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巨響后,謝安瀾捂著被震聾的耳朵,抖落掉都快要把他給埋起來的土,再吐掉不小心濺進裏的泥土渣子,抬眼去瞧炸后的地方。
頓時間就傻了眼。
威力貌似比想像中的大多了。
他剛剛扔的地方靠近一個小山丘,現在那個小山丘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個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小土堆。
陸乘舲和陸初一趴在泥土裏,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紛紛抖掉上都快將人給掩埋起來的泥土,看了眼那炸得面無全非的地方,又用一種近乎恐懼的眼神看向謝安瀾。
比起剛才發出巨響炸毀山丘的東西,他們更加害怕的是創造出這樣可怕東西的人。
「殿下——」
炸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迴響,陸乘舲用盡平生說話的最大力氣,覺才發出蚊蠅般的聲音。
「啥,你說啥呢?」
謝安瀾看見陸乘舲了,知道他一定是在給自己說話,奈何剛才炸的威力太大,出現了短時間的耳鳴。
「爺——我耳朵聽不見了!」陸初一見謝安瀾與陸乘舲兩人都在,但耳朵里什麼聲音也沒有,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慌了神。
三人同鴨講的說了幾句話,見說不通,謝安瀾撿了一枝樹枝在地上寫道,「稍安勿躁,過一會就能聽見了。」
雖然對繁字還不夠練,寫得歪七扭八,但好歹兩人都看明白了,從慌中安定了下來。
這時三人才相互看清了對方,來時的衫整潔,如今全都變了灰頭土臉。
尤其是陸乘舲,滿臉的泥土不說,上面還有兩條清晰的手印子,哪裏還有半點翩翩年濁世公子的樣子。
「哈哈哈哈——」
謝安瀾趁陸乘舲不注意的時候,又在他的另外半邊臉上留下幾個泥印子。
陸乘舲猝不及防下被謝安瀾襲,當仁不讓又還給了謝安瀾兩條。
平時古井無波的眼眸里流出了幾分靈,看得謝安瀾止不住點頭。
這才對了嘛。
哪有十八九歲的年天天一副穩重的樣子。
這幾天接下來,他發現陸乘舲總是周到,雖然很,但總覺得對方上沒有年輕人的朝氣,顯得暮氣沉沉的像個老人家,一點都不像他自己。
「爺,爺,我能聽見了!」
沒過多久,三人都能聽見聲音了,初一更是開心得都快蹦了起來,剛才嚇得他以為以後都聽不見了呢。
陸乘舲斂了剛才那無拘無束的笑容,轉而看著謝安瀾臉上的泥印子,頗有些抱歉,起自己還算乾淨的袖就要給他拭乾凈。
謝安瀾頓覺意興闌珊,拒絕道,「全都髒了,何必在乎臉上這點地方。」
說完就跑去看炸毀的地方去了。
不得不說,這系統給的製作方法還靠譜的,不僅在製作過程中沒有出意外,威力還給了他一個意外之喜。
重點是,給他節約了不時間。
如果讓他靠著僅存的那點化學知識,一點一點琢磨,還不知要琢磨到什麼時候去了,到時候他的命還在不在都不好說。
現在有了這個火|葯,不說打退敵人,好歹也有個緩衝的時間。
只是……火|葯的出現,這個時空的戰爭格局必定會因它而改變,到那時無數的鮮與生命都將澆築在它的威力之下。
謝安瀾有片刻的遲疑,最後還是將那些悲天憫人的想拋之腦後。
這本就是一個弱強食的時代,沒有一顆堅如鐵的心,死的就會是他自己。
歷史從來都是伴隨著鮮的,就算他不製造出火|葯來,也會有別人製造出來,到時候死的人也一樣不會。
就在謝安瀾思考著怎麼把這個東西給他那便宜哥哥的時候,一騎塵土飛揚的人馬,正向他們這兒駛來。
陸乘舲打量了一眼后,提醒謝安瀾道,「城防司的人來了。」
「這麼快?」
謝安瀾稍稍有些詫異,以剛才炸的靜來說,帝都那邊肯定是能覺察到的,只是沒有想到來這般快。
「殿下忘了,最近戰事告警,帝都城裏更是風聲鶴唳,更別說是出了這麼大的靜。」陸乘舲腦頭很清晰,很快就跟謝安瀾說清楚了況。
「那剛才聽到靜的百姓這會恐怕已經驚慌起來了吧。」謝安瀾苦笑,由於錯估了火|葯的威力,他們實驗的地點距離帝都並不是很遠,剛剛的靜恐怕聽到的人不。
不多時,嚴陣以待的城防兵打馬來到跟前,為首的一三十來歲朗男子,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呵斥,「何人在此引發天威,還不束手就擒!」
