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強是想盡力拉攏歐仁沒錯,但肯定還沒有為此拼上命的必要,因此迅速做出決定:實在不行這批貨就放棄!
反正他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仁至義盡,很對得起歐仁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撇清責任,別讓人說貨是在他手里丟的。
譚木匠和那邊涉完抹著汗回來,“祁老板,今天的事兒可能有點麻煩。”
祁強鎮定點頭,“你說。”
“歐仁先生是向蒙的容老大定的這批貨,而當時把歐仁先生介紹給容老大的那個法國人很有家,據說是容老大那邊的一個老客戶,在他手里買過不值錢東西。所以容老大看這老客人的面子也得把歐仁先生的貨完完整整到你手里。只不過嘛……”
祁強已經有了點思想準備,語調沉穩,“只不過什麼?”
譚木匠好像是在斟酌該怎麼講,遲疑了一會兒才接著說,“不巧的是歐文先生定的這批貨里面發現了一件名。”
祁強皺眉,“冥?”心想那又怎麼樣,這種貨好多都是土里挖出來的,里面混進去幾件冥不是很正常。
譚木匠搖頭,“不是冥,是名,名聲的名。”
一旁的譚熙熙開口解釋道,“這是行話,就是說這東西在業是有名頭的,好比枕在唐太宗李世民腦袋下面下葬的《蘭亭集序》,雖然誰也沒能把它挖出來,但卻名聲在外,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的,這種東西就名。”
譚木匠聽了這話,不由立刻看眼譚熙熙,祁強介紹他兒此行的份是助理的時候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祁強這趟來又沒有什麼文書工作要做,帶助理來有什麼用?如今更是越看越不像!
只不過現在實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下心里的疑慮接著對祁強說,“那件名是霍家幾十年前就在道上放出話一定要找到的,凡是賣他們面子的人知道消息都要給他們報個信兒。所以霍家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找上了容老大,要他把這件名轉賣給霍家,容老大沒了辦法,所以把大家都邀到這里,準備先把貨給你,然后你自己再和霍家的人當面談。”
祁強氣得重重哼一聲,“怎麼著不能談,非得把我們誆到這鬼地方來了才談,明擺著是靠人多勢眾我,我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譚木匠只是在其中牽線傳話的,事前也不知,這時候要是開口勸祁強同意,怕他要誤會自己是和那幫人勾結好一起來算計他的,只好先不說話,心里卻在暗暗著急,心想一會兒要是這位年輕氣盛,是不肯,自己就算惹嫌疑也得勸,不然今天誰也討不了好!
好在他兒像能聽到他的心聲一樣,立刻出了面。
譚熙熙一拉祁強,“把貨讓給他們,其實就算霍家不出面,容老大也會想其它辦法扣住這個東西,畢竟名的價格和歐仁出的錢天差地遠,這筆買賣蝕本太厲害了。”
祁強在心里暗罵歐仁這老洋子不知走的什麼狗屎運,隨便買批攤子貨玩玩都能買出件名來,又一點準備都沒有,只有眼睜睜被人搶走的份兒,還害得自己在這兒替他擔驚怕,心疼可惜的。
沉著臉帶幾個人和譚木匠一起過去,先按照之前歐仁買東西的時候拍照造冊的目錄把貨收了,然后由容老大的人拿著那個裝了名的盒子一起去和謝家的人談轉手費。
容老大是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頭頂微禿,有個啤酒肚,咋一看像個中年發福的鄰居大叔,但說起話來不急不緩,聲音不高卻自有一威嚴,眼神更是銳利,一眼掃過來,祁強竟然就覺得背上一涼,頓時知道這人不好惹了,把到了邊的指責咽了回去,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千防萬防也沒想到他會帶了霍家的人來,霍家有海外黑/社/會背景,雖然主要勢力在東南亞,但祁強也久仰他們的大名,知道輕易不能得罪。
霍家今天來的領頭人詹姆斯.霍,雖然還是東方人的面孔,但說話舉止都已經西化得很厲害,著一口很生的中文對祁強說,“容哥告訴我,歐仁先生買這批東西花了五十萬,我也給你五十萬,但只要這一件,其余的算是我送給你們的。”
祁強就算不停提醒自己要忍,聽了這話也不由黑了臉,“霍先生這可太為難人了,這批東西不是我的,我只是代朋友來收貨。眾所周知,買攤子貨跟賭石差不多,大家玩的就是花小錢□□頭,我朋友明明這一筆博到了,卻拿不到彩頭,我已經很難向他代。現在你們只肯出原價,那我真沒法替他做這個主。”
詹姆斯不知道是格原因還是確實在霍家份很高,神十分倨傲,斜著眼睛看人,口氣十分冷,“一百萬,再多沒有。”
祁強冷笑,“霍先生,我前幾個月陪我這位朋友去c市古玩市場,隨便買了個古董屏風就花了兩百萬,你覺得從我們手里買走一件名只給一百萬合適?就算我們不挑剔,這件名總也得有個配得上它的轉讓費吧!”
詹姆斯后的保鏢聽他語氣有點沖,立刻橫眉怒目的踏上一步,“小子,怎麼說話的,找死啊!”
