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巍巍地開口說心口疼，顧夕眼角發酸，竟然留下淚來。俯下去抱著小姑娘：“好，好，你別怕，姐姐一定救你，你要堅持住……”

顧夕無法判斷得的是什麼病，有些病可以背起來跑，可有病背起來跑反而會加重病，顧夕直覺的去手機，可手機早就自關機了。

小姑娘看顧夕的眼神充滿了期盼。

顧夕心如絞痛，吩囑小姑娘：“你在這里躺著別，姐姐去人……”

小姑娘地拉住了顧夕的襟，目晶瑩地著：“姐姐，別走，我怕……”

顧夕了的頭，微笑著輕聲安：“我不是離開，只是去醫生。我保證，很快就回來……”

小姑娘艱難地搖了搖頭，氣噓噓地說：“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姐姐，我不怕死，我怕一個人……姐姐，你，你別走……我怕……怕一個人……”

小姑娘一聲聲的“姐姐”，喊到顧夕淚如泉涌，好象被什麼東西了心底最深的那。

“你別怕，我很快就回來！”顧夕站起來準備去人，子卻一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心口也一陣陣似針扎的疼，呼吸也有點困難起來。

可能是一個姿勢維持的太久了。

顧夕安自己。

小姑娘卻趁機拉住了顧夕的角，繼續吞吞吐吐地說：“……告訴，告訴端娘，我屋里的那個娃娃……里面全是金子，給，給養老……”

顧夕含淚點頭。

看，到了要關頭，還是念著一直照顧自己的人，自己沒有看錯人！

顧夕只覺得視線一片模糊，咽哽著說：“你別說話，留點力氣，我跑出林子去，很快就回來，你聽話……”

小姑娘執固地拉著顧夕的襟，大大的眼睛失神地著天空，說：“姐姐，你，抱抱我，好嗎？抱抱我好嗎？我從小就希，就希有人抱抱，如果，姆媽活著，擁抱也一定象，象姐姐……”

顧夕的腳步再也無法移，地一把抱著小姑娘，說不出一句話來。

理智告訴要趕快給小姑娘找個醫生，可卻告訴，有時候我們活著也不過是那一點點愿，只在心愿達了，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分別……躊躇中，小姑娘在顧夕懷里低唱著：“……河邊的姐姐唱山歌，對面的哥哥也來合。姐姐唱支唉乃曲，哥哥合首漁歌子……錦園春，芳滿庭，得姐姐鬢云松……”聲音漸漸低沉。

“別這樣，夕，”顧夕喊著，把小姑娘在的口，“……至別在我面前，我不了……姐姐也會害怕！”

顧夕的心口又開始作痛，象針刺般，很細，卻很痛。

原來傷心是這樣的！

顧夕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高聲地疾呼“救命”！

聲音回在四周，巒霧漸濃，卻沒有一聲回音。

小姑娘拉著夕的手慢慢垂落下去。

顧夕只覺得耳邊鳴響流的聲音，如雷鳴般響徹腦海，有什麼東西象洶涌澎湃的大海般沖進了的腑間，疼得顧夕不由彎下腰去，張開口來大口大口地呼吸……

可這痛苦卻不愿放過，一陣一陣，象拍岸的巨浪，擊得顧夕五腑六藏都象破碎了似的。

痛疼中，顧夕倒在了那個同姓同名的小姑娘上……

再睡來的時候，顧夕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山形鑲云母靠背的羅漢床上，旁邊一位材修長的中年婦正滿臉嚴厲地著，見顧夕醒來，中年婦劈頭蓋臉地就訓斥：“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一個人也不帶就到跑，要不是橫月們及時發現了你，你就等著躺在那林子里被狼吃了吧……”

顧夕沒有搭理的話，手拉住中年婦的襟，急切地問：“夕在哪里？”

中年婦怔住了，呆呆地著顧夕，角微翕。

顧夕也怔住了。

的聲音，的聲音不是平常的那樣清亮，而是甜糯如醴，拖著嫵的尾音。

顧夕的目從中年婦人的臉上慢慢地移到了自己的手上……白若凝脂，纖若青蔥，指甲剪得整整齊齊一個個小小的月芽，泛著紅的澤……

不，不，不！

驚駭中，顧夕掀被而起。

那中年婦被顧夕的作驚得跳了起來，跑過來一把顧夕按在了床上：“一夜未歸，臉白得象鬼一樣，還不給我躺下來好好休息……”

