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繁星,彎月在東。
盤膝掐指,蘇靜坐在禪房之中。
去了畫壁的心病,得到了丹傳承,蘇心中坦然,也就默默運轉這丹的本,呼吸吐納,引氣,許是因為服用玉,這仙門的第一關在有了法門之后,蘇修行是水到渠。
伴隨著呼吸搬運,氣沖關元,轉至腳底涌泉,而后清涼之氣從腳底升起,轉而流淌周十二正經,上至泥丸宮,下轉任督二脈,最終轉回關元,如此方為一大周天。
運功良久,蘇猛然站起來,手劈,剛勁有力。
“呦,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可是大有長進呢。”
庭院的鐵樹之下,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俏麗影,一翠紅衫,云鬢斜簪,柳眉杏眼,一手拿著一白手帕,另一只手提著一個食盒,笑語嫣然。
“仙子!”
蘇一見此,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
“你可別。”
春燕讓過去,面上帶笑,說道:“你這種人有大運,可不是人人都能你禮的。”
距離和春燕分別,此時已有半個月,今日春燕是真的赴約而來,蘇萬分欣喜。
慢步走在庭院里面,春燕看到了這寶禪寺多有敗壞痕跡,知道是遇到了敵人,說道:“這半個月來,并不容易吧。”
“還好。”
蘇微笑說道:“我去石室里面躲了幾日,他們也就退了。”
春燕微微點頭,說道:“用那朱草給娘娘祝壽,我果然是出了一次風頭,娘娘對我賞賜不薄,這也是多虧了你,過壽之后,我便前往白云城,虧得那里的人識得娘娘,借著娘娘的面,才賜了我這一點仙水。”
春燕先進了禪房,將食盒放下,方才緩步走出,自手中拿出一白瓷瓶,在蘇眼前晃。
蘇手去抓,春燕輕巧扭,拿著白瓷瓶已經閃一側,蘇再撲,春燕再躲,如此過了兩三次,蘇終是不追,開口討饒,春燕才終究不躲,走到了蘇洗澡的水缸邊上。
輕輕打開封口,春燕將這瓶中之水往水缸之中倒去。
在手中的瓷瓶不過掌大小,依照蘇所見,也就是二兩容量,而這水缸若是打滿,至要五桶水,但就是春燕這一倒,只聽呼呼水聲,水缸中立刻冒出蒸騰的白煙,不過片刻,這一缸的水便被春燕給倒滿了。
“你把服了,就在這缸里面洗個澡吧。”
春燕看著蘇,說道:“在這仙水里面洗過,無論是新傷舊疤,都能一并除去。”
“好!”
蘇欣喜,終于不用頂著太子的臉,能夠恢復自己英俊的容了。
“……”
“……”
春燕立足水缸毫不,蘇應了一聲之后也并不彈,氣氛一時就僵持住了。
“你洗啊。”
春燕看著蘇。
“嗨……”
蘇愣了一下,說道:“春燕姑娘,我這要洗澡沐浴,你站在這里,這不妥吧。”
畫壁里面的妖看我洗澡也是遮遮掩掩的,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看著?
“呵呵呵呵……”
春燕手帕捂著一陣笑,說道:“我的眼睛,和你的眼睛可不一樣,什麼遠的近的,明的暗的,隔墻的隔板的,只要我想看,就沒有我看不到的,你穿著服和了服,在我面前又有什麼……啊!”
不等春燕說完,蘇已經果斷在庭院中起服,寬解帶,毫不猶豫的就將子往下褪去。
“呸!”
春燕雙手捂眼,碎步跑進了禪房里面,砰的一聲,蘇修好的禪房門吱吱作響。
裝什麼老司姬嘛。
手試了試水溫,略顯滾燙,蘇果斷就跳出缸中,缸中的仙水嘩嘩作響,流淌一地,進到這仙水之中,初時還不覺得什麼,不一會兒就像是進了魚療池一樣,渾上下麻麻,像是有無數的小魚在啄,特別是蘇閉氣進缸中,讓這仙水沒過臉面,覺這臉皮突然就不是自己的了。
輕輕在臉上一撮,這臉皮直接揭起。
“嗯?”
蘇探出水面,看著手中的這個臉皮。
這算什麼?太子的臉皮直接粘在我的臉上?那麼這段時間,太子不要臉,老子二皮臉?
