重重哼了一聲,他實在不想跟這些奴隸販子打道,「廢話。直說,要多錢。」
管事繼續吹著,「他的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雖然現在起不來,還是要120荷蘭盾。」
陳守序把口袋拿出來,各種銀幣湊一起,大概90多荷蘭盾。連袋子一起扔過去,「我上帶的銀幣全部都在這,賣不賣給一句話。」
「賣!賣!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個朋友吧,下次有機會合作可以找我啊。」管事掏出一張紙片式的東西。
陳守序收下了名片,對管事說道,「還有,他現在這樣子也不可能走路。找兩個人把他抬到我的船上去。」
「應該的,應該的。」
也不知威爾金森會不會收下這個病倒的黑奴,陳守序決定如果大副不同意,他就去求梅登拜託霍爾雷恩收留他。至於以後,那就聽天由命吧。
陳守序帶著用全部家買下的黑奴往回走,掏出那張名片看都沒看丟在一邊的水里,然後問起黑奴的名字。
「……」
古怪的非洲部落方言陳守序本沒聽懂,看著他臉上茂的黑鬍子,陳守序想了想,「算了,以後就你奇吧。」
到了港口,船上的貨還有一大半沒有理完,看來銷售額不太樂觀。威爾金森正在妖號上與一群商人討價還價,把桌子拍的砰砰響,本沒空管他是不是帶了個黑奴回來。
陳守序搖搖頭,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丹麥船上。雖然是聽天由命,但為了稍微保險一點,陳守序讓水手用破舊的帆布在船頭給奇搭了個鋪子,沒讓他住在船艙里。
弗雷澤迎了上來,自從當上水手頭后,他似乎對自己要求比以前嚴格了一些。昨晚居然沒出去浪,陳守序正好問問他貨怎麼都沒賣出去。
弗雷澤攤著雙手,「別提了,大副說聖尤島的價格太黑,比庫拉索低了起碼兩。除了墨水樹和煙草比較好賣,蔗糖和可可的價格都談不攏。」
陳守序煩這種生意上的討價還價,而且他覺得現在要抓的是時間。妖號現在收益明顯不好,把這兩船貨趕出手了,再去搶兩條船不是更實在。不過他也只會心裡想想,沒必要去向威爾金森說。
陳守序看了眼甲板上放置的大炮,既然還有時間,想辦法把這四門加農炮和迴旋炮裝上吧。趁著威爾金森客串商人的時候,他去妖號上把木匠和資深的炮手請了過來。
幾人研究了下丹麥船的結構,船舵前面一點的地方可以放兩門,主桅也可以放兩門,兩行炮門之間可以放置小艇。其實這船的空間足夠在主桅前再放兩門,甚至如果小艇採用船尾弔掛的搭載模式,這船勉強可以搭載8門4磅炮。不過陳守序現在既沒有那麼多炮,也沒有足夠的人去炮,以後再說吧。4門舷牆迴旋炮好辦,船頭搭載兩門,小艇兩側兩門。
設計好了就開干,木匠負責在舷牆上開,在甲板上設置炮位,水手們幫忙打下手。算是比較簡單的改裝,進度很快,當天就幹完了。水手們把炮在炮位上放置好,搭起組,拴好複位繩。
陳守序遞給木匠一大瓶朗姆酒表示謝意,他檢查了下舷牆,住了正準備回妖號的木匠,「我覺得最好還是給炮窗上加個可關閉的炮門比較好。」
木匠很詫異,「天甲板的炮窗都不加炮門啊。」
陳守序堅持,「是,我知道。不過這艘船上裝的備用船材夠用,還是加上吧,也不是多麻煩的事。」
看在朗姆酒的份上,木匠答應了。船上點起鯨油燈,等全部幹完已經到了深夜。那邊威爾金森最後似乎還是想通了,在一個低價上把貨都清倉了。
有幸放假浪了一天的水手們都回到了船上,德國人也回來了。只是陳守序只看到梅登和沃爾特兩人。
「別看了,威斯特海姆決定留下來和霍爾雷恩一起整理他們的文件。只是苦了我和沃爾特還要出海給他們賺錢。」
這和陳守序看起來沒什麼關係,威斯特海姆在船上的存在本來就低,他也無所謂。再補充了一些資后,妖號又做好了啟航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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