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剛睡醒,大頭一路小跑急匆匆進了院子,掀開水缸舀了一大瓢水,咕嘟嘟的往下灌。
我看大頭滿頭大汗氣吁吁的,就說曉彤媽追著打你了?
大頭一邊喝水一邊搖頭,我說那你小子是去哪里浪了,我上午在街上被一幫小賊,好一頓欺負,也沒見你過來幫我一把。
大頭放下水瓢,坐下口氣,這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曉彤的爺爺,清晨去山腳放牛,結果沒多會,老頭一個人提著牛繩,失魂落魄的回來了,蹲在家門口,人都嚇糊涂了。
無論大家怎麼問,老頭呆頭愣腦的,翻來覆去就兩句話。
說牛正在吃草呢,結果鉆出來一個高大的骷髏,拖住了牛尾,他就拉著黃牛跟骷髏拔河。
結果一人一牛也沒干過骷髏,骷顱最后把黃牛拽走了。
大頭說到這里一拍脯,接著說道“村里的青壯年都帶著家伙,去幫忙找牛了,我作為男子漢,當然也跟著一起去找了。”
我一拍腦袋,從昨天到今天上午,我顧著自己的牙了,都沒在意村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怪不得上午在老街上,我被瘦高個欺負的時候,除了許大愣,本村的男人我基本都沒看到。
要不然村里的人抱團,我也不會在瘦高個上吃了虧。
我斜眼看了看大頭,說道“你小子別給自己臉上金了,還不是因為要討好曉彤,你才屁顛屁顛的過去幫著找牛,對了,你家許叔怎麼沒去?”
大頭說他倆又吵架了,我媽回了娘家,我爸急著去把找回來,哪有空去管曉彤家的閑事。
原來是這樣,我忍不住笑了,大頭他媽是個母老虎,不就跟許大愣吵架,許大愣要是敢頂,收拾收拾就會回娘家。
大頭有七個舅舅,許大愣每次去接老婆,都要吃點苦頭。
每次許大愣鼻青臉腫的回來,我就尋思以后找媳婦,絕不找小舅子多的,有小舅子也不行。
我又問大頭,曉彤家的那頭大黃牛,最后到底找到沒有。
大頭搖搖頭,說別提了,上百口人圍著山腳,轉了兩大圈,別說牛,連牛都沒找到一。
大頭說到這里,對我舌頭,一臉的神,說道“要是以前誰對我說有骷髏,我絕對不信,但是山我都見過了,現在還有什麼不敢相信的。”
骷髏的字面意思我懂,一般指沒有皮發的全副骨骼。
但是大頭說的骷髏我不太懂,我就問他骷髏是什麼怪。
“白骨你總聽說過吧,白骨就是一個骷髏,不過就算曉彤家的牛是被骷髏拽走的,那個骷髏肯定也沒有白骨那麼厲害。”
我撓撓頭,說要是天黑有骷髏也就罷了,早上太都出來了,他還能把一頭渾是力氣的大黃牛拽走,這個骷髏不簡單吶。
我現在滿腦子是冰山人,有什麼事都往上聯想。
我唯恐閉月花的外貌,只是冰山人披著的畫皮,拖走大黃牛的骷髏才是的真面目,那樣我跟就尿不到一個壺里了。
呸!尿不進一個壺,這麼說多俗,明明是正邪不兩立。
我正胡思想的時候,大頭拍拍我肩膀,說你自言自語說什麼呢,怎麼神神叨叨的,不會被山絆了一下,腦袋摔壞了吧。
我說我腦袋沒壞,我現在是擔心,這山上有山,山腳還有骷髏,以后咱們這里會出大事。
大頭這個時候倒是沒有充英雄,說什麼不怕之類的話。
大頭說,骷髏的事,村里人也去道觀里說了,徐道長隔著門,先是輕輕地哼了一聲,最后只是讓大家以后離跑虎嶺遠一點。
大頭說到這里,說要去安一下他的曉彤,然后就走了。
我去街上吃了晚飯,吃好之后走在街上,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把我攔下了,他后跟著瘦高個的兩個同伙,說要給我賠罪。
