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雁秀眉微皺,暗道:“來得好快!”同時喝令李魚道:“你且躲進屋中,或可逃過一劫。”
半空里卻傳來另一道惻惻邪笑:“摘星樓法果然玄奇,中了羅剎大人紫蝎邪毒,仙子竟還能站立自如,真我邪流星佩服不已。”
“哈,霜月仙子這一番掙扎,反倒便宜了咱哥倆。天下男人都知道,能哭能怒,自然比全無知覺更有味道。
有幸品嘗八大仙子中霜月仙子的啼哭,卻是咱哥倆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呢。不對,是十八輩子,是八百輩子,桀桀桀!”
李魚聽這兩人聲音邪氛肆意,語涉,便知不是善類,心中不免為上雁擔心。
抬眼間,卻見兩道紫氣勁張狂落地,其中一人形瘦如竹竿,獐頭鼠目,眼神先瞟到了李魚上;另一人則角裂開,雙目赤紅,直盯著上雁。
“鼠輩敢爾!”上雁一聲暴喝,人如驚鴻翩飛,手中陡然化現憐月神劍,一招“胡天八月即飛雪”,卷起雪花萬千,怒放寒氣森然,瞬將“邪海雙煞”邪歸海與邪流星兩人氣機鎖定。
邪流星早將目從李魚上收回,惻惻嘆息道:“霜月仙子眼里,邪海雙煞自然只能是鼠輩。不過高傲的凰一落地,卻也只得任憑鼠輩一親芳澤。到了那時,仙子怕是連鼠輩都不如了。”
在邪流星嘆息之時,一旁邪歸海掌納邪氣,一招“萬邪出海”,放出漫天妖魂,如哭如笑,邪意肆,竟是將萬千雪影消弭于瞬間。
“桀桀,便讓我邪歸海拔得頭籌吧。”邪歸海得意狂笑,急不可耐的形與口水一齊竄起,雙掌不懷好意,竟是直往上雁前抓去。
“愁云慘淡萬里凝!”上雁劍勢一變,憐月神劍幻出濃愁霧,霎時將上雁形籠罩。
同時上雁劍轉“雪上空留馬行”,剎那間移形換位,再接“火迸金星上九天”,劍氣瞬由冰冷寒氣變為炙熱火焰,火崩裂,如同火蛇吐信,狂襲邪歸海面門。
邪歸海志得意滿的雙掌撲空,方在愣神間,忽覺眼前芒耀目,接著臉上劇痛鉆心,竟是神魂一滯,不由跌落塵埃,慘呼出聲。
邪流星不意上雁強弩之末,猶能有如此神威,趕忙撲到邪歸海邊檢視傷。
待見到邪歸海只是面皮燒焦,神魂未有大礙,他反是松了一口氣:“僥幸,僥幸,多虧閻君、羅剎、孟婆三位大人聯合出手,耗盡了上雁真元,否則焉有咱哥倆今日的福分!”
李魚眼見上雁劍如虹,轉眼間便將邪賊擊落,自是歡喜不盡。
但隨即便見到邪歸海再度竄起,狂撲上雁而去,李魚不覺心頭一驚,暗忖道:“糟糕,上姑娘傷太重,已是力有未逮,只怕要被這兩個賊子所欺。
若非我先前大喊大,這兩個賊子也不會如此快就找到的蹤跡……”
上雁憐月神劍快速揮,轉眼敵住了邪歸海氣急敗壞的三十招,但的氣之聲卻越來越沉重了。
要知靈火月丹雖將上雁所中劇毒拔除,但上雁傷未愈,真元接近一空,超邁橫絕的“星月劍法”威力百不存一,實是難與這邪海雙煞抗衡。
見目邪肆的邪歸海,上雁只覺渾冰冷,竟是泛起前所未有的憂懼之,暗道:“邪流星一旁掠陣,已然封鎖了我的去路,便連敗逃也沒有機會了。
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上雁清白之軀,絕不教這些腌臜東西玷染半分。”
邪歸海縱橫仙林多年,并非徒有虛名之輩。他先前雖因急切大意而了上雁一劍,但凝神守心之下,狂暴掌風便牢牢將劍風困住。
只是邪歸海警惕先前魯莽,猶怕上雁留有后手,不敢急躁進攻,不然早將上雁拿下了。
但此刻邪歸海見到上雁臉變幻,劍招上更現出一點明顯破綻,不由大喜狂笑:“桀桀,霜月仙子,給我躺下吧!”
話聲未落,邪掌推出千鈞之力,將上雁輕易擊落云端,只聽“砰”的一聲,濺起山巔沙土無數。
邪歸海目兇,那是一種混合了怒意和意的邪氛張狂,一步一步緩緩迫近上雁,不斷踐踏著上雁的神識:“桀桀桀,仙子蒙塵,最是讓人心疼,但邪歸海此刻卻偏偏想要更肆呢。”
上雁暗嘆一聲:“掌門師姐,這一回任務失敗,你我真是相見無期了。我死之后,除你而外,又有誰真心記得上雁?”
上雁暗運殘存真力,便要驅使“歸元訣”最后一招,使裂為千萬碎片,以潔白之軀回歸于天地之間。
忽見眼前一道人影快速閃過,橫亙在與邪歸海之間,那正是毫無修為的李魚。
上雁心頭一呆,倉促間只是胡想道:“這個書生,他不趁機溜下山去,卻是在做什麼?”
卻聽李魚大義凜然道:“姑娘,你快跑吧。是我引來了這兩個賊徒,便由我來擋住他們!”
上雁原本死志甚堅,心冰涼,乍聞此言竟是不由自主笑出聲來:“哈,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們乃是森羅獄中的邪海雙煞。”
可臉上的笑意卻是由悲涼轉為了,轉為了擔憂,轉為了牽掛,轉為了一句冰涼卻抖著暖意的聲音:“此事與你無關,你速速離去。堂堂森羅獄,當不至于為難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傻書生。”
一旁邪歸海與邪流星更是仰頭狂笑,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
一個毫無修為的臭書生,竟敢口出大言,說要擋住邪海雙煞的腳步?
一個貌如子的小白臉,竟敢學英雄救,要來捋邪海雙煞的虎須?
邪歸海狂笑道:“一只螞蟻,本不邪海雙煞之眼,隨手踩死也行,放它活路也罷。
但既然霜月仙子出言了,那我自然要尊重一下仙子。
桀桀,只有把這螞蟻變泥,讓仙子目睹螞蟻為你無辜而死,才能更好品嘗仙子的憤怒啊。”
上雁一聽邪歸海此言,已知李魚再無生路,想到李魚為解除奇毒,卻反而因為而喪命,不由口道:“你又何必強出頭?”
卻聽李魚急促的聲音傳來,惱怒的語聲此刻偏帶有一溫暖熱力,直沖上雁毫無防備的心房:“姑娘,快走啊!未到絕境,你希還在,為何要放棄?”
跌坐在地的上雁與李魚只有五尺之遙,清楚見李魚秀頎的形是如此單薄。
但偏偏此刻,這一個單薄的,卻猶如擊不倒的參天巨樹,猶如斬不斷的浩瀚大海,淵渟岳峙,牢牢護住了一顆瀕臨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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