「真是嚇了你的狗眼!看不到王爺王妃在此嗎?」陸初一舉著謝安瀾的手令當仁不讓的懟了回去。
為首的城防司參將高德聽罷,撇了眼謝安瀾與陸乘舲上的著,又疑地接過陸初一的手令仔細辨別了一番真偽。
確定是真的后,立即下馬跪在了謝安瀾面前,「屬下不知王爺王妃在此,言語有失統,還請王爺王妃責罰。」
他這一跪,他後數十人的隊伍也紛紛下馬,齊齊跪在謝安瀾面前。
看著面前齊刷刷跪著的一隊朗武將,謝安瀾不適應的同時又慶幸自己穿了一位王爺,不然在這等級森嚴的古代不就下跪,恐怕膝蓋骨都是彎的。
謝安瀾自是不會因人家不知而呵斥了兩句便責罰,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無知者無罪,你們且回吧,這裏的事我……本王會親自向皇上稟明!」
「多謝王爺諒。」高德是個武將,里說不出溜須拍馬的話,在腦海想了一番謝詞,最後只吐出這麼幾個乾的詞來。
謝安瀾滿不在意的和陸乘舲上了上馬車,命陸初一又架著回了帝都。
高德和一眾城防兵打馬在後面護送,別說看上去還氣派的。
等他以後有錢了,重整王府之後,邊也要安排上十幾個這樣保鏢,看著就很有安全。
一路風塵僕僕地回了京城,城門口還圍著一圈剛剛飽驚嚇的百姓,正抱著收拾出來準備隨時跑路的包袱,小心翼翼在城門口或是打探消息,或是看看有沒有機會溜出城去。
甚至謝安瀾都聽到了不流言蜚語。
「怎麼又青天白日的一聲響,不會是丟了延河,惹得老天爺不快降下神罰吧。」
「八是這樣,前幾天延河一丟,安定村不就出了一出神罰,恰好落在一農戶家裏,那戶人家的男子當場就被燒個半死不活,房子也塌了。」
這事這幾天已經傳遍了帝都,大家聽著也不覺得稀奇了,七八舌問道,「那這次又是那戶人家遭了神罰。」
謝安瀾悄悄抬了抬馬車的窗簾,向外看了一眼,只見一個材略有些富態的老者被眾人圍在中央,正半瞌眼睛,著鬍鬚,看上去神神叨叨的,過了好一會才睜開不大的眼睛緩慢道,「依老夫看這次神罰沒有降在哪戶人家家裏。」
「怎麼說?」眾人的興趣被高高吊起。
「蓋因今日這道神罰降在西北方,那邊都是荒山沒有農戶居住。」
「這是好事啊!」人群中有個青年吆喝了一聲。
「無知!」老者睨了那人一眼,冷冷道,「雖然這次神罰沒有降臨到哪戶百姓上,但卻離帝都越來越近,誰知道某一天會不會降臨到帝都城!」
唰——
圍在老者邊的眾人,臉一下就白了。
刀子沒有落在自己上,所有人都是以一種看熱鬧的心態來看待這件事,這下一聽那神罰極有可能進到皇城,沒準明兒就會落在自己家裏,一個個都惴惴不安起來。
甚至有個別都不需要那老者引導,就主往宮殿的方向撇去,抖抖索索道,「不會……下一刻,就是……」
「不是沒有那個可能啊……」
「或許……德不配位……」
後面的聲音愈發小了,馬車也離人群愈來愈遠,謝安瀾放下窗簾,臉上神不變,良久才輕笑了聲,「還有意思的。」
陸乘舲與謝安瀾一同坐在馬車裏,方才外面那些謠言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見謝安瀾笑了,揣道,「不用管嗎」
「不用,像這樣的言論肯定不止城門這一,抓一個也堵不住悠悠眾口,隨他們去吧,再說了我就是一個閑散王爺,也管不了這麼多。」謝安瀾搖頭,他才不想引火燒。
因為火|葯的事,事關重大,謝安瀾也沒有讓陸乘舲陪著他進宮,讓陸初一在宮門前把他放下,也不在乎上髒兮兮的,就大搖大擺的進了皇宮。
皇宮,景華殿。
城防司總兵楊武正跟跪在天子面前,一五一十的稟告這些天,帝都城外的況,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今天城外的那道天罰上,再將前幾日的那次天罰聯繫起來一起一同說與陛下聽。
「陛下,臣已經派下屬去打探了,不久之後就會有結果。」
天子目沉靜,臉上也未流出神,還未開口,就聽殿外傳來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
「不用等回復了,本王現在就能將那天罰是怎麼一回事,說與皇兄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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