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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夜里，顧給弟弟顧歡檢查完功課，換上夜行出門去。

來到世子府宅附近，潛伏。

夜靜悄悄的，白冰居住的那間院子熄了燈火，丫鬟和仆婦們一個個出門來，看樣子，白冰已經睡下了。

顧繼續耐心等待。

這時候，耳朵忽然鳴起來，一陣刺耳的嘈雜聲，差點沒把的耳擊穿：

【老錢的腦子大抵是教石頭塞住了，這等姿，也配稱作天仙下凡！】

好久沒聽到他的聲音，都有些不習慣了。顧掏了掏耳朵，沒去理會。這個時候，下面院子里吱呀一聲門響，顧立刻向下去，只見已經歇下的白冰，此刻衫整齊地從房門里出來了。

立刻從房頂跟了上去。

耳朵里又傳來他的聲音：【令智昏，老錢的品味算是完了。他送給本座的這名子，說什麼完……唉，確實，這張臉只要遮住兩地方就完了！一是右半邊臉，一是左半邊臉。】

顧呆了一呆，他正是在干什麼啊？

此刻，國師正坐在府上和錢侍中喝酒酬唱，錢鵬月說自己得了幾個絕世人，自己都沒舍得，就送過來讓他先挑。他出來一看，呵，這些人長得一個個錐子臉，千篇一律，不曉得涂了多厚的脂，一個個沖他眉弄眼。

國師對老錢的品味不敢恭維，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這個好看，這個好看。”錢侍中就好這一口，捅了捅他的腰，指著其中一個舞姬，眼睛都放了。

哦是嗎，國師抬起眼皮，又垂下眼皮：【是墊的，妝是厚的，氣質是沒有的。】錢侍中激地問：“好看嗎？得說不出話來了吧？我就知道，大家都是男人嘛……”又用力捅了他一下。

國師很討厭老錢不就用胳膊肘捅他的這個習慣，畢竟有句話老錢說對了，國師也是個男人，所以不喜歡被男人捅。

“哇！這個的材真的是……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我老錢不行了！”錢侍中口水狂流地指著剛剛隨著鼓點上來的一個。

國師轉過頭去，投來驚鴻一瞥：【嗯，這個段倒還可以，本座看看臉先……】

人也回眸一笑，黃澄澄的兩排門牙。國師臉部抖了兩抖：“讓退下！”【容本座先喝口酒驚】

一口酒下肚，郁悶得：【城里的都是被天收了嗎？不，被收走的應該是老錢的眼睛。】

正喝著酒，他耳中傳來顧忍無可忍的咆哮：

【你閉！你吵到我了！】

國師的酒杯放下了。【你在啊。】

顧的人跟丟了。

白冰只不過是個弱不風的子，顧卻因為被他吵得心煩意，竟然生生地把目標給跟丟了，惱火不已，在昏暗的街道和小巷中快速奔跑搜尋著白冰的影：【你閉，別煩我！】

這邊廂，國師又被老錢手舞足蹈地捅了一下。“快看快看，那個漂亮！那大得！牛啊！”

子清冷的國師難得有想要主找架吵的時候，戰意昂揚地在心中用意念回應顧道：【煩你又如何。】

【我警告你，我在出任務，你再吵我，后果自負！】

哦……還威脅他。端起一杯酒，在梨花榻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攤坐，喝了一口【那你倒是說說，本座現在就想負。】

【臭混蛋，給我等著！】顧只是口頭說說，并沒有真的行計劃，現在忙得腳打后腦勺，哪里有閑心跟他斗，繼續跑進一個巷子。

前方有個人影，顧立刻降速，悄地跟了上去，真的是白冰！鬼鬼祟祟，開一個狗，竟然是要往城郊的方向去。

顧大喜過，就等著白冰鉆過這堵墻，然后自己也翻過去繼續跟。這時候，突然耳邊響起了很刺耳的聲音——

國師面對一群著暴，搔首弄姿的，坐懷不，心中默誦：【五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去彼取此！】

