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見到法海第一眼,幾乎以為是同胞兄弟。
氣質變化太大。
曾經與法海相談甚歡,溫潤如玉,悲天憫人,氣息皎如明月讓人心安。
如今站在王校尉后,漠然不,無形無質的力讓所有刑者小心翼翼。
王校尉介紹道:“這是金寺的法海大師,也就是你們平日所說的斬妖司仙師!”
“阿彌陀佛!”
法海口宣佛號,凌厲目掃過所有刑者,唯有看到周易時候,目和了一。
斂息匿跡的法品階太低,在法海面前效果有近于無。
周易原本擔心的暴法力修行,一些靈目法眼類法,能看實力比自己強的修士,看來法海沒有修行此類法。
七千年道行,讓周易輕易看法海,已經是踏煉神的上三品佛修。
“今天法海大師來,專為渡化赤教魔,防止施法逃。”
王校尉神凝重:“本值以來,第一次接手甲字獄任務,決不能出任何問題!”
刑房甲字獄已經七年沒有罪犯,大部分刑者從進來到出去,都沒見過甲字獄罪犯。
“韓二,你帶法海大師去甲九獄!”
聽到自己名字的韓二,一差點跪在地上,就差哭出聲來。
魔頭比妖族危險,甲字獄的魔頭最危險。
法海當面,周易沒有施法影響王校尉,和其他刑者一樣同的看著韓二。
“施主放心,貧僧一定會保你安全!”
法海的聲音給了韓二稍許信心,巍巍的向刑房深走去。
周易接到的任務是乙十二號獄,一頭控制倀鬼害人的虎妖。
虎妖煉制倀鬼,屬于虎族最常見的天賦法,幾乎每一郡縣都有類似事件。
這些年,死在周易刀下的虎妖至七八頭,依附虎妖的倀鬼,一起魂飛魄散,難回。
周易特意研究過倀鬼的存在狀態,人不人,鬼不鬼,與虎妖同生共死。
曾經想過尋到剝離倀鬼的辦法,都是死于虎口的可憐人,如果能將他們送回,也不失為一項功德。
結果研究發現,倀鬼的狀態,與其說是鬼,不如說是“”。
虎妖的天賦法,將魂魄煉法,類似于魔道的魂幡、神一類,已經了虎妖的一部分,失去了獨立存在。
這個結果,讓周易對虎族妖魔的印象很惡劣。
殺人不過頭點地,自己死也不放倀鬼回,屬實有些過了。
三千六百刀過去。
這頭虎妖才生機消散,偏偏法力封嚨,憋屈的一聲也不出來。
周易自創的“解妖刀法”,想要多刀死,絕不會多一刀或者一刀。
道行加四年。
周易將虎妖的材料送去部,骸扔進煉妖窟,在甲字獄必經之路上等候法海。
一等就是小半日。
法海和韓二從大獄深走出來,韓二臉上還帶著恐懼之。
周易雙手合十行禮:“法海大師,好久不見。”
“阿彌陀佛!周施主別來無恙。”
法海冷酷的臉龐出一笑意:“施主傳授的殺生護生、斬業斬人,這些年貧僧愈發覺得深奧,每每念誦,都有新的悟。”
“大師慧深重,換一個人只當是句玩笑話。”
周易說道:“近日我有些困,還想向大師請教。”
韓二很有眼力,拱手告退。
“大師,老周,我先去吃飯了,這魔教妖嚇得半死,必須大力補一補。”
……
周易尋了個僻靜。
刑房大獄面積廣闊,待了九年時間,都沒有探索到邊際。
“周施主,你有什麼問題盡管說,貧僧知無不答。”
佛門最重因果,周易為法海破解心魔,之后殺生護生佛偈更是了法海的道。
指點大道之恩,法海就是命相報都不為過。
“刑房從一年前開始,妖魔鬼怪數量增加了至一倍,其中一些被抓來的妖魔……”
周易斟酌語句說道:“臨死前紛紛冤,說什麼斬妖司,中了圈套之類,大師知道怎麼回事嗎?”
法海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那周施主覺得它們冤嗎?”
“不冤!”
周易肯定說道。
譬如釣魚執法被抓的狼妖,它本就暗中食人,另外有一些妖族第一次吃人,就落了斬妖司的圈套當中,不過按照大乾律法都判的合合理。
大乾是人族皇朝,律法當然偏向人族,立法的出發點就是人殺妖無罪,妖吃人違法。
斬妖司大獄的妖魔,并不是抓來就扔進來,還會經過刑部吏審判,輕的關押,重的才扔進煉妖窟。
周易不會圣母心發作去可憐妖魔,只是本能覺外面世界有了變化。
“善哉善哉!施主能說出殺生為護生的佛理,果真是明理之人。”
法海面微笑,上閃耀赤金佛:“一年前,京都嚴查,竟然搜出數百匿妖魔。京都重地尚且如此,更何況地方郡縣。”
“已經十五年不理政務的陛下,上朝痛斥斬妖司指揮使尸位素餐,接連發出十六道滅妖令。”
“陛下為十六州斬妖司定下了考績,又下令侍司監察地方,達不到斬妖除魔標準的會有嚴懲。”
周易疑道:“我聽說,斬妖司的仙師,大部分不是朝廷的人吧?”
刑房大獄待了九年時間,無論是零星聽到的聊天,還是妖魔鬼怪搜魂所得,周易早就對斬妖司的來歷了解徹。
斬妖司創建于廣明帝時期,當年大乾境妖魔四起,十六州過半都落叛軍手中。
廣明帝修訂大乾律法,清明吏治,聯合佛道共同建立斬妖司,傳說第一年就將數十萬妖魔投煉妖窟。
天下為之一靖。
斬妖司后來居上,為四仙司之首。
數百年過去,斬妖司已經為龐然大,指揮使是堪比三公的朝廷重臣。
唯一變化不大的是斬妖司力量的主要來源,依然是佛道宗派,每年都派遣弟子加斬妖司斬妖除魔。
一是俗世歷練,鍛煉心法。
二是表明態度,愿為大乾效力。
朝廷一直想要改變斬妖司現狀,于是先后培養了除魔校尉、斬妖校尉,可惜實力遠遠比不上佛道修士,只能斬殺小妖小魔,淪為佛道輔佐。
佛道之外的修士,寧愿加清貴的仙俸司,也不愿在斬妖司拼命。
既然如此,景泰帝又怎麼驅使的佛道修士,不顧的完“業績”。
斬妖除魔從來不是輕松事,妖魔鬼怪不會引頸就戮,斬妖司的死亡率絕對不會低。
法海手中出現一顆晶瑩剔的寶珠,不規則橢圓形狀,一出現就將暗煞氣驅逐干凈。
終年氣森森,寒意沁骨的刑房大獄,竟然升起一暖意。
“陛下為了清凈寰宇,打開了乾坤道藏,完考績有獎勵,超額完有重賞。”
“貧僧抓住了赤教圣,這顆羅漢舍利,就是陛下所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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