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狩獵山林
時荏苒,轉眼間十六年過去。對於大夏的朝臣來說,彷彿已經忘記了敬繼山段氏及那些影者。取而代之的,是昱寧帝創立的偵辯司。
大夏西部鸞郡,老獵戶張宗苦著臉,把剛挖到手的一顆百年老參低價賣了出去。沒辦法,他家那熊孩子又惹事了,老張頭得去賠償人家。
十六年前,住在鸞山上的孤寡獵戶張宗,沒想到一隻傷的黑熊闖了他的草木房。張獵戶還以為黑熊是要襲擊他,正準備反擊,卻看到黑熊一下子趴在地上,裏還叼著一個襁褓。
黑熊背部著一柄短劍,襁褓里的孩子不知是死是活,黑熊看來也很久沒吃東西,瘦的跟條大狗一樣。黑熊放下孩子,著氣盯著張獵戶,眼神里沒有兇惡,卻帶著一張和哀求。
張獵戶從未遇到這種況,一時間有點蒙圈。他在這山中生活了四十多年,娶了個逃荒人跟他一起狩獵,沒想幾年前不幸墜崖而亡。老張頭這麼多年做夢都想要個孩子,老婆至死也沒給他生個一男半。沒想到,這大白天的一頭黑熊,居然給他送了個孩子來。
張獵戶沒有獵殺大熊,小心的拿過襁褓,發現孩子只有微弱的呼吸,看似已經昏迷多時。張獵戶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孩子什麼傷害,應該是暈了。張獵戶放下襁褓,看了傷的大熊一眼,背起箭囊拎著梭鏢走了出去。
不到半個時辰,張獵戶跑了回來。他獵殺了一頭母狼,張獵戶在母狼上了一葫蘆狼,剩下的都丟給了大熊。
經過狼的餵養,襁褓里的孩子終於發出了一聲脆弱的哭啼。傷的大熊興的低吼了幾聲,小心的用舌頭了襁褓。張宗也很高興,特別是看到是個男孩,張宗恨不能給大熊下跪。蒼天有眼,終於讓他有了兒子。
當張宗看到襁褓里的東西,加上孩子邊這頭善解人意的大熊,張獵戶頓時明白這孩子來歷不凡。張獵戶沒有文化,看不懂絹布上的字,最終給孩子取了一個很俗氣的名字~張小熊。
張獵戶給大熊治了劍傷,從此後一家三口生活在鸞山上。轉眼間張小熊了十來歲的小男孩,被各種喂大的張小熊,立馬顯現出非凡的狩獵能力。十來歲的張小熊如靈猴一般在山林里上下翻飛,加上大熊的配合,本用不著張獵戶再去狩獵。
更令張獵戶驚奇的是,小熊不但質驚人,十年間更是學會了各種語禽鳴。但聰明伶俐的張小熊,也給張獵戶惹了不麻煩。山下十里八村的獵戶村民都被他欺負一個遍,更有甚者,還去郡城裏打架生事。
眼看著孩子已經長大,張獵戶拿出當年的襁褓,告訴了小熊當年遇到他的況。爺倆都不認字,無奈之下張獵戶決定讓小熊去讀書認字。但是不到三年的時間,這熊孩子揍了七位先生,砸了好幾私塾。張獵戶積攢的那點皮山藥,連棺材本都快賠了。
張小熊靠在一顆大樹旁,裏咀嚼著草。大熊碩的軀跟他靠在一邊,裏撕扯著一隻山。
「熊叔,我準備出去闖一番。這一走,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張小熊說道。
大熊低聲吼了兩聲,那意思是問他,「是不是不放心老張頭。」
「沒錯,我放心不下我爹。」
張小熊吐出草,雖說知道了張宗不是他的親爹,但在他心裏卻是最親的人。不過每當小熊看到那張絹布,心中猶如燃燒著一團火。即便對親生父母沒有印象,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在叢林中長大的張小熊,天生一副睚眥必報的格。更何況,看完影者錄,他更不想在這山間當一輩子獵戶。外面的世界很大,那才是他翱翔的天地。
「熊叔,我決定出去闖闖。不過,離開之前我還要做一件大事。這件事,你得幫我。」張小熊看著大熊說道。
大熊不在意的吼了兩聲,幫小熊做事,在他心裏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回到山上的籬笆院,老獵戶張宗正逗著山鷹大飛。這隻山鷹是小熊幾年前抓獲的鷹,已經馴養的非常聽話。
看到兒子回來,張宗的老臉上頓時綻放出慈祥的笑容。
