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圓,讓他極不舒服。果真是為了財勢進門的人,捧起人來也是睜眼說瞎話,心下嫌惡,“這麽說話,你倒不累。”
明玉怔鬆,默了默才道,“三爺是嫌妾說話太不得了?”
齊琛聲調微冷,“是太得了。”
明玉總算是琢磨出了他幾分心思,笑意微苦,“或許並非是妾說話太繞彎路,而是三爺是個耿直的人。明玉也想坦些,如今這樣,約是習慣罷了。”
齊琛蹙眉,“習慣?”
明玉見他願意聽自己說話,淡笑,“是,妾自小寄宿在姨母家,說話稍不得當,免不了要挨訓斥。久而久之,就總是小心翼翼了。”
齊琛多明白了些,寄人籬下,確實拘束。麵緩和下來,“跟我說話不用這樣。”
這話在明玉聽來意思已有了變化,芳心微,抬眸看他,笑的明,“三爺說的是,夫妻間本就不該如此說話。”
這笑染了眉眼,看的齊琛抿了,沒有破那話的含義。罷了,還是好好練字吧。
陪他練了半遝紙,字已經寫的好看多了。明玉瞧見勾筆錯的,也會跟齊琛說,氣氛意外的融洽。
婢偶爾進來添茶,明玉倒發現了個怪,每次們進來,齊琛的話便之又,看著一副呆愣模樣。
午時,因明日要回門,孟氏已經打點好東西讓小兩口帶去林家。那林家那麽大方陪嫁八十八抬妝奩,他們回的禮也不能薄了。飯後叮囑明玉明日要好好照看齊琛,千萬千萬別折了齊府臉麵。
才剛回了房,那負責養貓的婢便上前說道,“夫人,白貓兒不見了。”
明玉星眸含著清冷,“何時不見的?”
婢微頓,“今早兒起來就不見了。”
明玉輕輕笑道,“晨起不見,如今你才和我說?”
婢聽語調頗冷,不敢再辯,雙膝癱跪,“夫人饒命,奴婢以為那貓兒去哪玩了晚歸,才沒急著去找的。”
明玉抬手起了一杯茶,淺淺抿了一口,才道,“我將貓兒給你照顧,是信任於你。可你卻辜負我的期盼,玩忽職守,該不該罰?”
這婢便是昨日在外頭對水桃譏笑的人,既然多舌,就別怪拿開刀。
婢苦了臉,看著是個脾氣好的主,怎的兇起來這樣可怕,“該、該罰。”
“如何罰?”見不答,明玉問姚嬤嬤,聲調依舊冷得很,“姚嬤嬤是府裏的老人,最懂規矩,該如何罰?”
姚嬤嬤不敢怠慢,“應罰半月月錢,關柴房一日不得進食。”
那婢傻了眼,急聲,“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吧。”這天寒地凍的,關上一天還沒飯吃,不是要人命嗎!
明玉見滿屋的七八人都杵著,沉聲,“你們是沒聽見?”
年長的仆婦一聽,這才知道是認真的,當即將婢拖了出去,往柴房關。
明玉看了看滿屋沒了聲響的人,語調略緩,“吩咐我們院子的人,都去尋貓兒。那貓兒是母親送我的,可竟弄丟了,若不尋回來,寢食難安。”
知曉姚嬤嬤是從孟氏那兒調撥過來的,心自然是向著。在這屋裏說的每句話,必定都會傳到孟氏耳中。說那番話,就是想讓姚嬤嬤告訴孟氏——這是母親大人賞的貓兒,兒媳在乎的要,才會這般張罰了下人,讓他們院裏的人都去找。
如此一來,罰個下人也無妨了,會想的,孟氏也會道敬重自己。
威懾了下人,又能得婆婆歡心,一石二鳥,隻是明玉擊鳥的石頭還在飛,第三隻鳥兒,還沒抓到。
齊琛這一整日都在練字,明玉簡直沒見過這樣專注認真的人。瞧著他的字從架構歪歪扭扭一團,到可辨一二,如此練下去,一個月後不說字能磅礴大氣,也能寫的工整了吧。
見夜已黑,明玉不知拿燈杖剔了幾次蠟油,等他又寫滿一張,輕聲,“三爺,夜深了,洗洗睡吧,明日還要早起,陪妾回門。”
齊琛也覺眼睛疲倦,便放了筆。等他去浴室,明玉就遣下人拿硯臺筆去洗。想到明日要見到姨母一家,麵上便難見一分笑意。齊琛的子時好時壞,如果明日讓表姐瞧見齊琛的是呆傻模樣,隻怕心裏要笑開了。
明玉心中微煩,聽見水桃敲門,讓進來。
水桃到了跟前,滿目氣,“小姐,那些齊家下人欺人太甚。”
明玉麵平淡,“怎麽說?”
水桃說道,“您今日吩咐我們去尋貓兒,可他們都是科打諢,就沒見個真心人去找的,記恨著您罰了人呢。”
明玉笑意微冷,又帶不屑,“當真是沒人認真去找?”
水桃擰眉想了片刻,“瞧見有幾個小丫鬟去找了,不過小姐如今在意的,難道不該是那些倚老賣老的?”
明玉輕搖了頭,“罰了一個就夠了。”
水桃試探問道,“小姐這是怕了他們?”
