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積了厚厚的一層,每走一步都極其困難。
樓衍拉著秦蓁走在前面,蕭玦不不慢地在後面跟著。
秦蓁一路之上都在想,要怎麼才能擺蕭玦。
按照秦蓁對蕭玦的了解,即便自己真的帶他們出去了,他也絕不會放過自己。
蕭玦這個人,心狠手辣,睚眥必報,他不會容忍一個曾經想要活埋他的人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不管自己帶不帶他出去,只要自己還在他的手上,就逃不出一個死字。
其實,只要秦蓁咬咬牙,按照書中所寫,將兩人帶回山寨。有了父兄的庇護,蕭玦不敢也沒辦法對自己怎麼樣,蕭玦甚至還會像書中寫的那樣對百般討好。
可秦蓁,不想這麼做。
不想重蹈覆轍,不想和書里的秦蓁一樣,帶著自己的父兄重新走上那條不歸路。
因此,秦蓁絕不能將蕭玦帶上山寨,必須在半路上就將這兩個人甩掉。
想到這裏,秦蓁突然腳下一崴,哎呀一聲,整個人向前撲去,直愣愣地砸進了雪地里。
樓衍愣了一下,立刻扔下手中的腰帶上前去扶秦蓁。
「怎麼回事?」蕭玦隔著兩三步距離站著,皺著眉頭看著秦蓁:「我告訴你,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秦蓁無辜地道:「我腳崴了!」
樓衍一手將秦蓁扶坐起來,一手拍拍上的雪。
在秦蓁說崴腳之後,手就轉而握上了秦蓁的腳腕,手剛一上去,秦蓁就嘶了一聲,不滿地說,「疼!」
樓衍作一頓,下意識地放輕了力道。
他看了看秦蓁的腳腕,轉而沉默地對蕭玦點了點頭。
蕭玦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還能走嗎?」
樓衍沉默片刻,隨後說,「有點難。」
秦蓁看了樓衍一眼,隨後說,「我腳疼這樣,怎麼走?」
蕭玦冷笑一聲:「你今日就算是斷了,也得走。」
說罷,上前一步,有些暴地拎起秦蓁,拖拽著往前走。
秦蓁沒想到蕭玦這麼畜生,整個人被拖拽著走,冰冷的雪從的臉頰脖頸過,凍得直哆嗦,地上偶爾冒出的凸起更是硌得渾疼。
直到被拖出好幾米,樓衍幾步追上來一把攥住了蕭玦的手腕,蕭玦這才停止了拖行。
蕭玦冷著臉看向樓衍:「你要造反?」
蕭玦深吸一口氣,沉聲說,「再這樣,會死。」
蕭玦無所謂地道:「那就讓死。」
「可沒了,我們出不去。」樓衍攥著蕭玦的手腕沒松,反問:「你不想死在這裏吧?」
蕭玦盯著樓衍看了半晌,最後冷哼一聲,一把扔開了秦蓁。
樓衍跟著放開了蕭玦的手腕。
蕭玦了被攥得生疼的手腕,冷聲說,「我們若是走不出去,你和一起死。」
樓衍沒搭話,而是手將秦蓁半抱在懷裏,輕聲問:「沒事吧?」
秦蓁臉頰被傷了幾,渾上下更是無一不疼。
在樓衍懷裏吸了口氣,等上的疼緩過一陣之後,這才開口:「還行,暫時死不了。」
最終,是樓衍背著秦蓁走的。
秦蓁趴在樓衍的背上,雙手摟著樓衍的脖子,一低頭,就能聞到樓衍上淡淡的墨香味兒。
是了,書里,樓衍是個酷讀書的人。他像是一團海綿,瘋狂地吸收著一切能吸收的知識。
樓衍是個古板的讀書人。
秦蓁側頭,就看見樓衍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其實,你可以不用背我的。」秦蓁低聲道:「和他一樣,拖著我走更省事。」
樓衍眼神了一下,隨後說,「那樣不好。」
秦蓁切了一聲,嘀咕了一句:「爛好人。」
明明自己都自難保,卻還是想要為別人撐傘。
又過了片刻,秦蓁突然對樓衍說,「其實,我不是壞人,我一開始就不想對你怎麼樣的,我只是……」
「說什麼呢?」蕭玦走在兩人後,語氣不善,警惕地盯著兩人,似乎是怕秦蓁和樓衍在背地裏商量怎麼害他一般。
秦蓁閉了,說,「我只是在告訴他應該怎麼走。」
蕭玦冷聲說,「最好是。」
此時,三人已經走到了一個岔路口。
樓衍停下,扭頭問背上的秦蓁:「走哪裏?」
秦蓁掃了一眼面前的兩條路,左邊這條,是通往山寨的路。而右邊這條……
秦蓁抬手一指,鎮定地說:「右邊。」
一邊的蕭玦蹙眉:「你確定?」
「自然,」秦蓁看蕭玦一眼,說,「這片林子沒有人比我更。再說了,我敢騙你嗎?」
蕭玦咬了咬牙,冷聲說,「你要是敢騙我,我一定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秦蓁低頭,滿眼恐懼,哆嗦著說,「不敢的。」
於是,一行人走上了右邊的路。
又過了半個時辰,樓衍停了下來。
蕭玦皺眉:「怎麼不走了?」
樓衍卻沒搭話,而是將秦蓁放在了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垂眸定定的看著。
秦蓁一愣:「看我做什麼?」
「路越來越陡了!」樓衍沉聲說。
秦蓁心頭一跳,上卻鎮定道:「這山上就是這樣,路很陡峭,再加上下了雪,就更加難走一點。」
「可是,我們一直在上坡。」樓衍看著秦蓁,緩緩地說,「要下山去,不該走下坡路嗎?」
秦蓁說,「這個啊,這不是你們上坡的路被大雪給埋了嗎?所以啊,我打算帶你們走另一條路。這條路就這樣,先上坡,再下坡。」
樓衍:「真的?」
「我騙你們有什麼好?」秦蓁指了指一邊的蕭玦,說,「我要是敢撒謊,他可是要讓我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
樓衍抿著,沒說話了。
蕭玦聽著兩人對話,依然很不耐煩,沒好氣地說,「沒問題的話就趕走,這鬼天氣,我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待了。」
樓衍卻沒,斟酌著說,「我覺得不太對。」
蕭玦蹙眉:「哪裏不太對?」
「路不對,」樓衍看了眼一邊兒坐著的秦蓁,沉聲說,「我怕再繼續走下去,我們不但不能下山,反而越走越偏。」
蕭玦一愣,隨後扭頭惡狠狠地瞪向秦蓁,一把掐著的脖子將人提了起來:「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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