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議事大廳。
太守曹信坐主座上,兩邊席位上各坐著玠、張白騎、廖化等人。
會議的主題是恢復和發展宛城的經濟與人口。
玠先介紹了下宛城和周邊七縣的地理和人口況。
宛城於南盆地中,北為伏牛山,東為桐柏山,西依秦嶺,東南部為大別山,東南方通過隨州走廊與江漢盆地。
此地有丹水、淯水,有大面積湖積平原,氣候溫和,雨量充沛,土壤沃,很適合耕種。
人口方面。經過普查,宛城及七縣共有25741戶人家,年男丁2.1萬餘,其中宛城人口最多,約有6400多戶,年男丁八千餘人。
目前宛城發展存在三個問題。
第一是人口問題,經歷多年的戰,南宛城及附近地區人口大量流失,造各地勞力普遍不足,土地大量荒蕪。
第二是水利問題,近幾年中原地區普遍乾旱,南地區也存在這個問題。雨水太,糧食產量太低,也由於多年戰,各地水利工程大都廢弛,要想種田,需要花錢修水利,引淯水、丹水灌溉。
第三戰,張綉和鄧濟屯兵在三百多裏外的穰城和新野,曹信屯兵在宛城,雙方於戰狀態,戰事一即發,整個南將一片混。
若是不能解決戰問題,發展農業和人口只是一句空談。
「孝先啊,你提的問題很好,與我在路上想到的計劃不謀而合。」
曹信掌說道。
「不知將軍有什麼計劃?」
玠捋著花白的鬍鬚問道。
「剛才孝先說到鼓勵生育,接外來流民,充裕人口,只是去外面找流民,未免有些捨近求遠。在來的路上,我們糧隊遭遇一山賊襲擾,有四百餘人,疑似黃巾餘孽。
於是我和大石聊起南境的黃巾賊,南是黃巾之起源地之一,雖然多年前被朝廷鎮,但山中依然存在大量的黃巾餘孽,若是將他們勸下山來當兵種地,宛城面臨的人口問題能迅速得到解決。」
曹信攤手說道。
玠皺起眉頭微微沉,「變匪為民倒是個好辦法,只是大別山桐柏山太大,土匪大多幾十一窩,幾百一個山頭,幾千一個大寨,居住地比較分散、蔽,想找到他們是個問題;其二他們久居山上,靠劫掠為生,對府比較警惕,想要勸他們下山當兵種地,難度極大。」
「哈哈,孝先,這幾個問題並不難解決,你忘了他們幾個。」
曹信笑呵呵地看向對面的幾個前黃巾渠帥。
只是看到他們時,曹信愣了下,臉唰地黑了下來。
只見在座的幾個黃巾賊垂頭搭腦,七個睡了六個,只有廖化在邊聽邊做記錄,其它六個,包括最穩重的張白騎,也在瞇著眼睛打盹,李大眼和於毒最過分,在小聲打呼嚕。
嘭!
曹信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誰?!」
李大眼和於毒蹭地站起來,拔出了腰刀,向四周張,等看到黑著臉的曹大將軍,兩人撓撓眉頭,尷尬地笑起來。
旁邊張白騎和裴元紹、白、劉大石四個的反應雖沒那麼大,但也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曹信冷哼一聲,板著臉掃視六人,他本想帶著大夥參政議政,治理天下。
可才開始這幾個就睡得昏天暗地,這種態度能幹什麼大事?
