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的時候,言家大哥言以東從外地趕了回來,在家呆了一會,見到了安之。
他長得比較嚴肅,臉型略方,面龐深邃,劍眉大眼。他為人不茍言笑,連雙胞胎都不太敢跟撒,若有所思地看了會安之,看得安之心裏打鼓。
在心姨的提醒下,弱弱地了一聲:「大舅舅~」
這話一出,嚴肅的言老大眼睛略瞇了瞇,出一個笑。
安之發現,言蹊的哥哥們笑起來都很好看,眉目間跟很像。
言家大哥笑完后並沒有多說什麼,了一下安之的頭頂。
安之眨眨眼,連頭這點都很像,很言家人。
言老大在家呆了一會後,就驅車進市裏見言蹊。
言蹊見到他還有點意外:「大哥?」
言老大言以東跟與言蹊相差十歲,因為父母不在的緣故,爺爺也年邁,他便自覺當起了家裏的大家長角。他退伍后才考大學,之後考取了公務員,在鄰市的基層直屬機關工作了幾年,績斐然,三十齣頭已經是級幹部。
高接近一米九,是兄妹幾人最高大最正經的一個,對言蹊這個妹妹百依百順,典型的妹控。
他聽說言蹊養了一個小孩子,便把小孩的家世背景查了一遍。覺得完全可以把小安之的監護權要到手,只要妹妹答應,他馬上就派人理。
言蹊聽著他這麼說都呆住了:「大哥,安之是個小孩,並不是個娃娃……」言家老大表示並沒有什麼區別。
言蹊無奈地勸道:「不用了,這樣子好的,我已經跟爸爸打好招呼了,年之前就呆在我邊好了。」
言老大多有點不解,但是他也不多問,他想到言家老三給他說的,又問道:「那就在家裏就好了,為什麼要搬出去?你一個人哪裏照顧得了,你還要上班。」
「是不是因為你大嫂?其實你大嫂不難相,就是帶孩子太辛苦了……」
言蹊並沒有直說,安之並不是很適應在言家老宅生活。說:「這我明白,不是這個問題……反正我在臺里的宿舍也住不慣,就和住在我的房子那邊就好了。」
「不過是需要一個人來幫忙,否則我一個人怕是不行,大哥,我需要你的幫忙。」
言家老大二話不說就答應:「沒問題,你說說你的要求,我幫你找人。」
「要是,有帶孩子的經驗,年紀不能太小,四十到五十吧,最好認得字,要會說普通話,口音不要太重,有耐心和心……格比較溫和點,對了,還要會做飯,在這裏起碼要呆幾年吧,周圍環境比較悉一些,方便接送孩子的。」
言老大:……
自己誇下的海口,沒辦法。他只能點頭答應了。
言蹊出笑臉,道謝。
言老大沉思了一會兒,試探地問道:「你和那個姓高的,真的斷了?」
言蹊笑容一斂。
言老大立刻說:「我也不是干涉你,就老三在我面前說的……」
對不住了,先讓老三背鍋。
言蹊淡淡道:「你們還有什麼問題,都一起問了,這都大半年的事了,一個一個著在我面前八卦,有意思嗎?」
言老大幹咳一聲:「哥哥們也是關心你,那姓高的也沒什麼好的,斷了就斷了,我還看不上他呢,我家小五這麼優秀,要什麼男人沒有啊……」
言蹊覷了他一眼:「你該不是也有什麼青年才俊要介紹給我吧?」
被說中的言老大:……
言蹊閑閑說:「我最後一次說一遍,我暫時沒想談的心思,你們別心了。」
言老大:「……知道了。」
言老大:「……大哥記住了。」
言老大:「……你放心,大哥幫你找到合適的人。」
言蹊默默地又覷他一眼,說:「還有我工作的事,你也不要手啊,我自己能行。」
言老大面不改地點頭:「當然了。」
不同於在安之面前的溫包容,也不同於在同事面前的得禮貌,在家人面前,尤其是大許多且值得依賴的哥哥面前,言蹊出了點二十齣頭年輕人的迷茫。
說:「大哥,老實說,我都不知道我的選擇是對是錯,但是,這是我目前想要的。」
