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花鹿上的花紋不像其他鹿那樣集,疏疏朗朗的,間或飄過來一兩朵云頭。頭上犄角才長出寸許長,沒有學會年雄鹿耀武揚威的氣勢。蓮燈和它對視,它有很漂亮的眼睛,眼里波瀲滟,讓想起月牙泉的湖水。再想手它,它靈巧地一縱,躲開了。蓮燈悵然看著它走進黑暗里,忽然有點想念王阿菩,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一個人寂寞得太久,會不會變得又傻又遲鈍。撿起塊石子,在青磚上胡劃了兩筆,抬頭看,那鹿又出現了,里叼了枝花,慢吞吞朝走過來。
很驚訝,“給我的嗎?”扔了石子撲撲手,小心接過花,放在鼻前嗅嗅,一清冷的香氣。那鹿見喜歡,便小跑著轉圈,蹄子在青磚上篤篤敲擊,一縱一跳前行,走了一程頓下來。不明白它的意思,遲疑追了兩步,它又把往木橋那頭引,甚至擔心沒有跟上,中途會停下等。
奇怪這里的鹿有靈,簡直像人一樣。蓮燈跟隨至界口,記起盧慶的話,不敢再追趕,站在橋上惆悵地招了招手。它頓足搖頭,似乎對很失。
長安十月已經很冷了,雖然沒有下雪,卻呵氣云。蓮燈一直很怕冷,敦煌冬前會儲備好足夠的干柴,只要有火烤,絕不考慮曬太。這里的冬天比敦煌冷得多,在外停留久了,手腳有點發僵。正打算回屋里去,忽然聽見風里送來一陣笛聲,清脆婉轉,似乎就在不遠。
蓮燈略通音律,聽曲調不是茲樂。自從被王阿菩救活,雖然想不起以前的事,卻每每有靈一現的時候。在十三歲前應該過不的熏陶,所以對中原文化有無限的向往。站在冷風里傾聽,笛聲無喜無悲,仿佛出世一般。好的曲子能勾人魂魄,循聲而去,細細辨認方位,是從琳瑯界東南傳來的,但愿不太遠。
有時候做事很難樣樣說出條理來,僅僅因為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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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里安靜,令人舒服,有很多美好的章憶,他和秋雪的,但如今這些美好的感覺永遠也不會出現了,而今天的竹林正透著陰冷的氣息,他知道有人的血會灑在這兒,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