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天後,被紀淳開車撞到的男生離開ICU,命無礙,也沒落下殘疾,但需要臥床幾個月復原。
一個月後,許游陪紀母去醫院看那個男生,男生的父母對紀母的態度已經緩和很多。
許游聽紀母說,他們賠了一百多萬給這家人。
同月,許游隨著大波人一起去參加藝考,
一共考了五所學校,為了提高幾率,還特意去了外地一趟。
對此,齊羽臻不太高興,認為許游考本市的完全沒問題,外地那所學校水平差的太遠了。
但許父卻堅持帶許游去一趟,不管兒考的有多遠,只要能考上其中一所,他都高興。
四月,藝考績出了。
許游的專業績已經夠上褚昭和齊羽臻的學校,在看到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是懵的。
齊羽臻比許游還高興,說以後就是學妹了。
褚昭得知后也有些驚訝,看許游的眼神也變了變,還說了一句:「你還真是一鳴驚人。」
其實許游一直知道,褚昭不是很看好,又或者說,是並不關注這件事,畢竟他見多了為了考上這所學校耗費幾年時間進去的同學,他們一個個都很有才華,並不比許游差。
許游也知道,褚昭最初只是看在紀淳的面子上,才讓齊羽臻過來給許游補課,反正他們是男朋友,補課之後還可以約會,兩不耽誤。
後來紀淳出事了,褚昭還是讓來了,這多半是看在齊羽臻很上心的份上。
許游對這些都心知肚明,也從不敢招惹褚昭,只求自己別犯錯,別一個不小心在他脾氣不好的時候撞上,讓他有機會把趕走。
只是許游並不知道,的謹小慎微,也一直被褚昭看在眼裏。
四月底,紀淳從拘留所出來,案子已經結了,紀淳不用坐牢,加上賀緋家走了不關係,花了不錢,被撞傷的那個男生也已經痊癒,紀淳得到了男生父母的原諒,以及考慮到紀淳也是學生等諸多因素,紀淳最終沒有判刑,未留案底。
也就是說,等考大學時,這件事不會記在檔案里,不會影響大學招生老師的印象。
這是個好消息,紀母也終於鬆了口氣。
再一轉眼,就到了五月。
***
五一長假,許游又一次去紀家,那是聽說紀淳出來后,兩人第一次見面。
許游帶了一幅畫給紀淳,那是在夕下最後一次見到他無憂無慮的笑。
橘的暖之下,年著口袋站在街上,眼睛彎彎,一口白牙。
如今回想起來,彷彿是上輩子的事。
許游將畫小心仔細地包好,進門時,只見紀母。
紀母今天很高興,準備了很多食材,說要做一大桌子菜,給紀淳補過生日。
許游一頓,忙說:「那我這就來幫您!」
紀母卻說:「哎,你先別管了,我先忙著。小游啊,你先上樓看看紀淳,陪他說說話,他從那裏出來以後,格都變了,每天都關在房間里看書……我知道他怕學業落後,可這麼自己,我真怕他憋出病。」
許游輕輕點了頭,帶著紀母的囑咐,抱著那幅畫上樓。
在門口敲了敲,門裏傳來很淡的一聲:「進。」
許游推門,但有些費力,紀淳開著窗戶,外面的風頂在門上,用力推開半扇,卻好像驚擾了那風的走向,窗簾隨著風來回擺。
微風拂面,有些熱,五月已經有二十幾度。
風中還有淡淡的煙草味兒和咖啡香。
許游一愣,抬眼看去,就見到書桌前坐著一道影,肩依然那麼寬,背脊筆直,但整個人卻瘦了一大圈,瘦削而犀利。
紀淳以為來人是紀母,一直沒轉,仍是低著頭,一手拿著筆在面前的練習冊上刷刷寫著,另一手垂下,半個手掌撐著椅子邊,食指和中指夾著半支煙。
他將煙湊到邊吸了一口,又放下,右邊的手沒有停過,仍在寫。
許游愣了一會兒,醒過神時第一個念頭便是,紀母也知道他煙嗎,要是被紀母聞到味道,會不會又要擔心。
許游連忙將門關上,依然抱著那幅畫。
紀淳寫完一道題,落下筆,又吸了一口煙,同時活了一下右手的手腕。
與此同時,放在桌上的計時也響了。
紀淳按掉計時,扯了扯角,算是滿意自己的答題速度,這時他才發現,好像後許久沒有聲音。
紀淳側過,轉頭一看,見到的卻是穿著一連的許游。
紀淳明顯一怔,漆黑的桃花眼不似往日的勾人,多了幾分銳利,可他銳氣只一瞬間便落下,角也微微彎了。
「好久不見。」
許游抿著,頓覺一酸的緒往上涌,哽在嚨那裏。
低下頭,抱那幅畫,深深吸了口氣。
直到紀淳再度開口:「是送給我的?」
許游又抬起頭,點了點。
紀淳揚眉:「我看看。」
許游抱著畫走過去,站在他跟前,紀淳仍是坐著,斜靠著椅背,他將煙叼在上,抬手將包畫的布解下來。
那煙草徐徐燃燒著,煙霧過他的眉眼,他半瞇著眼,在一陣陣的煙霧中讓人看不真切。
直到畫了出來,紀淳的表明顯頓住,他把煙從上拿下來,眼神寧和,直勾勾的看著畫里的自己,卻又好像是裝錯了靈魂的別人。
陌生而又悉。
而許游,始終小心觀察著紀淳,他的皮不似以前那麼白,眉眼也不再清澈,沉沉的黑落在裏面,彷彿蒙住了整個世界,鼻樑骨上有一小塊凸起,好像了傷才癒合不久,薄微紅,因為瘦了一圈,令臉型也多了鋒利的稜角。
直到紀淳抬起眼皮,淡笑:「謝謝,我很喜歡。」
許游下意識屏住呼吸,嗅到了他裏的煙味兒,心裏快跳了半拍。
隨即,紀淳接過那幅畫,站起,在屋裏找了個地方,把它放下。
許游一直看著他,直到他走回來,說:「暫時還沒想好掛在哪裏。」
許游看了看屋子,卻不見以前送他的那些畫,估計這一幅,他也不會掛起來吧。
但這事沒多問,翻了翻練習冊,說:「課業追得怎麼樣?」