明玉看一眼,“主子怕奴才?這話傳出去是要笑死人的。水桃,我在這家中,最相信的就是你,可連你也這般猜測,真教我難過。”
水桃和自小就一塊長大,陪嫁過來也願意。知道明玉的位置穩固,自己也能過的更好,隻是這兩日的冷眼多,又被老嬤嬤指派,心裏不甘,也迷茫了。明玉當真能攜帶一同榮華?剛搖擺了心思,聽見這麽說,當即撣去雜念,“水桃不會再說這種混帳話,定會好好為小姐辦事。”
明玉淡笑,“水桃,你日後若要嫁人,賣契我便當作嫁妝送給你,還會給你一些妝奩,過上好日子。”
水桃一聽,急忙道謝。別的嫁妝就不說了,那賣契才是最貴重的。如果主子手裏拽的,金山銀山也換不來那自由。
說話間,已有婆子領著個小丫鬟進來。明玉聽得一聲貓,抬頭看去,果真是自己的白貓兒,手將它接過,小心護在懷中,欣喜道,“可回來了。壞了罷,水桃快去廚房裏弄些吃的來。”末了又問那丫鬟,“你什麽?在院子裏做什麽事兒?”
小丫鬟答道,“回夫人,奴婢阿碧,在院子裏做倒水的活。”
明玉將貓兒給姚嬤嬤,招過來,握了那小巧的手翻看,歎道,“這麽多繭子,可做了許多重的活吧。那貓兒丟失了一日,你約是費心找了一整天吧。”
小丫鬟心思簡單,笑道,“阿碧也喜歡那貓兒,而且夫人說了找,自然要找到的。”
明玉笑笑,的頭。起從自己的妝奩盒中取了塊碧綠無瑕的玉佩出來,放手上,“我不喜什麽,就喜做事認真的人。”
姚嬤嬤一瞧,那玉可是值錢的東西,心下泛了酸,“夫人,這丫頭擔當不起。”
明玉淡聲,“誰盡心了,我就覺擔的起,也值當。”
一番話說的屋裏的人麵麵相覷,皆是懊惱,如果去找了貓兒,這玉佩就是賞給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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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嬤嬤陪笑,“夫人真是賞罰分明的人。”
能罰他們是因為是夫人,賞卻是基於本有的錢財,出手便是價格不菲的玉佩,那看來那八十八抬妝奩,可沒參了水分。
明玉淡笑,讓他們退下了,看著他們已多了許多恭敬之意,終於稍稍放了心中大石,這最後一隻鳥兒,也終於抓到了。
下人一齊退到外頭,便見齊琛站在那,見他微搖了頭,便默默退下。齊琛往屋裏看,才發現明玉一點也不似外表那般弱。原來,偽裝的人,可不止自己一個。
第七章初次心
有了一次晨起“演習”,這天早起,兩人就默契多了。外頭一敲門,兩人同時醒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收被子。
明玉的外裳就放在床頭,拿了披上,見齊琛掀了被子便等著自己折,當真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主,探拿了裳給他,“爺先穿上吧,天冷。”
齊琛倒不覺得冷,但還是接了過來。
兩人悄聲放好,等下人進來,明玉倒覺他們跟做賊似的。
洗漱好,出了門姚嬤嬤便低聲問道,“昨夜夫人可和爺親熱了?”
一大清早就被人這麽問,明玉微頓,揣的意圖,聽著蹊蹺,便沒扯謊,“沒。”
姚嬤嬤笑道,“聽著也沒靜。隻是頭天晚上沒什麽聲響,屋外守著伺候洗的丫鬟也是死心眼,沒及時進去。這些事是可以使喚奴婢的,夫人別覺得。”
明玉還記得以前爹娘在世,家裏的仆婦丫鬟伺候的麵麵俱到,因此在齊家能不自己手的就不自己手,這才不會失了份。可到底當時還是個,哪裏會知道夫妻那樣恥的事也有人伺候的。真是險些出破綻,隻是難不日後兩人還得製造出親熱的假象來?不過……困,親熱後丫鬟們進來清理什麽?
這種事不好問嬤嬤,也無人可問,明玉又想到孔氏什麽都不教就踢出門了,心口又疼起來,隻盼今日早早過去,然後早早回來。而今對來說,齊府才真的是倚賴一世的家了。
請安時,孟氏又叮囑了明玉一些規矩,吩咐最重的,還是讓好好領著齊琛。親後人是安穩了許多,可就是不說話。
明玉應聲,辰時,總算是一同出門,往林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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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宏遠雖然被明玉坑了一大筆嫁妝,但心裏還念著齊家是個顯貴人家,指不定能讓表婿幫扶自己一把,也樂的盼著回門。
孔氏見他從晨起就問了幾次下人他們可到了,忍了兩次,到了第三次,冷笑,“這真是親閨回門都沒這麽急。”
林宏遠習慣了的冷言冷語,儒腐的子也不敢責備,反而樂嗬嗬道,“我盼的是齊家三公子,我那表婿。而且過幾日阿賀就要去齊家私塾了,讓表婿多照顧著好。”
阿賀是林宏遠兒子林淮的小名,年十八,如今正在外求學,就等著他回家進齊家私塾,為林家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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