顧給吵得震了一下，前方的白冰聽到靜，立刻回過，向后了一眼。雖然顧立刻就躲進黑暗，但是還是引起了白冰的警惕，猶豫片刻，不再前進，調頭離開。

顧任務失敗，暴跳如雷：【你是不是想吵架？是不是想我殺人？】

【來啊，本座好怕啊。】

【你！！！】顧氣結。

國師這邊，老錢拉了兩個上來，還不忘朝他眼睛：“食也，人之所，咱們這麼多年老兄弟，我老錢還會坑你嗎？”說著便又捅了他一下，把人強行推到他懷中。

國師今晚喝得略高，醉眼朦朧去，也看不出個丑，只聞到一濃烈的脂香：“大宗師累了麼？奴婢服侍您就寢。”人投來勾魂攝魄的眼神。他含糊地嗯了一聲，攬住人。

那人早聽聞國師格高冷，不近人；今日又見到他在主座上風華絕代容傾城的樣子，原本沒抱過指能夠得到垂青，就想努力施展魅力得到個好印象，爭取在府上留下來，以后再努力親近國師，沒想到一次就功，國師摟住的肩膀了！人激不已，加倍施展功討好，攬住了他的脖頸。

只聽得國師磁沉低的聲音，繞人心魄：

“你有沒有嘗試過，用思想打敗一個人？”

“啊？”人迷地抬起頭來，卻見國師慵懶地將頭靠在的肩膀上。

國師有些醉了，冰雪般的面龐上籠著一層胭紗般的紅暈，彩剔瑩，遠勝過懷中的人千百倍。

深夜，國師府的后宅，他的房間焚香點燈，人將錦帷緩緩放下。

國師醉了，靠著床頭正躺下，這時候突然腦袋嗡——地就響了起來：

【豬紅，菜花黃，小李子小鄧子沒爹娘。吃不飽，搶皇糧，一朝被上山崗。】

聲音又響又脆，比以前的聲音都要尖，國師被震得從床上一下子彈起來：

【混賬，你是不是瘋了？】大半夜，吃錯藥了？

邊的人已經主寬解帶，微，好地上來，卻被國師一把揮開，頓時滿臉委屈地看著他：“大宗師。”

【是吖，我正要問你，大半夜搞什麼搞。】顧哼一聲，你讓我任務失敗，我就讓你春夢了無痕！還有幾首跟孟嫂子學來的川西話歌兒沒唱呢：

【說你瓜，你就瓜，半夜起來掃院壩，人家哩婆娘你喊媽！】

【住口，給本座閉！】這臭丫頭，才教會集中意念幾天，就學以致用，竟然開始會用意念唱起歌兒來了！

顧不理他的喚，繼續各種唱。

魔音灌耳，搬石砸腳的國師用力地頂住了太，一跟姣好的食指微微抖，他強行住想宰了顧的緒，深呼一口氣：

【我們和解吧，小姑娘。】

顧停下來：【哦？你是說，你認錯了嗎，投降了嗎？】

國師然大怒：【你放肆！】他是皇朝肱骨，一代宗師，他的字典里怎麼可能會有“投降”？

顧翻了個白眼，剛剛我任務的時候你不說和解，現在你要尋歡作樂了，來跟老.娘談和解，哪有那麼容易的事！繼續大聲在心里唱：【豬紅，菜花黃……你不是想要爽嗎，我讓你爽！小李子小凳子沒爹娘……】

中庭外，人兒灰溜溜地抱著被褥，傷心泣地離開國師的房間。

國師府的后宅，還時不時發出憤怒的吼：“你什麼名字？家住何方？姓甚名誰！速速給本座報上名來！”

聲音響徹夜空。

顧折騰了一宿，到后半夜才睡下，國師卻不能，四更了，他不得強打神起梳洗去上早朝。同僚們看見平日雋無塵的國師頂著一對熊貓眼，不由得議論紛紛。

連老皇帝也不忍看，主關心他道：“卿勞國務，要注意保重啊。像朕這樣每天睡子午覺，雖然早起也不會覺困乏。”還能和沐人夜戰三百個回合不眠不休呢，老皇帝心里得意地想，好吃的不都不好看，慕容卿饒是年輕皮相好又如何，不比朕夜間的雄風，抵過十個太尉大將軍！

國師懨懨謝恩：“圣上關懷，臣激涕零。”退回文隊伍，被錢侍中用胳膊肘捅了一把，沒臉沒皮地壞笑道：“昨晚戰況如何？”

昨晚？國師想起了顧唱的那些調調，不曉得哪里搜羅來那麼多不登大雅之堂的鄙山歌，竟然唱了一整晚。為了對抗的魔音穿耳，他不得不搬出老子的《道德經》來對抗，所以昨晚的況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