祁強平時在外面也是有點價的人,從來沒過這種氣,立刻一眼回瞪了過去。
容老大和事老一樣開口,“唉,年輕人火氣別那麼大,好好商量嘛。”看似在調和,其實是在拉偏架,這年輕人火氣大的說法,肯定不是指詹姆斯.霍,而是在說祁強。
譚熙熙遙遙看著不對勁,抬手就搶過司機上的長背包往自己上一背,作太快,等司機反應過來喊,“哎-哎-你干嘛??”時,已經大步朝正越說越僵,臉很不好的祁強走去。
中二年譚北和譚木匠那邊帶路的兩個伙計站在靠前一點的地方,譚熙熙路過時毫不客氣地抬手在他后腦勺上給了一掌,“回車里坐著去!”
譚北嚇一跳,“喂!”
譚熙熙卻不再理他,徑直走了過去,譚北忽然挨了一下子,氣得咬牙切齒,但也不敢追。
譚熙熙走過去往祁強邊一站,面不改,緩緩掃視一圈,里問他,“怎麼說?”
祁強竟有種多了主心骨的覺,立刻答道,“霍先生只肯出一百萬買這件東西。”
譚熙熙點點頭,忽然對容老大說,“一百萬也不是不可以,但能不能讓我們看一看這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回頭我們也好向歐仁先生代。”
容老大,詹姆斯,還有兩人的手下忽然見祁強這邊過去個的都有點詫異,再見這人氣派十足的向祁強問話,且張口就能做主,又一起在想原來這個才是主事的,那男的是個副手。
這種場合一般很見人,但凡出現一個那都肯定是厲害角,所以容老大也不怠慢,客氣拒絕,“所有的東西都拍圖造冊了,你們可以看照片。”
譚熙熙搖頭,“照片上怎麼可能看得清楚,還請容先生不要為難我們這些替人做事的人了。”
容老大有些遲疑,看向詹姆斯。
譚熙熙又說道,“我們只是想回頭好和歐仁先生代得明白點,沒有其他意思,看一眼又搶不走,大家痛痛快快的接完了好回去,這地方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再磨蹭下去大家回程就都要趕夜路了。”
詹姆斯出白森森的牙齒朝譚熙熙一笑,“既然這位小姐這麼痛快,那就給你看看好了。其實這雖然是件名但能認出它的人并不多,我們也是保險起見才和你們挑明了說的,否則等那位歐仁先生挑選一遍沒了興趣之后再找人去向他收購他肯定也會賣。所以你們也別嫌錢,我要是那樣去收購,估計五十萬都用不了。”
祁強在心里暗罵,你就吹吧,真是好東西歐仁仔細鑒定一下肯定能看出來,還五十萬?五千萬也別想買名啊!
容老大的手下把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打開,只見里面躺著一尊斑駁古舊的佛像,大約有二十厘米高,立造型,赤腳踩在蓮臺上,佛像穿無領通肩式的袈裟,袈裟像經水了一樣的在上,紋在前堆出層層皺褶。
祁強沒看出這尊佛像和各老街上與寺廟前買的佛像有什麼區別,略微失,心想這就是名?實在看不出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譚熙熙看到盒子里的銅鎏金佛像后卻是眼睛微微睜大,一不地盯著足看了有五分鐘,最后呼出口長氣,抬起頭來,“果然是好東西。”
詹姆斯挑眉,容老大也有點好奇,“你就這樣用眼睛看看就能看出來這是什麼。”
譚熙熙語氣沉沉,“據記載,梁天監年間的時候,扶南王曾經向梁皇進貢過幾次,貢品中的天竺旃檀佛很皇帝青睞,要是我沒看錯,這個很可能就是那尊天竺旃檀佛。”
詹姆斯和容老大對一眼,不說是,但也沒說不是,竟然是一起閉口不提了,詹姆斯讓人當面轉了一百萬到祁強賬戶,然后率先離去。
他那個剛才瞪過祁強的保鏢,臨上車前忽然抬手,一把□□黑的槍口就指向了祁強。
譚熙熙條件反一樣,在看到那人肩膀一的剎那就撲倒了祁強,就地打滾,滾開好幾米,隨后來不及站起來就沖著容老大喊,“容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容老大不嫌麻煩地這樣折騰一整,目的就是不想把事搞大,于是出面阻攔,“詹姆斯!”
詹姆斯不以為然,“放心,沒想打死他,就是給個小教訓。”朝那保鏢一揮手,那人就進了車里。
他那一隊人開了七八輛吉普,聲勢浩大的排一溜開走,車尾后揚起陣陣黃土。
譚熙熙被祁強在下面痛苦不堪,“喂,我說你要是沒暈倒就先爬起來行不行,我快被你死了!”
祁強稀里糊涂的被人撲到,然后滿塵土的在地下連打了幾個滾,最后/下了個嘟嘟極富彈的才暈頭轉向的停下來,停下后的第一覺竟然不是后怕或者氣憤。而是在想,原來不是著舒服,著的覺也很棒啊!相比之下,以前往的那些骨都太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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