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道慢悠悠的從大街上走來,邊走邊看著。來到一家鋪面面前,一看門口放著兩隻石獅子,門臉旁掛著一個大大的繁『當』字。硃紅的大門敞開著,大門上掛著一個大牌匾,上書三個繁大字,吳有道念道:『通義包』。
這時,裏面的夥計看到門口站了個奇裝異服的怪人,還把他們當鋪的字型大小念反了,面上微微有些不愉。但是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啊,來的都是客。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於是夥計從裏面走出來問道:『這位先生您好,歡迎臨鄙號包義通,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嗎?』
吳有道這才發現,小二哥說的包義通當鋪到了,他還按照21世紀的習慣從左到右把人字型大小念反了。於是尷尬的鼻子對夥計說道:『這位小哥不好意思啊,我剛從國外回來,習慣了從左往右念。對了,你們這裏是包義通當鋪嗎?』
夥計稍微打量了吳有道一眼,看他雖然奇裝異服但是氣質不俗,不像說假話,估計這是國外又興起的新時尚裝扮吧?於是笑著答道:『這位先生這裏就是包義通,本號可以死當可以活當,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吳有道問道:『小哥,死當怎麼講,活當又怎麼講?』夥計微微一笑,說道:『先生裏面請,咱們慢慢聊。』吳有道笑著點點頭,夥計看吳有道同意了就領著他進到店裏,請他坐下稍等片刻,就忙著去奉茶去了。吳有道打眼一看,這店裏面有著一個紅木打造的大櫃枱,店裏的傢也都是紅木的,牆上還掛著一些字畫,整個店面倒是顯得乾淨整潔,低調斂。這時夥計奉上茶點,說道:『先生,請。』
吳有道笑著說道:『小哥,我剛從國外回來,下船的時候把行李弄丟了,現在想把這塊表當在你們這裏,你看看這表能怎麼當?』說著就從隨背包里掏出表來遞給夥計。夥計雙手接過表,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塊表通都是純鋼打造,表面玻璃晶瑩剔裏面的裝飾也是益求,整個璀璨奪目啊,反正在目前市面上他還沒見過如此工藝湛的表。
夥計想了一下,問道:『先生,不知道您是想死當還是活當?簡單的來說死當就是以後不用贖回了,活當嘛,就是以後還能贖回』吳有道想了想,這塊表雖然不是啥貴重品,但是是他朋友送的,對他有非同一般的紀念意義!於是說道:『小哥,這塊表對我有紀念意義,還是活當吧!』
夥計想了想說道:『先生,這樣吧,您稍等,我做不了主,我去掌柜來看看。』吳有道笑著點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夥計起往屏風後面裏間走去請掌柜的去了。約莫過了兩分鐘,夥計帶著掌柜的走了出來。吳有道打眼一看,這掌柜的約莫有40來歲,個兒不算高,大概不到170型微胖,頜下留著一幅短須,羅漢眉下一雙笑瞇瞇的小眼睛顯得很有親和力。
這時掌柜的走到吳有道邊,微微抱拳道:『這位先生,鄙人姓趙是此間當鋪掌柜,聽說先生是想在鄙號典當財?』
吳有道起也學著掌柜的抱拳道:『趙掌柜好,鄙人剛從國外回來,下船不小心把行李弄丟了,現在需要一筆現金先應應急,打聽到貴號聲譽卓著,叟無欺就想著先來把隨的這塊表給典當了。』一邊說著又一邊把表遞到趙掌柜面前。
趙掌柜忙示意吳有道把表先放到茶幾上。這裏也有個說道,這財要是在這個接過程中掉地上摔壞了到底是算誰的呢?所以行都有個這麼不文的規矩。
等吳有道把表放到茶幾上,
趙掌柜才雙手小心翼翼的拿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不看不知道啊,這塊表果然如夥計所說,材質稀缺工藝湛啊!這趙掌柜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他妹夫就是這天津衛大名鼎鼎的利通海錢莊的東家,同時也是直隸總督袁大人手下的知名幕僚李士儀,人稱李大錢袋子的便是。要說這趙掌柜也是場麵人兒了,可是這塊表他還真沒見過。不論材質還是工藝都遠遠優於現在市面上的一些名表。