紀淳坐回來,說:「還好,落下的不多,在裏面一樣可以看書,就是時間沒那麼多。」
許游笑笑:「那就好。」
紀淳將煙按掉,就單手撐著頭,看著。
許游問:「你的鼻子怎麼了?」
紀淳輕描淡寫的說:「打架打的,輕微骨裂。」
許游一愣:「在那裏面?」
紀淳:「嗯。」
許游又問:「疼麼?」
等問完了,才覺出這話的多餘。
紀淳笑了:「疼。」
許游忽然沒了話,的眼睛向旁邊掃去,看到一盒煙,又說:「吸煙對不好。」
紀淳:「我知道,但它可以讓我集中注意力。」
許游便不再多言。
直到紀淳說:「對了,我聽我媽說,你藝考分數過了。」
許游點頭:「和褚昭、齊羽臻一個學校。」
紀淳仍是笑:「真棒。」
許游也跟著笑了。
許游跟著說:「阿姨說,中午要幫你補過一個生日,慶祝十八歲。」
紀淳一頓:「我知道。我記得你的生日是下個月。」
許游點頭,隨即輕聲問:「阿姨,知道你吸煙麼?」
紀淳說:「撞見過幾次,眼神不認同,但也沒說什麼。」
許游:「哦。」
其實許游可以理解,紀淳才離開拘留所,現在他邊所有人,都變得小心翼翼,大家都知道他摔了個大跟頭,需要關懷和原諒,自然不會因為一些小事就吵架。
許游:「那我先下去幫阿姨的忙了。對了,下午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紀淳:「下午我約了賀緋,他們也說要給我補過生日。」
許游愣住:「哦,這樣啊。那我先去幫阿姨了。」
紀淳:「好,我再做兩道題就下去。」
***
幫紀淳補過生日之後,很快又過了一個月。
這段時間,許游再沒見過紀淳,大家都忙,忙著備考,忙著衝刺。
許游也不再去攝影棚補習,但和齊羽臻一直保持聯繫。
直到高考結束,進漫長的暑假。
許游和高中同學們一起慶祝畢業,而後齊羽臻也帶出去大吃一頓,還將一些圈的朋友介紹給許游。
那些朋友有男有,一個個瞅著許游,像是看什麼稀有種。
許游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那麼看,直到齊羽臻說:「你看著太單純了。他們跟你不,自然不知道,其實你有自己的個。像你這樣的,不用等開學,學長姐們就都知道了,到時候會有一群大尾狼搶著照顧你。你可亮眼睛,看清楚,第一次談可別隨隨便便找一個,這可是人生初驗。」
許游這才知道,新校的學弟妹,有哪個帥的,哪個漂亮的,哪個還沒學就聲名在外的,這些消息都會提早傳進大家的耳朵里,學長姐私下自然會討論。
至於「人生初驗」,許游倒是沒想過。
對男之間的事了解不多,僅限於看到褚昭和人如何調,以及那天晚上在黑暗中,紀淳抱著親吻。
其實許游對這些也看的很明白,知道紀淳和賀緋是不可能分開的,尤其是在紀淳拘留期間,賀緋家又出錢又出力,前後幫了不忙,聽說還花了大幾百萬進去,幫紀家的公司清理爛賬。
雖然紀母說的不多,可許游也大概能梳理出一個脈絡,是紀淳的那兩個叔叔不懷好意,想要趁此機會侵吞公司,但賀緋的爸爸從中斡旋,把事剷平了,還在其他生意上給了他們一些補償,讓他們把份轉讓給紀淳。
這些事,即便紀淳不提,許游也是清楚的,紀淳和賀緋的羈絆,只會越來越深。
就連紀母對賀緋的態度也不似之前那麼埋怨,賀緋家花了那麼多錢,幫了那麼大忙,這些都是補償,紀母也不能總抓著紀淳拘留的事不放。
後來,齊羽臻問許游,聽說那個被拘留的發小出來了,問他怎麼樣。
許遊說:「好的,也參加高考了,我覺得他能考好。」
齊羽臻又問:「沒想過要更進一步?」
許游搖頭:「他和朋友關係很好。」
齊羽臻說:「你想明白就好,人生可別留憾。」
許游看著齊羽臻,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忽然問:「羽臻姐,褚昭是你的初麼?」
齊羽臻一愣,詫異的笑了:「怎麼可能?有哪個人能看到初這麼浪,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許游想了想,也是。
直到齊羽臻說:「他出國了,不過我也沒給自己留憾,他出國前,我把他睡了。我和他都是第一次。」
許游問:「然後呢,你們還聯繫麼?」
齊羽臻:「當然不聯繫了,我把他所有聯繫方式都拉黑了。他後來托高中同學找我,我也沒回。我估計他也明白什麼意思了。這樣好的,最好永遠不見了,我不想破壞,就停留在那一刻,我還可以懷念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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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重新梳理了故事線,做了不小的改,所以先把現在的章節都劃到紀淳篇里,再過一章再正式進褚昭篇。
預告一下,紀淳要暫時落幕了。
ps,高考和藝考的流程我就還記得一個大概,有問題歡迎告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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