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嵩飛走到首面前，徑直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大聲哭喊！

「殿下，你放心走吧，陛下一定會讓賊人碎萬段。」

他雙手趴在上，右手神不知鬼不覺從南宮江首懷裏掏出一疊銀票，足有數十張，每張面額一萬兩。

這自然是肖無忌的賄賂！

他想通過馮嵩飛保住命。

而龍椅上的南宮青，依舊六神無主。

「『白虎』來了，一定是『白虎』，一定是他。」

悄悄收起銀票，馮嵩飛喊道：「來人，扶陛下回去休息。」

南宮江遇刺亡，刺客還全而退的消息，在靖麟瘋傳。

皇城軍將城隍廟方圓十里的百姓，全部扣押，投軍大牢。

一時間，大牢人滿為患，拷問哭求之聲此起彼伏。

百姓人心惶惶，他們不知道下一刻被抓的會不會是自己？

整整半日，南宮青才算緩了過來。

「傳旨，讓南宮定即刻回都。」這是他清醒后說的第一句話。

「遵旨！」馮嵩飛還是陪在他邊。

南宮定，封趙王，能文能武，是南宮青的同胞弟弟，在皇室中，他也是南宮青最得力的助手。

整個衛國最銳的軍隊黑龍衛，統領便是南宮定。

他曾經單人在林間伏擊了姜國的上萬人，並將敵方將領連人帶馬劈兩半，一修為已達天階，威名遠揚。

此番事故，他並不在皇城，而是奉命遠赴衛國和姜國邊界，等軍事力量部署圖一到手，便對姜國發致命一擊。

可如今李飛白並沒有獻出姜國的軍事力量部署，反倒讓他殺了本朝太子，南宮青決定第一時間將其召回，商量對策。

南宮定還有一重份，他是李飛白的徒弟！

雖然他比李飛白年長，又是皇室舉足輕重的員，但他所言「業有專攻」，在他堅持下，是拜了李飛白為師。

一諜本領，雖然比不上李飛白，但也能和姜國的「朱雀」，祝國的「青龍」相媲。

此人心狠，誅殺李飛白，便是他的進言。

「當日負責守護太子安全的，是何人？」南宮青沒有表，但能夠看出，他在極力抑著憤怒。

「回陛下，是……是黑龍衛副統領肖無忌，他率領部分黑龍衛和皇城軍負責保護殿下。」馮嵩飛只能如實說道。

「哼，堂堂黑龍衛副統領，竟被敵人玩弄於鼓掌，要來何用，斬了。」南宮青終於有了作。

聞言，馮嵩飛跪在地上，不敢直視天子之怒，但腦海里早已想好了說辭。

「陛下，還請三思，肖無忌雖然犯了大錯，但多年來忠心耿耿，勞苦功高，殺他可以，但萬一寒了黑龍衛眾將的心，可就得不償失了。」

馮嵩飛多年來一直侍奉南宮青，時而也會給點意見，南宮青也不疑有他。

況且黑龍衛是南宮青最大倚仗，若因為殺一個肖無忌，造人心，的確不值得。

見皇帝深思，馮嵩飛心中暗喜，繼續道：「況且賊人狡猾，竟扮太子指使的民婦鳴冤，換任何一人，恐怕也是想不到的。」

南宮青皺眉，食指輕扣桌面，馮嵩飛了解他，這是眼前這位天子猶豫不決時的表現。

良久，南宮青終於出言：「除去肖無忌黑龍衛副統領一職，暫押大理寺，待南宮定回來再定奪。」

「是！」

馮嵩飛終於鬆了口氣，拿了肖無忌的錢財，為他辦事也算盡心儘力。

只要命保住，便還有機會，何況肖無忌一直是南宮定看重的人。

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無疑已經是最好的。

「當日守護在瞭閣的，是哪些人？」南宮青接著問。

「回陛下，守護在瞭閣的，一直是皇城軍。」馮嵩飛答道。

「將他們全部下獄，審問完，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此事，由你親自去知會刑部！」

最後一句話，南宮青加重了語氣。

馮嵩飛何等明，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子遇刺，總得有人負責。

既然不是肖無忌，那就拿這群毫無份背景的軍基層下手。

「遵旨！」馮嵩飛領命下去。

回生醫館。

李飛白依舊扮方聖手的遠房親戚，在館里打下手。

他也料定了，城外那些百姓，必然會到牽連。

無奈，戰爭總是淋淋的，諜戰也是一樣，只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他只能等著衛國皇室，審不出個所以然，將他們放了。

數日後，一百二十三個皇城軍被殺，其中包含兩個軍分隊首領，七十個被流放，三十九個被削職為民。

城隍廟附近的百姓，終究只是無辜，皇室自然審不出個結果，在一頓嚴刑拷打之後，只能將他們暫時關著，並未判刑。

靖麟百姓，被南宮江的死訊衝擊著頭腦，終於不再糾結戒嚴的事。

甚至，他們連「白虎」叛變一事，也逐漸接。腦子好使一點的人，也猜到南宮江遇刺，是「白虎」所為。

整個皇城的氣氛降至冰點，他們甚至不太敢上街，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炸死。

夜裏，寒風凜冽，李飛白獨坐院子。

「公子，起風了，你還未痊癒，當心著涼。」方聖手從房裏拿了件外，走過來披在李飛白肩上。

「是啊，起風了！」他抬頭天，眼神里閃過一寂涼。

「老鼠呢？」李飛白接著問。

「公子，我在這。」方慶從后廚躍了出來，手裏拿著酒葫蘆。

「他一刻沒酒，就渾不自在，想是到廚房找酒去了。」方聖手翻了個白眼。

「你這神醫怎麼當的，整個醫館找來找去，也只有藥酒，好生無趣。」方慶神有些沮喪。

「我開的是醫館，不是酒館。」方聖手回懟道。

牽起角一笑，李飛白道：「忍一忍，此刻城裏風，待風波過後，我送你十壇魯記酒館的竹葉青。」

魯記酒館乃靖麟頭等酒館，祖傳釀酒方獨一無二，一壇不下百兩，只有權貴和皇室喝得起。

「公子，此話當真？」方慶眨著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問道。

「我何時失信於你了？」

「好，簡直太好了。」方慶放聲大笑。

瞪了一眼方慶，方聖手不再理他，轉而朝李飛白問道：「公子，南宮江已除，衛國皇室想必人心惶惶，真是痛快！」

「那可不，誰他們敢卸磨殺驢？」方慶附和：「這把戲用在別人上也就罷了，竟然敢用在我們公子上，堂堂『白虎』，神州天字一號諜，他們哪來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