「李大眼,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在院過夜?」
「將軍,我沒有,我有媳婦,怎麼回去院那種七八糟的地方,我不是那種人。」
李大眼委屈地說道。
「那你幹什麼?玩骰子?打牌?」
曹信掃視幾人,有兩人臉微微尷尬,顯然被猜中了,見此曹信很後悔,早知道就不教這幾個傢伙玩骰子、葉子牌。
當初他在山寨當老大,下雨天無打劫,便教大家玩骰子、打牌,結果七個頭領有六個染上打牌的惡習,除了種地的劉大石,廖化也沒跑掉。
一有時間他們就扎堆打幾把,然後又把玩法教給其它人,其他人再給其他人,瑯琊軍中幾乎人人都會,一發不可收拾。
「將軍,我沒有打牌,主要是你和先生探討的問題太深奧,太傷腦筋,我聽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想睡覺。」
李大眼眨著睏倦的大眼睛說道。
其他幾個雖然沒出聲,但臉上卻出贊同的神。
曹信無奈地額頭,將進山拉人口的計劃說出來。
「你們幾個是黃巾頭領,老張、大眼、老於,你們三個還是黃巾軍中的大名人,我要你們進山勸黃巾匪下山,能勸多是多,有沒有問題。」
張白騎點點頭,又搖頭說道,「將軍,這裏是荊州,我們幾個是青州徐州兗州的渠帥,在這裏沒什麼牌面。
不過想把他們從山上抓下來倒也不難,我們在山上生活多年,對山上那一套很悉。
請將軍給我們兩個月時間,我們會想辦法把人抓下山,山上有一萬,我抓一萬,有十萬我抓十萬,一個也不留。」
張白騎自信地說道。
「哦~,你們準備怎麼干?」
曹信疑道。
「哈哈,將軍,天機不可泄,我們辦事去啦。」
李大眼跳起來,草草拱了拱手,快步離開議事廳。
其他五個也一樣,跑的比兔子還快,很快大廳只剩下他和玠、廖化,還有幾個文吏佐。
曹信角了,想起了曹老大。
「孝先,既然張白騎他們幾個說有辦法把山上的人給弄下來,我也相信他們能做到,接下來就是怎麼安頓那些山民?
我建議用以工代賑之法,來管理安置山民,譬如開墾荒地,修築水利,修建房屋,我們提供食和工,等荒地開墾出來,變農田,再把田地分給山民,給他們耕種,我們按照田收稅,孝先意下如何?」
曹信問道。
「以工代賑?」
玠眼睛一亮,看向曹信的眼神滿是讚歎,
「傳聞將軍智深似海,學識淵博,今日一見,傳言不虛,下教了。」
「哈哈,不敢當,孝先有所不知,當初我在山上當頭領,山寨人口數萬,我下山之後買了些荒地給他們開墾,在周圍建造農莊,以工代賑之法在那時試驗過一次,頗有些經驗。」
曹信輕輕笑道。
玠瞭然地點點頭,「將軍大智大勇大仁大義,下佩服,只是有件事下未來得及彙報。
張綉離開宛城時,將城中財貨洗劫一空,宛城倉庫空虛,百姓困頓。
城中糧草只夠維持大軍給養,沒有多餘糧食供給山民。
況且開荒種地需要大半年才有收穫,維持一萬人吃飯,一年要上萬石糧食,十萬人就是十萬多石,消耗太大,宛城恐怕無力維持。」
玠輕輕嘆道,招流民是增加人口最快捷的辦法,很多地方都想過用這個辦法來壯大本地人口和賦稅。
但這種事比想像得難辦,沒有穩定的糧草供給,不給流民吃飯,流民會重新變流民,甚至民。
此前有多招失敗的例子,不得不防。
曹信笑道,「此事不難,我與匯通商行有幾分,可先向商行借貸數萬貫購糧,等來年郡里收到賦稅後再還錢不遲。」
「能借到錢?此舉甚好,一切拜託將軍了。」
玠起沖他行了個大禮。
「哈哈,孝先無需如此,這是我的工作,剩下的工作就要給你來負責,曹丞相那邊即將兵,本需要花時間來整頓兵馬,防荊州與張綉襲。」
曹信扶著他說道。
「下明白,請將軍安心備戰,安置山民之事由下來做。」
「如此甚好!」
曹信看著空的大廳,又想起一件事,「孝先,太守府吏數十人,現大半出缺,本準備從當地徵用一些有才能的人,來共同治理南,孝先意下如何?」
「理應如此!」
玠贊同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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