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雖未抓到,但他倉忙逃竄竟將那人蔘落了,京兆府的捕快撿起,忙原奉還給了后趕來的謝雲嫣。
謝雲嫣接過,忙道謝:「有勞二位大人了,這是給邵家妹妹準備補子的,花了好些銀子,可萬萬失不得,若要再買,手頭吃不說,怕是那藥鋪也不易得。」
其中一位捕快頷首道:「這便是邵府了,謝姑娘與這府上既是識,還請快些進去吧。」
正說著,忽聞一牆之隔響起了一道刺耳的尖聲,跟著便有子尖利的嗓音嘶喊道:「死、死人!那井裏有死人!快來人啊!有人死了!」
那兩名捕快一聽,立刻拍門讓裏面的人開門。
謝雲嫣靜靜地站在原地,漆黑的眸中流著墨,像聞聽了什麼趣事似的,含笑。
那院中的婆子丫鬟見到有死人,魂魄嚇得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此刻聽見門口正好有捕快,立刻便開門將他們迎了進去。
邵家後院這裏靠近下人住的院子,旁邊有一口枯井,邵府下人口中嚷嚷的死人就被丟棄在了這裏。
那兩名捕快合力將人拉了上來,濃郁的腥味頓時在空氣中散開。
死的是一名子,看量有個十三四歲的樣子,上的衫破破爛爛的,到都是傷痕,沒有一好地方。
有那膽子小的丫鬟立刻便將臉背了過去,膽子大的倒是長了脖子張,可不看還好,這一看可是嚇了一跳。
「呀!這不是杏兒嘛!」其中一個老婆子指著那,神驚恐。
謝雲嫣方才跟在那兩名捕快後進了邵家,這會兒見有人認出了杏兒,便斂去眸中笑意,換上了另一副表,驚疑道:「杏兒?!」
撥開眾人走上前去,待看清地上躺著那人的樣貌后,不抬手掩住瓣,卻難掩眸中的震驚錯愕。
見狀,孫捕頭忙問:「謝姑娘也識得這子?」
「……」謝雲嫣言又止。
倒是方才開口的那個婆子,不等人問便自己吐了個乾淨:「啟稟差爺,這丫頭杏兒,是我家小姐的侍,昨日小姐回府便不見這丫頭跟著,誰知竟死在了這裏!」
聞言,孫捕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謝雲嫣,似是向求證,可卻垂眸避開了對方的視線。
孫捕頭待要追問,正巧這時周氏聞訊帶著人匆匆趕來,視線掃過謝雲嫣時,眼底閃過一抹怨毒的幽芒。
之前在將軍府發生的事周氏都已經自家兒說起了,沒想到這臭丫頭居然還敢登門!
心裏雖然恨毒了謝雲嫣,可當著外人的面周氏卻分毫不。
朝謝雲嫣點了點頭,一副親昵之狀,隨即面向那兩位捕快道:「二位請前廳喝茶敘話吧。」
李捕頭婉言謝絕:「不必了,人命關天,耽誤不得,敢問邵夫人,令嬡的侍怎會死後被人藏在這口枯井之中?」
「這、這我們怎麼會知道呢。」周氏一臉無辜,儘管心慌極了,面上卻不得不強裝鎮定:「昨兒小回家時便未見到,你們不如還是問問旁人吧,原也不是我們家的丫頭,而是小在謝府做客時,那府上撥給使喚的人。」
說著,周氏恍然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謝雲嫣道:「正好嫣兒你在這,你和這兩位說說況吧,我只聽說你無故人發賣了杏兒,但個中緣由我就不清楚了。」
周氏這話不可謂不險,看似無意,卻三兩句間就將矛頭引向了謝雲嫣。
謝雲嫣在心底冷笑一下,面上卻故作為難狀,說:「姨母怎會不知此事?前兒莞兒在府上,不知何故訓斥了杏兒幾句,這丫頭也是在府里被我慣壞了,竟生出了怨懟之心,趁人不察將莞兒推進了湖裏,幸而雲芷路過將救下,我當即就人發賣了杏兒,府上的人都是親眼見到的,當日就被人伢子帶走了,可怎麼……」
說到這,謝雲嫣戰停頓。
周氏的眉心狠狠一跳。
本該被人伢子帶走發賣到別的杏兒竟然死在了邵家,而又曾與邵菀結怨,這任誰都不難猜想,是邵家為了給邵菀出氣才買了杏兒回來,將百般折磨至死!
李捕頭眼觀鼻鼻觀心,暗道方才謝家姑娘支支吾吾,想來必是猜到了這一層有心幫邵家人遮掩,可惜這邵夫人不是個省事的,才不得不將實道出。
想了想,他朝謝雲嫣拱了拱手,說:「敢問謝姑娘,不知杏兒是被何人帶走的?」
「西街的那個跛足掌柜。」知道,京兆府的人稍後一定會派人去查問,看是何人買走了杏兒。
到時候他們就會發現,買走杏兒的人,自稱是邵家的丫鬟。
屆時,周氏就是長了一萬張也解釋不清!
見他們二人問完了話要將杏兒的抬走,周氏忙開口阻攔,恐讓人知道邵家死了人會鬧得沸沸揚揚,害他們名聲損。
可謝雲嫣卻搶在前面開口道:「待仵作驗后,不知可否讓我將這丫頭的領回安葬,無論如何都在謝家服侍一場,我不能讓暴荒野。」
「謝姑娘放心,孫某會親自送回。」
「有勞。」
略一頷首,孫捕頭和同伴抬著人就走,本沒再給周氏說話的機會。
再攔,謝雲嫣卻又拉住的手,狀似親切的說:「姨母,我此番來探莞兒,特意給帶了一株千年人蔘給補子。」
這是孫捕頭離開邵家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暗道這謝姑娘待邵家人真是掏心掏肺。
可隨著邵府後門被關上,謝雲嫣臉上的笑容卻驀地褪盡,原本挽著周氏的手也收了回來:「東西既已送到,我便不叨擾了,告辭。」
說完,謝雲嫣也不管周氏是何反應,轉就走。
待的影消失在視野中,周氏忙吩咐邊的人說:「快!快去西街找到那個跛子,務必要趕在京兆府的人見到他之前扣下他!」
「是!」
手下人匆匆而去,周氏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一時也顧不上去想謝雲嫣去了一趟江州回來怎麼忽然就變得如此了。
手裏還拿著方才謝雲嫣給的人蔘,拿盒子裝著,沉甸甸的,蹙眉,暗道這人蔘怎的如此沉重?
滿心疑的打開,周氏看到那盒子裏裝的東西時瞪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這……這哪裏是什麼人蔘,分明是大蘿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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