蘇極限一換一。
將這臉皮收放一邊,蘇手自己的臉,細膩,抬手看自己手臂上的疤痕也已經冰消雪融,上的胎記杳然無蹤,就算是原本那因為長胖而出現的裂紋,此時也皆不可見。
在這仙水之中待了一會兒,覺那種麻麻的覺過去,蘇便從水中站起,胡的拭一下,穿著服便往禪房這里走來。
推開禪房門扉,蘇見春燕坐在桌前,一旁的食盒已經打開,在這桌上擺放著四樣菜肴,分別是鵝掌鴨信,火肘子,紅燒鯉魚,清蒸鵪鶉,周圍擺放一圈剝好的鵪鶉蛋。
“你這里現在連個油燈……”
春燕聽到蘇進來,開口說道,話只說了一半,看著蘇,春燕便愣住了心中暗襯:這人恢復了本來面貌,倒是又好看了幾分。而后又看蘇雖破敝履,但神意磊落,舉止灑,縱然是被坑害,被追捕,卻不怨不怒,如同獨鶴孤松,灑然自在。
“那些當兵的跟個土匪一樣。”
蘇看到春燕擺在桌子上的餐食,笑道:“真巧了,今日我也做了幾個菜,準備招待你。”
轉走伙房,拿出這兩日造的木碗木筷。
這兩日琢磨神筆,蘇畫了不東西,例如這些碗筷,若是用神筆所畫,并不長久,湯水過燙,都可能使它化為一灘墨跡,但若是用來畫刀鋸,那麼倒好用,這些畫中的東西,便是在下都可照例顯形,灑上一層朱砂都毫無礙。
野燉蘑菇,烤山羊。
“荒山野嶺,食材限,也就這兩樣手藝能拿得出手。”
蘇將這兩樣端了上來,手中拿一燭火,春燕看去,見是一竹筒里面盛放脂油,幽幽放著火。
“難得你有這樣的心……”
春燕垂眸輕笑,說道:“這些飯菜,可……可不是我給你帶的。”
“莫非是小義子?”
分了碗筷,將野燉蘑菇和烤山羊放在桌上,蘇已經迫不及待的將火肘子夾了一塊,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這狗奴才還算有點良心。”
春燕臉上一沉,不滿的哼一聲,扭過臉去,冷聲說道:“你倒像是個死鬼!”
蘇先不答話,只管往里面塞東西吃,在這荒山野嶺,手上就那麼一點鹽,就算是會點燒烤,能抓野,也終究比不過這種正兒八經的料理。
胡咽了幾口,看春燕仍舊生著悶氣,蘇才湊過臉去,說道:“春燕姐姐,像這種飯菜,小義子那狼心狗肺的怎麼能想起我呢,肯定是我菩薩心腸的春燕姐姐,想到我在這荒山野嶺,食不果腹,才會給我帶來這樣的食。”
曹地府和間雖然有異,但一樣能夠做出間飯菜。
聽到蘇這般說,春燕臉上才有了一笑容。
“我看你這幾日不像食不果腹,倒是有雅興的。”
春燕起輕輕邁步,在這房間里面溜達。
這兩日蘇實驗神筆,但是前又沒什麼紙張,就將墨水直接涂抹在了墻上桌上,故此這房間里面滿是涂。
“這個是什麼?”
春燕指著其中一個涂,問道。
“這是……手槍。”
蘇抬頭,看著春燕指著的圖案,抿抿,說道:“是我設計的一種新武……”
蘇并非是生,這畫畫的本事實在不流,這幾日在房間里面實驗神筆,畫了不的東西,例如飛機大炮手槍手雷,這些東西畫之后,拿下來也是鐵疙瘩一塊,本毫無用,倒是一些小,縱然蘇畫法象,也總是能將這召出。
但是這召出的本不聽蘇控,活靈活現,干什麼干什麼,似是有一定的時間限制,過段時間之后,便會回到畫中,等到某一刻,這畫中再跳出來。
神筆畫畫也并非全無消耗,若是蘇執筆畫畫的時間過長,便會頭暈目眩,眼前發黑,非得睡上一覺,才會好上一些。
這消耗的,應該是“神”。
“怎麼用?”
春燕看著手槍。
蘇猶豫一下,說道:“拿著往人頭上砸……”
這一下,又讓春燕笑出聲來。
“你已經返本還源,回了原本面貌,今后有什麼打算?”
春燕坐在桌前,也拿起了筷子,問蘇道。
“云游四海,尋仙訪道。”
蘇放下碗筷,認真說道。
聊齋世界,瑰麗多姿,深山灌林,云藏妖魅,市井人間,又鬼神,這樣的世界,蘇想要走一走,看一看,多多見識。
“你就不怕壞了你的道心?”
春燕皺眉說道,卷紅塵,不免就有許多是非,不知道下次見面的時候,蘇還能否如今日這般,神意落落,自在灑。
“我哪里有什麼道心。”
蘇長個懶腰,說道:“我啊,就是有好奇心。”
慈悲的施救,引來了江湖一場誅邪武林正氣風暴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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