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大早,冷雨把小圓圓起來,把梳子和橡筋塞到小圓圓手中,“自己扎頭發。”
小圓圓這次不反抗了,老實站在梳妝鏡前鼓搗著腦袋上的發,小爪子忙了半天,才勉強扎出兩個高度和大小極不對稱的朝天辮子。
“不算特別難看,比我第一次扎頭發強多了。今天就這樣了吧,時間可不早了。”冷雨在一旁催著小圓圓。
小圓圓看著鏡子中歪歪扭扭的中分、清奇的發型,難過得要哭了,“姐姐,你就讓我這樣去見蟲蟲?難看死了!”
“沒關系,好在值有保障。”
“形象全讓這發型毀了!”
“所以你得加快長速度呀,放學回來好好練練。沒準明天你的水平就上一個新臺階了。”
姐妹倆吃完早飯,下樓時就看見夏鵬飛拽著夏蟲蟲在前面不不慢地走著。
要是在往常,小圓圓老遠就扯開嗓子招呼上了。可今天小圓圓卻對冷雨說,“姐姐走慢點。”
冷雨看出了小圓圓的小心思,不但沒放慢腳步,反而彎腰抱起小圓圓一陣風似地跑到夏鵬飛兄弟前面,又一溜煙消失在夏鵬風兄弟的視線之外……
“咦,雨姐姐為嘛跑那麼快?”小蟲蟲問道。
“的人生需要奔跑。”
……
冷雨將圓圓送到兒園,去主教學樓的路上,老遠就看見一位形碩得跟一個陀螺似的生站在教學大樓底部揮手。
那生是雨的閨,名華可多。
冷雨走到華可多前時,華可多一雙胖手纏住雨的手臂,兩眼瞇一線天,神兮兮地說:“雨,告訴你一則勁消息。”
冷雨對八卦不興趣,只敷衍地哼了一聲“哦”。
“剛才在路上我聽年老師說我們班要來一個重量級新同學。”
“拳擊考生還是相撲考生?”
“就這點想象力,你語文是怎麼考上115分的?”
“說嘛,是個什麼來歷的帥哥?”
“咦你怎麼知道是帥哥?”
“不是帥哥你不會這麼激澎湃,這個點你不是該趴在桌上補覺嗎?”
“是夏鵬飛!激不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冷雨愣了一下,沒說什麼,朝樓上走去。
“你什麼反應啊?他可是與眾不同的夏鵬飛哎!”
“有什麼不同的,他又沒多長一只眼睛!”
冷雨進了201的教室,教室里早已經混得跟要暴了似的。生們尤其顯得熱沸騰。
“……三高啊,值高,智商高,財富高,他怎麼就那麼錦上添花呢?
聽說他父親是個神的大英雄,一個人揍王大龍二十個也不問題。
他母親可是國外頂級大學的工商管理碩士,前些年搞實業投資賺得盆滿缽滿,這些年進軍服務業也是風生水起,在多城市開了大賣場。咱們梓虛市有兩家‘源’購中心就是他家的產業……”
蔣丹在同桌葉知秋面前滔滔不絕地唱贊歌,不但為夏鵬飛唱,唱完了還為夏鵬飛的父母唱。
葉知秋坐在位置上,始終沒有答話,安靜得如同一幅淡雅的素描圖畫。蔣丹知道的,全知道。蔣丹所不知道的,還知道一部分。
葉知秋回頭看向后正在埋頭趕政治作業的冷雨,心尖眉尖上拂過一縷輕愁。
“雨,咱們換個座兒可以麼?”葉知秋和冷雨平常很有集,今天竟一反常態,主提出要跟冷雨換座位。
“我無所謂,你高興就好。”冷雨是個行派,說換就換,說干就干,麻利地收了書本到前排挨著蔣丹坐下,依舊埋頭趕作業。
蔣丹傷的眼神看向葉知秋,“知秋,你是嫌我碎嗎?跟我坐得好好的為什麼換座位?”
“我的書比你們的多,兩個人的空間有限,一個人的空間寬余些。”
“哦,是這樣啊。”蔣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門口的小個子生田喊了一聲:“來了來了!年老師在前,大帥哥在后!”
喧鬧的教室突然著了魔法似地安靜下來,除了趕作業的冷雨低著頭外,別的學生都齊刷刷看向教室門口。
先走進教室的是高二、一班的歷史教師兼班主任老師的年問天。年問天年紀四十出頭,外穿深灰西服套裝,領帶打得一不茍;舉手投足間自帶從容之氣自信之氣,一副銀鈦金細框方形鏡架更增添了他的儒雅和文氣;腦門上分明寫著三個清晰的大字——“文化人”。
稍后進教室并跟上講臺的是穿校服、拎著書包,儀態大方舉止隨意的夏鵬飛。
這中青結合的兩大氣質帥哥往講臺上一站,容納六十多號學子的教室的亮度暴增,像是將八瓦的燈泡換了一百瓦的燈泡,并且是白熾燈換了LED燈!
夏鵬飛探照燈似的眸快速掃遍教室,最后停在唯一沒抬頭的冷雨上。
“這是我們班的新同學,他夏鵬飛,也是這次學考試高二年級文科班總分第一的學生。希同學們能快速接納他。”年問天不不慢地介紹夏鵬飛。
“年老師放心,我們早就接納他了!”蔣丹回答道。
“哦,是嗎?”年問天饒有興味地看向蔣丹,“那我希你不但接他的經濟基礎,更要接他的上層建筑。”
育考生王小寶問:“老師,什麼是‘經濟基礎’,什麼是‘上層建筑’?”
年問天不理王小寶側看向夏鵬飛,“也希夏鵬飛同學能盡早融這個新集!”
夏鵬飛點點頭,輕聲說:“我會的。”
“年老師,讓夏同學為我們講幾句話哩。”夏鵬飛的損友柳旭東眼角帶笑,戲謔地看向死黨。
“對啊!”蔣丹附議。
“好啊,夏同學,那就請吧!”年老師用眼神示意夏鵬飛。
全班同學除了冷雨都用撲街仰大神般的眼神看向夏鵬飛,指他能用一場慷慨激昂、鞭辟里、引經據典、驚風雨泣鬼神的演說來刺激、調一下自己漸趨麻木的神經。
我想起那天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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