但被子已經被掀開了，顧夕打量自己。上是左右衽的月白真睡睡，腳上是雙綠的繡著黃纏枝花紋的鞋，材削瘦，沒有……分明就是發育中的！

不，不，不！這不是我！

顧夕掙扎著，慌地嚷起來：“快給我面鏡子！快給我找面鏡子來！”甜的聲音里竟然有一凄厲的味道，聽在耳朵中有說不出來的詭異。

中年婦好象被顧夕的神嚇著了似的，呆滯了半天，才轉對旁邊的一個人說：“給二姑娘拿面鏡子來！”

顧夕這時才發現這屋子還有兩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一個年齡大約在十五、六歲的樣子，一個年約大約在十一、二歲的樣子，都梳著雙丫頭，穿著白的袒領襦，天青的襦，腰間都打著紅的如意結，象那些電視連續劇里婢的打扮。再看屋子里的陳設，紅木仿明式的家，木格子的玻璃窗，青的大塊地磚，清爽利落，又象清式的民居。

顧夕心中已覺得事有蹊蹺……

兩個小姑娘中的一個已快速從旁邊的紅漆三圍屏式鏡臺上拿過一面帶柄的橢圓形鏡子遞給顧夕。

顧夕迫不及待地拿在手中，水銀鏡纖毫畢現地照出了顧夕的臉。烏黑亮澤的青撒落在肩頭，皮白皙如雪細膩如瓷，的雙微啟，大大的眼神里盛滿驚恐……

鏡子從顧夕手中落下，掩面而泣。

那是夕……不，不，不，那不是顧夕，是另一個夕……可顧夕去哪里去了呢？夕又去中哪里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顧夕腦子里一片混，只覺得已是天翻地覆……

“二姑娘，二姑娘，”有人推搡著顧夕喊，“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顧夕淚眼婆娑地抬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非我族，其心必異”，顧夕能說什麼，又應該說什麼，誰又能相信所說的……

顧夕繼續埋頭痛哭，只希就此天荒地老……眼淚如涓涓溪流不能停止，漸漸地顧夕覺得頭痛發脹，一甜甜的味道包圍著，睡意漸起……

半明半滅中，有人的聲音忽攸忽地傳來：“……安眠香起作用了，已經不哭了……了驚嚇……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一覺醒來，顧夕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好的。

在夕的余輝中，屋子依舊是那間屋子，床依舊是那間床，人依舊是那群人。

那位中年婦看到顧夕醒來，繃的神有點放松，眨了眨布滿的雙眼輕聲說：“姑娘睡了一天一夜了，我讓橫月給姑娘倒盅水潤潤嚨，可好？”

顧夕搖了搖頭，干地說：“請給我一面鏡子！”

那中年婦人疑地了顧夕好一會兒，才起給顧夕拿了一面鏡子來。

這真是一張漂亮的臉，烏黑的頭發，凈白的臉龐，瑰麗的眉眼……那是屬于另一個夕的……

顧夕心角楚痛，眼睛發，淚不知不覺中又流了下來……

“姑娘，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那婦人嘆息，“端娘從小把你大，同母，有什麼話不能對我說的，要這般傷心……”

是啦，就是端娘了，那剛才看到的小姑娘就有可能是橫月，也有可能是墨噯！

顧夕忍不住仔細打量起端娘來。大約三十剛剛出頭的樣子，眉目稀疏，相貌很平常，但因為皮白皙得如羊脂玉般，讓憑添了一珠圓玉潤的富貴之氣。

端娘見顧夕盯著看，朝顧夕友善地笑了笑。笑容很溫和，眼神帶著慈。

顧夕努力地回憶著那天在林子里和小顧夕的對話，知道這個人在小顧夕心目中的位置，所以端娘看的目不由的讓有點忐忑不安起來，心虛得不敢與端娘對視。

直覺地想回避這個問題，找借口道：“我，我想解手。”

端娘立刻喚人來伺待顧夕。

進來的人是第一眼看到的其中一個年紀略大些的小姑娘，圓圓的臉龐上角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

扶顧夕起床，帶顧夕進了床邊沉香木仕屏風后面，那里面有一個馬桶。

顧夕坐在馬桶上磨磨蹭蹭，發現自己手上還拿著那面手柄小圓鏡，不由舉起來又端祥了一番。

自己難道真的穿越了？

那我又到哪里去了呢？不，不是的，是小顧夕的靈魂、我的到哪里去了呢？

顧夕覺得自己象是在做夢，沒有一的真實。

掐了自己一下，有疼痛的。

顧夕捂著臉，心中倍覺戚楚彷徨。

滿腹的心事無人訴說，無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