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珍
劉金城囁嚅著,嚨里發出幾聲悶哼就又不說話了。
「怎麼?不肯說?小劉,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查不到嗎?」陸珍板起臉孔,「我不過是可憐你,想給你個機會吃燉。既然你不想吃,那就算了。」拿起七芒裂天符隨意抖了抖,「我這人記不大好,把你收進符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想起來。說不定就此忘個乾乾淨淨。你想吃?呵呵,下輩子吧。」
劍指掐訣,眼觀瞧劉金城。見他仍舊猶豫不定,陸珍清清嚨,「你啊,還是回符里獃著去吧。」
話音剛落,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地面跟牆壁隨即晃了晃,陸珍覺得心肝脾肺腎,連帶腦漿子也跟著搖晃起來。
地?
一念及此,陸珍擰起眉頭,很快就察覺出不妥。
不!不是地!
腦袋昏漲漲的難,陸珍額角,想讓自己的神志儘快回復清明。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山崩地裂通天訣。陸珍起眼簾睇了眼劉金城。見它眸中似乎劃過一欣喜。陸珍有種不妙的預。來不及細想,劍指掐訣,將劉金城重新納符中。就在對摺符紙的剎那,靜室里遽然現出七八道黑影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朝攻去。
陸珍瞳仁兒一,攥符紙敏捷閃避。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陸珍措手不及。心知肚明,這幾道黑影定是沖著劉金城來的。
躲閃之間,掌中符紙不小心了手。陸珍想要將其撿起,剛彎下腰,指尖離符紙約莫還有兩寸,數道罡風向襲來。陸珍中兩道黑影欺而上,與之纏鬥。陸珍自顧不暇,眼睜睜看著那道七芒裂天符落敵手。
「姑娘!姑娘!」木香焦急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聽到靜室里的打鬥聲,想要進去幫忙,可靜室的門像是兩塊巨石,哪怕用盡全力氣也無法將其推開。
這七八道黑影本就是沖著夜叉劉來的,七芒裂天符到手便不再戰。其中一道黑影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符咒甩向陸珍,就聽噼里啪啦一陣響,靜室里炸開數朵煙花。
煙霧散去,那七八道黑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木香終於推開門,趔趄著闖進屋,還未站定就被頭臉黢黑的陸珍唬了一跳。
「姑娘!」木香撕心裂肺地大喊著撲向陸珍,「姑娘您沒事吧?」
陸珍微張,吐出一縷濃煙,嗓音嘶啞,「這是個難對付的傢伙!」
姑娘沒事。木香懸著的剛剛放下,就見陸珍一翻白眼,直向後仰倒。木香大驚失,一面托住陸珍,一面揚聲高喊,「來人吶!來人吶!」
……
甜了兒也甜了的心的陸玹溜溜達達回到明時坊已是花燈初上。然而坊門前絡繹不絕的車馬以及進進出出的胥吏令得陸玹愣怔著住了腳步。他了裝著花花糖的桑皮紙袋,藉著在坊門兩旁明亮的火把打量著明時坊。
不過是出門轉了轉,再回來竟恍如隔世一般。
出什麼事了?陸玹擰起眉頭,向前去。陸府的閽人匆匆跑到陸玹跟前,來不及緩口氣兒便說道:「四老爺,您可算回來了。老太太正找您吶。」
陸玹回過神兒,揚手往周遭一指,大為不解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哎呦,您快隨小的回去再細說吧。」閽人的目越過陸玹看向從不遠向明時坊駛來的馬車,閽人認得車上的徽記,「神機司也來人了。四老爺,咱們快走。」
陸玹跟著閽人快步往家走。
陳聞禮開車簾,向前面腳步匆匆的陸玹揚聲喊道:「陸四老爺,陸四老爺?」
陸玹恍若未聞,加快了速度。
閽人邊走邊將水荷院靜室出了岔子的事語無倫次的向陸玹回稟,「靜兒鬧的可大了。街坊四鄰也跟著遭了殃。老太太都急壞了。也不知五姑娘醒了沒有。神機司來了人,肯定又得跟著瞎攪合。就五姑娘能治得了他們。四老爺,您可得幫小的拿個主意。待會兒放不放神機司的人進府啊?」
「不讓進說不過去。」兩人行至陸府門前,陸玹抬眼瞅瞅自家斜斜耷拉在門楣上的匾額,眉頭皺的更了,「我是說咱們家都這樣了,神機司還來看熱鬧,的確說不過去。」
閽人福至心靈,立馬明白了陸玹話中深意,「小的多謝四老爺提點。」
陸玹擺擺手,邁步過門檻,走出沒幾步,就聽背後傳來閽人吆喝聲,「嘿!你們神機司安的什麼心?咱們家剛了難,你就兒的坐著車趕過來瞧熱鬧?還神機使呢!你就是這麼對待黎民百姓的?」
大門哐當一聲重重合上。搖搖墜的匾額晃三晃噗通一聲掉落下來,陳聞禮躲避不及,被匾額砸到腳尖,疼得他慘數聲。單蹦到馬車旁邊,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快!快扶我上車。我得趕回東華門找老郭給我看腳。」
閽人著門看了片刻,擰過小跑著追上陸玹,「四老爺,那個……神機使被匾額砸傷了。他會不會賴上小的?」
陸玹拿出一角碎銀塞進他手裏,「拿去買壺好酒驚。他要是敢再來,我自會應對,絕不會你背黑鍋。」
閽人千恩萬謝。
守在月門的戴嬤嬤皺著一張臉迎上前,「四老爺,姑娘還沒醒呢。」往陸玹後瞧了瞧,自言自語,「哪個挨千刀的踩咱家貓尾了?」
戴嬤嬤貓癡,欺負可以,欺負貓能跟人拚命。
陸玹趕解釋,「嬤嬤放心,貓沒事。方才是陳神機使被匾額砸著了。」
戴嬤嬤皺著的臉略微鬆了松,「神機使都扛勁兒,且死不了呢。」
「家裏到底出什麼事了?」一路行來,廊下的花盆七扭八歪,花泥灑的滿地都是。就跟被山賊打劫了似的。
戴嬤嬤想了想,「木香說是有人破了姑娘設的結界。」湊到陸玹跟前,用手擋著臉低聲道:「頭先姑娘在靜室里審問夜叉吶。許是那玩意兒惹得禍。究竟如何還得等姑娘姓了您再細問。」
陸玹角抿一字,略略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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