趙掌柜再次打量了吳有道一眼,面前這位客人吧,雖然奇裝異服可是談吐不俗,落落大方,這樣的人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培養出來的,估計也是某家的衙出門在外遇到急難了,江湖上有句話做『救急不救窮』得嘞,就個朋友吧。
趙掌柜心裏有了個底說道:『先生這塊表確實很是稀缺,材質新穎,做工湛。只是這也看不出來這是出自當下哪個知名品牌的手筆啊?』
這吳有道可不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他來自21世紀那個信息炸的時代,那知識面對比這個世界的土著確實是強多了。
吳有道笑著說道:『趙掌柜,這塊表可不是目前市面上流行的一般的表,這是鄙人一位友人在歐洲瑞士找大師定製的,整塊表都是都是純手工製作,不僅分秒不差關鍵還能防水30米。您可以把它扔水裏泡泡,就知道鄙人所言不虛。』說完當場便讓夥計打來一盆清水,然後把表扔到水裏,接著又和趙掌柜聊起當下時事以及歐洲列強見聞。
約莫一刻鐘后把表從水中拿出,拭乾凈以後,趙掌柜再看那表,果然完好無損。
趙掌柜閱人無數,估著吳有道說的八九不離十,心裏相當震撼,從而越發肯定面前這奇裝異服的年來頭不小,於是說道:『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先生貴姓?不知道先生是要死當還是活當?』
吳有道雖然已經決定了將來一定要把表贖回,但是他還是想把這典當財的道道弄得清楚一點,於是說道:『趙掌柜,鄙人免貴姓吳,只是不知死當活當這裏面有什麼說頭?』
趙掌柜不聲,心裏盤算著這姓吳的大佬都有哪些,再稍微打量了一眼吳有道,心裏有了計較。於是說道:『先生,這死當呢自不必說了就是一口價的買賣,相當於您把財賣給鄙號,以後也不能贖回,當然價格嘛肯定比活當要高一些;至於活當嘛,就是您把財當到鄙號,雙方約定在規定的時間您來贖回,並給付鄙號一定的利息,一旦超過約定期限您未贖回,鄙號有權理您典當的財。』
吳有道笑著說道:『趙掌柜,本來呢,這塊表也不是什麼稀世珍寶,也就是鄙人一位知己給鄙人留下的一份念想。要說實價值的話,也不是太高,當時也就是花了不到1000英鎊,但是它對鄙人還是很有紀念意義的,所以鄙人還是活當吧。』
趙掌柜心裏相當震撼,面前這位爺也太不把錢當錢了吧,不到1000英鎊那就算800英鎊吧,800英鎊什麼概念,那就差不多等於8000大洋了。
清末民初那會兒一塊大洋都能買40幾斤米了,一般人家一個月收也就十幾二十多塊大洋,這麼一塊表都趕上一般家庭幾十年收了。心裏越發有了計較,這位爺指定不簡單。
於是不聲說道:『先生,您這塊表按您說的確實價值不菲,但是市面上沒見過也就很難定個準確的價格,像這樣很難定價的財一般同行頂多按您說的價格給個死當3000大洋左右,活當也就2000大洋左右,利息最得給到2分左右。咱就個朋友,鄙號願意死當給個3300大洋,活當給個2300大洋利息就算1分8,您看怎麼樣?』
吳有道稍微一盤算答道:『行,趙掌柜,您這朋友鄙人了,看您也是爽快人,就按您說的就活當吧。』
當下雙方說好,又協商好贖當時間,辦好一切手續,趙掌柜拿出三張利通海錢莊的銀票說道:『這是利通海錢莊銀票可以在全國分號任意兌換銀子或者大洋,這三張銀票兩張1000大洋,一張200大洋,一共是2200大洋。』說著把銀票放在茶幾上,又讓夥計從櫃枱拿出100大洋裝到一個布袋裏讓吳有道當面點收。
吳有道拿起銀票看了一下,把銀票收到隨背包里,又拿過布袋說道:『趙掌柜一看就是誠信商家,點收就不用了。』
趙掌柜微笑說道:『聽先生說行李弄丟了,這出門在外邊不能沒有些花銷,就給您單獨準備了這100塊大洋。』
當下雙方割好后,吳有道又謝過趙掌柜,從布袋裏拿出10塊大洋放到外兜里又將剩餘的90塊一併收到隨背包里在夥計的恭送下出了當鋪。遠離當鋪以後,吳有道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拿出一塊大洋看了看,只見大洋正面靠外圈刻著北洋造三字,中間四面刻著緒元寶四個字,幣下角刻著庫平七錢二分字樣,背面是的團龍圖案。吳有道學著電視劇裏邊,拿著大洋吹了一口氣,又放到耳邊聽了一下,剛想得意一下,肚子又咕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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