「臭小子,怎麼今天空著手回來了,你不是說去山澗里打魚去嗎?」
「爹,我來告訴你一聲,我得出去幾天。」
老獵戶張宗一聽,臉頓時暗淡了下來。張宗嘆息了一聲,「唉~!你這臭小子,還真是不省心啊。去吧,我床底下還有三顆何首烏,那可是你老子的棺材本。現在山貨不上價,把何首烏賣了,該賠的賠。你也不小了,以後給爹惹點麻煩好不好。郡城裏都是大人,弄不好人家把你關進大牢,爹可沒法救你。」
張小熊呵呵一笑,「爹,我沒惹事。我這次出去,是想探探路。」
「探探路?」看著張小熊純真的笑容,老獵戶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決定了?」
「恩,只是~出去看看,不是去報仇。」
「唉,去吧,不要掛念爹。自從你給我念了絹布上的字,爹就知道總會有這一天。熊兒,爹沒進過學堂,但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道理爹還懂。不過,世人的兇險不比兇,面對兇,它要麼吃了你,要麼逃。但是世人,除了殺伐之外,還有一顆險惡的心。」
老獵戶擔心的看著兒子,這些年他在山中狩獵,早已看淡了生死。但是兒子還小,他擔心小熊不適應外面的險惡。
「爹,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我和熊叔先出去幾天,等我回來后再做打算。對了,大飛我也要帶走。」小熊說著看了看山鷹。
「去吧,先適應適應也好。」張宗沒有阻攔,他知道這個兒子終歸不是池中之,早晚會出去飛翔。
張小熊離開了鸞山,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這一日,鸞山一聲清脆的鷹鳴,張小熊一出現在山道上。他的後,大熊上綁著一個大木箱,走路帶著濃重的息。
張宗吃驚的看著走進籬笆院的兒子,小熊的臉上,出現一道可怕的刀傷。
「熊兒~你~你這是怎麼了?」張宗抖的抓住小熊,這孩子可是他的心頭啊。
「爹,沒什麼,被砍了一刀。您不是說過嗎,為獵戶,上的傷痕就是榮譽。」小熊不在乎的笑道。
「你~你殺人了?」張宗吃驚的問道。
張小熊微微一笑,也不回答,而是幫著大熊卸下背上的大木箱。當小熊打開木箱,張宗一下子呆了。整整一木箱子的金銀珠寶,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爹,我確實殺了人,不過殺的是百里開外的那山賊,我和大熊用了五天時間把他們滅了。」小熊很隨意的說道。
張宗子一震,他早知道百里開外有山賊,兵剿了幾次都無功而返。沒想到,讓自己的兒子給滅了。老獵戶常年深居山林,本不知道兒子的能力有多可怕。
小熊自天生神力,以狼熊虎豹為師。野般的警覺和果斷的殺伐,讓那山賊簡直是遇上了惡魔。幾天的暗中行刺,讓山賊頭目連睡覺都不敢閉眼。最終,小熊的鐵拳擊碎了賊首的咽,但賊首臨終反擊,也傷及他的面部。
有了這筆財富,小熊可以放心的離去。最起碼老爹的下半生不用再去狩獵生活,即便不想去城裏住,也可以買回穀米油鹽安然度日。
三個月後,小熊養好了面部傷痕,拜別老爹離開了鸞山。他沒讓大熊跟隨,而是讓大熊幫著照看山中的老爹。大熊的熊齡已經步老年,小熊也想讓它在山林中安度晚年。更何況,這些年大熊也找了老伴,還生下了幾窩崽。只是這些小熊年後,都離開它獨自去闖。
鸞郡城,小熊煥然一新,又買了一匹駿馬。他的第一目標不是去大夏京都,而是去西寧城。絹布上寫著西寧城還有他的兄弟姐妹,他要查看一番,還有沒有活著的親人。
鸞城外,小熊回首看著鸞郡城,仰天一聲長嘯。
「從今後,這天下之大,才是老子狩獵之。走出此城,我將不再是鸞山上的張小熊,我是段瑯~影者段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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