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蓮姨娘花容失,蠕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夫人輕輕點頭,這法子雖然聽著天馬行空,細細想來卻是最穩妥的一個。
今後只要暗中派人對蓮姨娘二人嚴防死守,被送回偏遠小鎮的二人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嫣兒這辦法我覺得不錯,」咳嗽一聲,對季氏道,「弟妹意下如何?」
季氏是農婦出,平日裏學著其他貴婦,舉止文雅不,這一回氣得原形畢:「這法子好!不然原本是給夫君做小,反倒是夫君給做小了!」
謝雲嫣角了,連忙低下頭,拚命忍笑。
蓮姨娘本以為只要熬到老爺回來,就能憑自己的手段化險為夷,到時候只要謝夫人失了胎兒,過繼便萬事。
現在卻徹底傻眼了。
原本還有滴認親賭一把的想法,聽了遊街浸豬籠后,心裏是怕了,又捨不得即將到手的榮華富貴。
思前想後,又想跟謝夫人求,還沒開口,季氏的掌就到了腦袋上:「若還要鬧,就立刻把你遠遠送走當姑子,對外就說為老爺祈福!」
一剎那,屋裏安靜極了。
***
蓮姨娘最終還是慫了,點頭選了墮胎的法子,擔心事有變,季氏從抓藥到灌藥都一手包辦,給灌了一海碗上好的墮胎藥,裝到車裏看管的嚴嚴實實。
還恨恨地說,回家就把關到柴房裏,等一切乾淨了再放出來。
向謝夫人道謝的季氏道:「還是嫂子心細,發現了賤人勾搭男人,我還要被蒙在鼓裏呢!」
謝雲嫣一驚。
原本以為是這一次蓮姨娘出馬腳,被嬸母發現,怎麼會是一直在安心養胎的娘親?
謝夫人只是囑咐道:「這人野心不小,好在急於求,不要再讓有可乘之機,若有異,趁早了結。」
季氏一凜,點頭稱是。
送走季氏,謝夫人將謝雲嫣到邊:「你真是不,娘親也算放心了。」
「娘,」想到自己前世今生錯信他人,連累整個謝家,謝雲嫣瞬間就紅了眼眶,「先前是我不懂事,我心裏十分愧疚。」
謝夫人將攬到懷裏,欣道:「和娘說這些做什麼,有娘在,不會有事的。」
原以為兒會一路天真下去,但從江州回來后,無論是清理府中,還是理邵家之事,都事事妥當。
更別說今日之事。
尋常姑娘家怕是早已方寸盡失,居然能保持鎮定,而且想出那樣一個法子來。
謝夫人不由對兒高看了幾分,看來江州之行,讓兒比自己懂得都多了。
這樣也好,至以後兒不會吃虧了!
「對了嫣兒,」謝夫人了的頭髮,耐心道,「賢妃娘娘突然在後宮設宴,邀了一眾命婦貴明日去賞,還指名要你赴宴。既然有這機會,你便帶雲芷一併去看看,兩人也算有個照應。」
謝雲嫣算了算,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一來是前些日子陛下賞了三殿下的生母榮妃一批芙蓉珍品,榮妃立刻設宴讓名門貴去賞花,賢妃與為了后位鬥了這麼多年,必然咽不下這口氣,肯定想法設法要扳回一城。
二來嘛,是蘇黎同的事鬧的滿城風雨,靖國公府又是早就偏向了三殿下,賢妃心知這門親事若了,自己便再無封后可能,因此召宮,探探虛實。
想到這,突然開口道:「聽說前些日子榮妃得了顆上好的東珠,相比賢妃娘娘心裏極不痛快。近些日子我才發現,我的生辰禮中恰好有一顆,我這次宮,便將此送給賢妃吧。」
謝夫人先是有些詫異,旋即便明白了的意思。
猶豫了一陣,還是開口道:「嫣兒,娘親還是不願意你卷進這些事裏,你如今,真的想好了嗎?」
重來一世,謝雲嫣早已明白,為了能讓那些人債償,自己定要得到權勢,並且越大越好!
因此,必須儘快找到能幫助自己的盟友。
於是只能低下頭,避重就輕道:「娘親放心,我心裏自有定數。」
這麼一打岔,也到了每日丫鬟婆子請示的時候,謝雲嫣安頓好了娘親,便馬不停蹄地去打理事務。
謝夫人目憐惜地看著兒的影,在離開之後,這才來陪嫁嬤嬤,從手上取下一個鐲子:「把這鐲子送回林家,你曉得輕重。」
謝雲嫣並不知道嬤嬤拿著母親令牌悄悄出府,府中事多,又不想打擾娘親安胎,忙到中午,才有空坐下來喝一口茶,了聞秋過來吩咐蓮姨娘的事。
「王叔曾在父親手下當差,你拿著我的信,他自然安排信得過的人去。要是他們兩個人不想過安生日子了,就……」
謝雲嫣剛想說就地殺了,可想到謝夫人突起的肚子,話到邊還是變了:「就讓那些人拿著他們通的證據,上報府。」
就當是給未出世的弟弟積攢好運吧。
想到這裏,謝雲嫣就又想起蓮姨娘之事是被娘親發現的,聯繫先前種種小事,越想越覺得娘親像是未卜先知。
難不,娘親也和自己一樣重生了?
謝雲嫣搖了搖頭,把這個嚇人的念頭暫時擱置,不管如何,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明日的宮宴。
有些人沉寂多日,估計就等著這個戲臺呢。
翌日一早,謝雲嫣梳洗一番后,便帶著謝雲芷便一道了後宮。
二人來的不算晚,賢妃宮門前卻已經有了不命婦貴在等候。
謝雲嫣同與自己關係相的幾位打過招呼,剛聊了沒兩句,便有個面目清秀的宮過來,附在耳邊說道:「謝小姐,賢妃娘娘請您去後花園一敘。」
一聽是賢妃相邀,幾位閨秀便連聲讓別耽擱,謝雲嫣見雲芷和一個武將家的兒聊得熱絡,這才跟著宮從人群中出去。
未到開宴時分,後花園中人跡罕至,謝雲嫣跟在宮後左拐右拐,眼中滿是嘲諷:「娘娘不在宮中靜待開宴,怎麼獨個兒來賞花?」
宮陪笑道:「娘娘……就是有事要和姑娘聊聊,您看,這就到了。」
一個閃,拐進旁邊的游廊,一溜煙兒的不見了蹤影。
院落冷清,謝雲嫣抬眼,就看到了水閣上的蘇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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