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氏一懵。
傅思瀅同樣一怔,以為是自己耳朵聽錯了,瞪向晴音:「你說什麼?」
晴音囁嚅著:「表小姐還沒等跑到地方,就、就出了大恭……」
話音剛落,李氏被驚得後退半步,傅思瀅急忙扶住母親。
李氏匆忙問:「現在人呢?」
「還在溷軒呢。」
「快,快去給表姑娘燒水備,再讓人請郎中來。」
晴音領命而去。
瞧著府中下人都在竊竊私語,傅思瀅心頭十分解氣。只是想令衛蘭靈好生腹瀉一番,之苦,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衛蘭靈竟會出如此大丑。
真是人雖不如天算。
倒要看看,衛蘭靈日後還有何臉面見人!
衛蘭靈和小李氏雙雙肚腹不適,自然會令李氏生疑。小李氏的狀況很輕,去了一趟溷軒而已,衛蘭靈卻幾乎是到了不能離開溷軒的地步。
好不容易戰事稍歇,衛蘭靈一從溷軒出來,便顧不得上味道古怪,「撲通」一聲在李氏面前跪下,哭得極為狼狽可憐。
「姨母,您要為外甥做主啊!」
李氏一頭霧水:「這怎麼說?」
「有人在我的茶水裡下藥!」說罷,衛蘭靈大哭不止。
自心思聰穎,從未在人前出過丑。初到傅府時,在傅府門前發生的新之事,尚且能說是一場誤會,算不得是出醜,可今日在一眾大家夫人小姐面前發生的巨大尷尬,用丟盡臉面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更何況,更何況還在天化日之下……沒忍住!
衛蘭靈難堪地想要鑽進地裡:「自打吃了表姐房中的瓜果和茶水,我與母親就雙雙不適。可姨母您與其他人就沒事,這難道不能說明是我與母親吃的茶點有問題嗎?」
一聽衛蘭靈說是有人下藥,李氏哪敢掉以輕心。立即命下人去將衛蘭靈和小李氏之前吃的東西端來,然而,東西已經吃完了。
「東西是表姐不想吃,由晴音端來的,」衛蘭靈哽咽道,「晴音說怕被表姐發現,特意叮囑讓我們吃完。」
李氏一聽,立刻命人去傳大小姐和晴音。
傅思瀅得知母親命過去,滿是不以為意。等到母親第二次命人來喚,才磨磨蹭蹭地帶晴音而去。
小李氏和衛蘭靈住在傅府的客房。傅思瀅到時,郎中正一同到。
李氏先是嚴厲地看傅思瀅一眼,再轉頭請郎中去給衛蘭靈看看況。
郎中詢問衛蘭靈吃了什麼,出恭出得虛的衛蘭靈回答只是吃了些葡萄、喝了些茶水。
郎中很驚奇:「怎會如此嚴重?」
聞言,衛蘭靈雙眼含淚地向李氏。
李氏頓時轉,一掌重重拍向桌案,向傅思瀅質問道:「說,那茶水是怎麼回事!」
傅思瀅佯裝不解:「什麼怎麼回事?」
「你讓晴音給蘭靈和你姨母送去的瓜果茶點,是不是被你下了葯?」
傅思瀅大驚,不可置信地看向母親:「下藥?娘,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衛蘭靈鬧了肚子,你就懷疑我在的吃食里下藥?」
面對一臉氣憤的傅思瀅,優寡斷的李氏也很糾結:「同樣的東西,娘和你二嬸嬸們都沒事,為何就蘭靈與你姨母吃了有事?況且若是沒有你的允準,你不要的東西,晴音敢給別人送去?」
知莫若母,李氏此話說得不錯。沒有傅思瀅的允許,就是給晴音十個膽子,晴音也不敢將傅思瀅不想吃的瓜果之送給衛氏母。
傅思瀅撇,面對母親的盛怒,心很矛盾。母親對的了解,令慨;可母親再一次因為衛蘭靈的幾句話就懷疑耍手段,更令難過和氣憤。
傅思瀅意識到,要治好母親耳子的病,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將後的晴音往母親面前一推,傅思瀅道:「既然母親懷疑我下藥,那就好好審審晴音。總不至於我連兩條胳膊都不能彈,還能親手給二人下藥吧?」
被推出來的晴音一頭霧水,很是驚慌迷茫,「咚」地跪下:「夫人,奴婢沒有下藥!奴婢怎麼敢下藥呢?」
晴音是自小在傅府長大的奴婢,李氏清楚其秉。但還未說話,就聽躺在榻上一副半死不活模樣的衛蘭靈氣若遊地道:「你若是沒有下藥,我如何會這副慘樣?晴音,我本以為你是好心人,可……」
衛蘭靈掩面而泣。