“您大人有大量,別跟這些歪瓜裂棗一般見識。”大漢說。
這話讓我一下想起來,我留在城里最后一天,那些罵我鬼胎的小朋友,一個個在家長的帶領下,提心吊膽給我賠罪的場景。
那會我怕失去父母,所以很痛苦,不過現在已經想開了,反正就算再給我父母也晚了。
我對大漢擺擺手,說我沒打算找他們麻煩,別提這事了。
大漢陪著笑,把腰后掛著的東西轉到了前面,原來是個一尺長的酒葫蘆,他說里面裝著陳年好酒,送給我喝,算是賠罪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要用葫蘆裝酒,我就有點懷疑了,小也算是旁門左道,這個大漢,說不定就是小里的頭面人。
誰知道他葫蘆里裝著什麼藥,萬一喝下去中毒了怎麼辦。
“好酒我就不要了,以后你們別再來老街東西,不然小爺我就不客氣了,見一個咬死一個……不對,是見一個弄死一個。”
聽我這麼說,大漢一臉的諂,陪著笑往我跟前靠了靠。
“您老放心,哪個東西敢再來這地方東西,不勞您老手,我袁老二先剁了他的手指頭。”
這個自稱袁老二的大漢,看樣子三十八九歲了,對我一口一個您老的,的我很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他糾纏,點點頭跑了。
回到家我很快就忘了袁老二和酒葫蘆,心思飛到了山上。
沒想到又出了個骷髏,我就猶豫到底去不去找冰山人。
想到大頭和曉彤纏綿的場面,我覺小腹一火騰的起來了,決定還是上山一趟運氣。
沒有膽子就不是英雄好漢。
不是英雄好漢怎麼能抱得人歸,我黃過山可不是蛋。
黃過山才是爺爺給我起的大名,黃山只不過是我的小名。
我覺跑虎嶺沒什麼可怕。
那個山也不過是把我絆了一跤,看樣子它只是喜歡捉弄人玩兒,并沒有傷人害命的心思。
那個骷髏,我也不用害怕。
曉彤家的黃牛很大,最低也有七百多斤,怎麼著也夠那個骷髏,吃上十天半個月,估計骷髏現在吃飽了牛,睡得正香呢。
想到這我看看外面,天已經黑了,就收拾了幾件東西。
把掉下來的牙穿的手串戴在手腕上,把金鑲玉戒指揣到懷里,又把爺爺剁排骨的小斧頭到腰上,我拿著手電就出門了。Μ.166xs.cc
夜空里沒有一片云彩,月看上去,比前晚還明朗一些。
我穿著底的布鞋,走起路來沒有一點聲音,悄悄出了村子,我就奔向跑虎嶺第一個山頭。
我沒被見人的心思沖昏頭腦,雖然不害怕但是也沒大意,小心翼翼穿過山腳那一大片的野草,悄悄往山腰的那片墳地爬去。
我抬頭能看到那片墳地的時候,突然迎面刮來一陣山風。
風里面還飄著一香味,像是烤,但是比烤香多了。
不會是那個骷髏用什麼奇怪的佐料,把曉彤家的黃牛烤著吃了吧,想到這我連忙趴到一片草叢里,看到前面有燃燒的火堆。
就在這時我聽到后有輕微的響,扭頭一看,白天那個袁老二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我后,弓著腰悄無聲息的向我靠近。
我本來就懷疑他對我不懷好意,這下可被我抓住現形了。
我裝作沒看見他,把腰上的斧頭拿在手里,心說只要你敢手,我就一斧頭劈開你的腦袋。
沒想到袁老二向我扔了個小石頭,我回頭他還對我笑笑,算是打招呼,也表明他沒有敵意。
“我敢肯定,那邊烤的是野。”袁老二小聲對我說。
我立刻想到了冰山人抱著的大野,那只大野要是被烤了,那冰山人現在還安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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