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靜覺得蕭景珩這孩子神奇的。他幾乎於被放養的狀態,沒人關心他的學識和教養,但他居然很自律,在無人監督的況下,執行著嚴格的自我管理,幾乎不像是一個年僅八歲的小孩子。
上靜原本以為,這是因為他在書苑那樣的地方力太大,畢竟周圍都是學識教養極佳的宗親,但後來才知道,原來蕭景珩的自律,是來自於他對於未來清晰明確的規劃。
「我將來想要參加科舉。」他這樣告訴上靜。
「允許嗎?你是親王的兒子,就算將來不能承襲王位,那也能封個郡王之類的吧?」上靜一臉問號。只知道,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每個朝代對於宗室弟子是否可以參加科舉的規定不太一樣。比如宋朝不限制,而明朝則不允許。
但這個皇上姓蕭的大周朝,並不存在於上靜所知的歷史中,對自己生活的社會其實極不悉。
「朝廷雖不鼓勵,但也並未明文止。」蕭景珩答道:「我父王將來應該是不會為我請封的。我問過書苑的先生了,祖時期就有宗室參加過科舉。反正我想參加科舉,也不是為了求功名,我打算考到舉人就好,到時候申請外任,做個縣丞或者教諭,選個離京城遠些的地方。」
對於蕭景珩的未來規劃,上靜其實覺得不太樂觀,這是個孩子氣的天真想法,應該沒那麼容易實現。
在上靜看來,雖然淮王不太喜歡自己的嫡子,但也不會輕易讓蕭景珩通過科舉離開京城,離他的控制。
不過上靜倒是能理解蕭景珩的心思。這個孩子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個牢籠一樣的家,因此才如此努力。
「靜姐姐不用擔心,最多再十年,我一定帶你離開。」暢想未來的小正太,充滿希的樣子,雙眼亮晶晶地著上靜。
「好。」上靜最終沒忍心說些潑冷水的話,笑瞇瞇地點點頭:「說好了哦。」
有目標的蕭景珩認真努力地學習,而上靜則安安靜靜地在一旁陪著他,照著蕭景珩寫給的字帖,一個字一個字的「學認字」。
蕭景珩沒過多久就發現了,「九歲開蒙」的靜姐姐似乎聰明得出奇,認字飛快,過不了多久,就將他寫的滿滿一大篇字帖都認齊了,只是寫得有些難看而已。
可憐的小年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開蒙時的景,不住備打擊。
「靜姐姐好聰明啊!」他嘆道:「比我強了許多。」
上靜:……姐本來就不是文盲。
這一日午後,上靜終於看到了蕭景珩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嬤嬤。
這位譜很大的嬤嬤也不知打哪打混回來的,一邊剔著牙一邊推開院門,一進來就直接坐到了廊下,長長地了個懶腰。
「唉!可累死我了!」大聲嘆了口氣,接著揚起聲音朝院子里正在躲懶的使丫頭們吆喝道:「死蹄子,看見我回來了,還在那裡干看著,一點眼力價都沒有!趕忙來倒茶。」
院子里的丫鬟們沒彈,其中一個反倒朝著嬤嬤撇了撇:「張嬤嬤,您這是又輸了多,一回來就拿我們撒氣。」
「爛了的小娼婦!」張嬤嬤立刻蹦起來,手腳麻利地手去抓那丫鬟,那丫鬟倒也機靈,一邊跑著繞圈躲避,一邊笑著嚷道:「張嬤嬤,您可是氣糊塗了,當著主子的面就這樣撒潑。」
「啊?」張嬤嬤頓時一愣:「已經放學了?」
「您是輸糊塗了吧?」丫鬟哈哈笑起來:「昨兒九爺親,合著您全給忘了。」
「哎呦!」張嬤嬤一拍大:「忘了!合著這院子里還多了一位,怎地悄沒聲的。」
「你可別惹。」丫鬟撇撇:「是個混不吝。早上還把小翠打了。」
「不是聽說是個傻子嗎?」張嬤嬤十分納罕:「怎地,你們那麼廢?連個傻子都唬不住?」
「傻子才不好糊弄呢。」丫鬟朝書房的方向翻了個白眼:「你見過哪位小姐肯撕破臉撒潑的。這一位可不會顧什麼份儀態,不高興了就鬧騰。」
這丫鬟心眼其實也不,特意沒提醒張嬤嬤,上靜罵人的時候,皮子利落著呢,一點都不像個傻子。
院子里的丫鬟們都暗地等著熱鬧瞧。不管是張嬤嬤收拾了上靜,還是上靜收拾了張嬤嬤,這幫丫鬟都高興。
「真的?」張嬤嬤一臉懷疑地往靜悄悄的室去:「在怎地,也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而已,我怎地不信邪……」
正說著,上靜呼啦一聲,揭開了書房的竹簾子,冷著臉站在書房門口,雙眼瞪得溜圓,盯著張嬤嬤的臉。
上靜氣勢洶洶的模樣,並沒有嚇到陳嬤嬤。倒是頭上一大一小的歪犄角髮髻讓陳嬤嬤有了不小的誤解,覺得這新來的小丫頭就是個好收拾的傻子。
「老奴張氏,給請安。」張嬤嬤笑嘻嘻地主朝上靜打招呼,但語氣不僅不恭敬,反倒帶著幾分譏笑和調侃。說是請安,但連膝蓋都沒彎一下,敷衍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其實現代人上靜原本不太習慣古代社會階級分明的禮制。以前總覺得自己的嬤嬤對恭恭敬敬的樣子,讓很不自在。
不過現在看見張嬤嬤這副模樣,上靜覺得自己一定是個雙標狗。張嬤嬤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讓火冒三丈。
「跪下!」上靜將頭一揚,特意擺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什麼?」張嬤嬤愣了。這院子里的事,王爺和側妃從來不過問,蕭景珩為了自保,守拙不吭聲,因此在這裡作威作福久了,早就不習慣有人對頤指氣使。
「我讓你跪下!」上靜又大聲重複了一遍,態度就像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可惡又張揚。
張嬤嬤頓時火冒三丈,冷哼一聲,微微偏過頭去,語氣冷地頂撞道:「老奴並未犯錯,九夫人上來就喊著讓跪,這是哪來的道理?九夫人是武定候家的小姐,也是京中一等一的世家大族,苛責下人可失了份了。您年紀小,老奴這次不計較,這些個規矩,以後我再慢慢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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