李氏又急又怒,對晴音說了狠話:「晴音,你若是不說實話,傅府你是留不住了!」
「夫人!」晴音大驚,回頭看向傅思瀅求助。
李氏又呵斥道:「看做什麼!我讓你說實話!」
傅思瀅一邊點頭,一邊旋往旁邊的椅子里一靠,冷笑道:「對啊,看我做什麼?我娘要聽實話!」
李氏瞧傅思瀅一眼,對於傅思瀅毫不怵的模樣到很心痛。令李氏焦急的自然不是為衛蘭靈討回公道,而是怕自己的兒變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一旁的衛蘭靈哭意稍歇,視線中指間穿過,看到坐在椅上的傅思瀅態度輕佻,不由地眼神怨恨。
苦無援助的晴音哭著道:「夫人,奴婢不敢說假話,奴婢真的沒有下藥!所有的東西都是眾目睽睽之下從偏房端來的,沏茶洗葡萄也都是由別的丫頭做的,奴婢全程沒手。只是最後親手給衛夫人和表小姐端了過去,可那是在屋裡,奴婢哪有機會下藥啊。」
聽得晴音沒有立即吐之前的吩咐,而是解釋了一堆無作案機會,傅思瀅略有欣。
晴音這丫頭總算是學聰明,知道盡量保護主子了。
只是李氏不是輕易好糊弄的,晴音也拖延不了兩句。
「我問你,你為什麼膽敢將大小姐不吃的葡萄,給表小姐端過去?」李氏一針見。
「我、我只是看錶小姐了委屈,所以才……」
話未說完,李氏用扇子柄重重敲響晴音的額頭:「還不說實話!」
晴音被猛猛一嚇,再也堅持不住,哭著道:「大小姐見衛夫人和表小姐有心前來探,慨這幾日冷落了二位,可又拉不下臉面去和好,這才囑咐奴婢給二位多準備一些瓜果茶水奉上!」
屋驟然一靜。李氏神古怪地瞥傅思瀅一眼,又問晴音道:「然後命你在茶水裡下藥?」
晴音慌得連連擺手:「沒有!絕沒有下藥!」
見李氏一直懷疑下藥,哪怕是晴音也不由得又急又氣:「夫人,您為何一定要強迫奴婢承認下藥?奴婢沒有做過那種事,大小姐也從來沒有說過那種話!那些葡萄和茶水都是乾乾淨淨的,與您和本家夫人小姐們吃的毫無差別!」
李氏一怔,看著神憤的晴音,霎時間無話。
晴音到莫大的屈辱:「您就是將奴婢趕出傅府,奴婢也絕不會承認沒做過的事。」
見母親神怔怔,傅思瀅在一旁涼涼地道:「怎麼,娘親審問人就是先斷定有罪,然後再迫下人承認有罪?」
「我……」李氏倏地看向傅思瀅,搖頭,「娘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傅思瀅神淡漠,「我沒有命晴音給們倆下藥,出乎您的預料?」
「思瀅!」李氏悔不當初。
傅思瀅起,走向衛蘭靈。衛蘭靈兩眼通紅,滿是害怕地看向。
傅思瀅笑:「怕什麼,我連抬胳膊都費勁,不會打你的。」
聞言,衛蘭靈更是畏懼得起脖子。
一直沒說話的小李氏著聲音,上前拉住傅思瀅:「思瀅,蘭靈是痛得失神了,才會胡思想、疑神疑鬼。你原諒啊。」
傅思瀅覷一眼小李氏,避開小李氏挽過來的手。
「痛得失神了,就污衊我給下藥?」
衛蘭靈委委屈屈地小聲道:「一屋子的人,只有我與母親起了靜,吃食又是從表姐那裡送過來的……」
傅思瀅狠狠翻出一個白眼。
這時,坐在一旁頗為尷尬的郎中問道:「不知這位夫人和小姐吃了多葡萄?」
衛蘭靈答:「一大盞。」
「喝的是什麼茶水?」
「蜂青茶。」
郎中恍然大悟:「這就怪不得。若是葡萄吃得多,再喝些水,本就容易鬧肚子,更何況喝的還是加了蜂的青茶,那就更潤腸通便。一時起了這麼大的靜,也是有可原。」
郎中的話令衛蘭靈傻掉:「嗯?」
郎中解釋道:「是在下疏忽,未想到這茬。尋常人家吃葡萄不過是數顆,到不了能鬧肚子的地步,相府自然非尋常人家能比。」
聽到郎中的話,只聽有一個之前同樣在屋子裡伺候的丫頭說:「夫人,奴婢當時就在衛夫人和表小姐的旁候著。那一大盞葡萄數量的確很多,而且、而且大都是由表小姐吃了,衛夫人吃得些、喝得多些。」
聞言,李氏啞然,未想到竟會是這種原因。衛家未曾有過這種經歷,是以衛蘭靈不知痢疾的厲害,只能想著是被下藥。
李氏霎時間看向傅思瀅,神萬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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