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生怕裴明澤會反悔，連忙道：「一言為定，王爺可不許食言。」

裴明澤笑道：「好。」

瀋州坐在紅木鏤空雕花靠椅上，手指微曲，輕輕地敲著扶手，他的雙眼閉著，耳邊是一曲沈婠所彈的江南小調。

琴音悅耳悠揚。

沈婠嫻地輕攏慢捻著琴弦，邊彈邊端詳著瀋州的神。

瀋州的角微微勾起，看起來對於沈婠所彈的琴曲還是頗為滿意的。實際上，瀋州如今在腦袋瓜子裏想著沈婠的婚事。老夫人已是與他說過了，威遠將軍府的李氏很是喜歡沈婠，雖是沒有挑明白，但話語之間已經認定了沈婠做他們家的媳婦。

威遠將軍有四子，無論是哪一子都沒有干係。和威遠將軍為了姻親，他們沈府可就不止丞相府一個後臺。雖說夏家於他的前程上幫了不，但在同僚中偶然也會有閑言蜚語，他不曾親自耳聞，但多多也知他們在說些什麼，無非是說他攀附了丞相府才有了今日，靠著夫人娘家才得以前程似錦。真是可笑之極，他瀋州堂堂一個男子漢能有今日，又與夏家有多大關係。

思及此，瀋州的心裏有些不滿。

之前他冷落了夏氏，在朝中時夏丞相總是有意無意地打著他，雖說是無關要的小事，但如今想起瀋州心裏就是吞不下那口氣。

若是過多幾年，他的兒當真與威遠將軍了姻親，他也無需避讓著夏丞相。

沈婠的琴音止，瀋州睜開眼來，他的眉目間充滿笑意，「好，很好！」此聲好意有所指，只不過能聽明白的也就只有瀋州自己一人。

沈婠盈盈起，「謝父親誇獎。」

瀋州愈來愈喜歡自己這個兒了，他摘下翠瑩瑩的玉扳指，「來，婠丫頭過來。彈得很好，父親賞你。」

沈婠喜笑開。

「多謝父親。」

就在此時，蘭姨娘帶著青碧進了來。蘭姨娘含笑道：「大老遠便聽見琴音，我道是誰在彈琴，原來是大姑娘。大姑娘的琴藝是愈發地好了，我走過來時都要醉在大姑娘的琴音里了。咦，老爺也在。」

瀋州笑道：「你也過來了。」

蘭姨娘說道：「以前大姑娘便吃我做的蘭心，剛好今日做了便想拿過來給大姑娘嘗一嘗。」

青碧放下食盒，拿出了兩三碟蘭心。

沈婠笑了笑，「蘭姨娘有心了。」

「大姑娘客氣了，」蘭姨娘側頭輕輕一笑，臉頰上有抹煙霞升起，含脈脈地看向瀋州，「老爺，妾也做了您吃的菜肴，老爺可要過來蘭香苑一用？」

瀋州最的便是蘭姨娘這般模樣，且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宿在夏氏那兒，如今一見蘭姨娘，心裏倒有幾分想念，尤其是想念蘭姨娘的子。

他的眼神微微一深，道：「也好。」

蘭香苑裡，蘭姨娘和瀋州皆是坐在圓桌前，青碧在後站著，而蘭姨娘正給瀋州布著菜。

「老爺，這是您吃的明珠蝦子。」

瀋州嘗了口，「嗯，不錯。」

蘭姨娘微微一笑，青碧說道：「那可不是，姨娘為了做這道菜，剝蝦時都把手指頭給剝紅了。」蘭姨娘嗔了青碧一眼，「不許胡說。」

瀋州看了看青碧，也笑道：「你們兩姊妹長得可真像，容貌一樣的溫婉可人。」

瀋州目不轉睛的，眼神裏帶了微不可見的灼熱。

瀋州的樣貌是極好的，如今雖是年過四十，但仍是風流倜儻得很，接到這般的眼神，青碧心裏猛地一跳，害地垂下了頭。

青碧比青蘭小幾歲，若當真論起容貌來，青碧除去勝在年輕之外，還有一點是青蘭比不上的。青蘭知瀋州弱人，的弱都是刻意裝出來的，還沒蘭姨娘時，青蘭本就是剛強之人，之後為了迎合瀋州的喜好，特意對鏡學了好些時候。

而青碧不同，進了沈府，就一直在自己姐姐的庇佑之下。自就是個膽小的姑娘家，一舉一都是真真正正的弱，且青碧還有一道極是和的嗓子。

瀋州頓時心的。

蘭姨娘正在低頭布菜，並未注意到此刻桌上的異樣。

抬起頭來時，瀋州的目已是向了，方才被青碧無意間勾起心底的那一把火正茲茲地燃燒著。他擱下筷子，說道：「青蘭，你辛苦了。」

「哪裏……」蘭姨娘話還未說完，瀋州的手便是上了的腰肢，手指正在的腰間有意無意地挲著，這代表著什麼，蘭姨娘哪裏會不明白。

給青碧使了個眼。

青碧便安安靜靜地退下了，關上門時，青碧悄悄地往裏邊瞅了眼，這一瞅青碧整張臉便紅了個，老爺竟是埋首在姐姐的膛間，甚至依稀可見姐姐瑩白的。

青碧大大地咽了口口水。

一場巫山雲雨過後，蘭姨娘趴在瀋州的膛上，輕輕地說道：「方才老爺弄疼妾了。」

瀋州著蘭姨娘的翹，漫不經心地說道：「是麼？」瀋州不會告訴蘭姨娘，剛剛那一場雲雨里，瀋州滿腦子都是青碧的臉。

按理來說，青碧該喚他一聲姐夫的。

只是愈是這麼想，瀋州便愈是覺得刺激。

蘭姨娘嗔道：「其實疼得有些舒服……」看了看瀋州的臉，見他果真用，蘭姨娘又喚了聲，「老爺……」

「嗯？」瀋州仍是漫不經心的，他想著若是此刻趴在自己上的是青碧的話，那該是如何的銷魂。想必青碧的要比青蘭的得多。

蘭姨娘試探著地道：「我妹妹青碧也不小了……」

瀋州回神，心想這青蘭果真是個會揣人心的，他還沒開始說便主提出來了。瀋州的眼神和起來，「嗯？」

蘭姨娘道：「妾想給青碧找門好人家嫁出去，前些日子裏妾瞧見沈管事的兒子……啊。」蘭姨娘的部一疼，不出來聲來，抬眼一瞧，瀋州面不豫，方才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老……老爺……」

瀋州道：「夜了，睡吧。」

次日蘭姨娘左想右想，始終都想不明白昨天夜裏頭到底發生了何事。不過是提了句沈管事的兒子，老爺便立馬不高興了。

可平日裏也沒有聽過說老爺不喜歡沈管事的兒子。

沈管事的兒子瞧過了，忠厚老實，而沈管事又頗得府里各位主子的喜歡，妹妹膽子小嫁給沈管事的兒子最合適不過了，且有在一旁看著，出了什麼問題也能幫襯。

蘭姨娘與青碧說了。

問：「妹妹，你覺得沈管事的兒子如何？」

青碧仔細想了想，說道：「姐姐是想將我嫁給他麼？」

蘭姨娘道：「沈管事的兒子忠厚老實，若是你嫁給他，以後他也會替姐姐護著你。且平日裏沈管事也頗是喜歡你，有一個喜歡你的公公，你在沈管事那兒斷不會委屈的。」

青碧著急了。

道：「姐姐，我不想嫁人，也不想嫁給沈管事的兒子。我……我……妹妹還想陪在姐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