努力工作,好好照顧安之。
言老大拍了拍肩膀:「不用想這些,哥哥們支持你。」
言蹊抿一笑,覺得自己還是不夠,所以有時還是會想向哥哥們撒示弱。這大概就是融洽的家庭關係給的助力。
可是小小的安之,卻沒有這樣的幸運。所以,也想為安之能夠依賴和示弱的人。
過了臘八后,年就越來越近了。兒園早已不用上學,雙胞胎的早教班也放假了。幾個小孩子便跟著大人們準備年貨,買新。小年一過,言蹊終於歇假回家,在讀博的言老二和讀碩士的言老三先幾天回來,等放假,言家終於人齊了。
言老二言以西是兄妹四人唯一一位戴眼鏡的,沉默寡言,文弱清雅,在做邶城理工大學做著理論理的研究。
他通常一天也說不了三句話,也不跟小孩玩耍,每天會花一些時間呆在言邊,也不說話,就陪著看看電視,或者聽老人家彈彈琴。其餘時間都在房間里,安靜得幾乎沒有存在。
言大胖會粘著言老三言以南,或者言蹊,但是很粘著言以西。除了有時會給他們做有趣的「小魔」。
那天,他拿了個蛋,還拿了個小窄口的瓶子,對著幾個孩子做了個作,示意他能把蛋裝進這個小瓶子裏去。
幾個孩子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
只見他默默地剝掉蛋殼,將紙片撕長條狀,點燃快速扔掉瓶子裏,等火一熄滅,立刻將蛋扣到瓶口,手移開。
孩子們「嗷嗷嗷」地,蛋果然就進去了!不約而同以崇拜震驚的眼神看著他。
然後言大胖和言小胖讓他多做幾個「魔」的時候,他又不說話了,也不解說一下方才的魔是怎麼回家。言家雙胞胎無趣地離開。
言以西淡勾了下,收拾完東西,正想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旁邊的小安之瞪著一雙烏潤的眼睛瞧著他。
言以西微微一愣,跟互相瞪視好幾秒,他終於開口,「你想知道為什麼?」
安之眼睛一亮,大力地點頭。
言以西遲疑了下,「可是我跟你解釋了你也不懂。」
安之小腦袋歪了歪,疑地眨眨睫。
言以西又安靜了幾秒,又對說:「你想試一下嗎?」
安之酒窩揚起來,大力地點點頭。
等言蹊回來后,便驚異地發現,那個從小學霸高冷寡言的二哥,居然很有耐心地給安之解說什麼做「力」。
除夕之夜,言家老宅餐廳里的桌子坐滿了。一大桌子熱氣騰騰的味的菜肴,有活躍氣氛的言以南和鬧騰的雙胞胎在,大家歡聲笑語,吵吵鬧鬧地吃著團圓飯。
大人們說著話,喝著酒。小孩子們可以喝果。安之坐在言蹊的旁邊,好奇地盯著言蹊面前的紅酒大玻璃杯子和小陶瓷杯子。
「小孩子不能喝。」言蹊轉頭了一下頭髮,夾給一筷子牛。
安之乖乖地吃著,以前過年就只是和外公兩個人,第一次和這麼多人吃年夜飯,過除夕。看著言蹊的笑,想著遇到真好。
吃完飯,還有歲錢領,安之跟言家雙胞胎一樣,從每一位大人領到了紅包。整整六個,手都捧不過來。臉紅紅地小聲地道謝后,在大家的調笑后,把紅包都給了言蹊。言蹊笑著說:「好的,我幫你收著。」
之後一家人聚在二樓的客廳陪著言爺爺言看春晚,吃著零食。像所有的家庭一樣,只要有大人在場,小孩子就會被出來表演。言家雙胞胎很有表演天賦,一點都沒有恥心地比劃著跳完了「兩隻老虎」的舞蹈,得到了許多的誇獎后要拉著安之來一起跳。
安之嘟著,一張小臉像個紅了的包子,躲在言蹊的懷裏就是不出來。言蹊拿手在的臉頰上,笑著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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