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每日小說 影視原著 傾城之戀(良辰好景知幾何) 二、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2

《傾城之戀(良辰好景知幾何)》 二、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2

紅傘,人面桃花

關一戰,正是蕭北辰初戰告捷,建功揚名九州之役,穎軍威風八面,反客為主,佔到了南面中央政府的上風,蕭大帥之名威震海,蕭家帥更是年俊傑,英姿發,一時之間,蕭家之勢,如油烹鼎沸,蕭氏邸,門庭若市,南來北往,皆是結奉承之人,是小汽車整整排了大半個街面,自此北新城便多了一句話,人所共知,「何覓佳婿,蕭家有三郎」。

蕭北辰離家整整四年多,這還是頭一次回來,整個邸早就是一派喜氣洋洋,七姨帶著一大家子在大廳里等著,忽聽到門外傳來守在廳口的哨兵傳來一聲氣勢豪壯的「敬禮!」,只聽得一陣腳步聲,蕭北辰帶著幾名軍走了進來。

眼見著蕭北辰走進來,七姨覺得眼前一亮,走進來的蕭北辰一立領戎裝,鋼盔下那一張面孔英氣人,手上帶著雪白的手套,纖塵不染,靴子上的馬刺鋥亮,英姿颯爽,玉樹臨風也不過如此。

七姨一見蕭北辰,眼角頓時濡,轉念一想,這樣的日子又怎麼能流淚,慌忙拿帕子眼睛,迎上來喜氣洋洋地說道:「這離鄉背井的,可是回來了,老三,怎麼見你七姨還得板板的,這是你家,不是虎關。」

蕭北辰一笑,「沒見父親之前,不敢鬆勁。」

「就知道是因為這個。」七姨只朝樓上使了個眼,「大帥正在樓上等著你呢,從早上起來就莫名其妙地發火,都是你回來給鬧的。」

「怎麼我剛回來還沒說話呢,父親就火了。」

「想是覺得丟了面子,」七姨帶著蕭北辰上樓,心知肚明地笑,「虎關他打了快四年沒打下來,你打了半年就給攻克了,他這張老臉啊,不知道往什麼地方擱了,早上就跟著外面的盆栽出氣,要不是杭景攔著,恐怕就要把那幾盆蘭花給砸了。」

Advertisement

蕭北辰只覺得心頭一窒,道,「七姨,杭景……」

七姨說,「老三,七姨知道你惦記著什麼呢,放心,七姨四年前跟你說過什麼,心裏頭上記得清清楚楚的。」說著,已經到了書房的門前,手敲敲那門,揚聲說道:「大帥,老三回來了。」書房裏的蕭大帥應了一聲,七姨推開門就帶著蕭北辰走進去,才一進去就看見蕭大帥半躺在書閣子前的藤榻上,手裏著個招財貔貅翡翠煙斗,一口口地吸著,看著蕭北辰,哼了一聲。

「我當是什麼呢,這幾天七夫人都快把這邸收拾得倒過來了,直鬧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寧,原來是蕭北辰閣下到了啊。」

蕭北辰踏步上前,便直地跪到了地上去,說,「父親。」

蕭大帥也不說話,只是半瞇著眼睛吸著煙斗,七姨拿著帕子走上去,替蕭大帥扇了扇面前的煙霧,抿著笑,「怪不得外面都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今兒我算是見識到了,平日裏口裏心裏惦記著,好容易看著老三回來了,還立了大功,反倒拿上把了,得了,大帥不稀罕老三,也別非擱眼前瞅著心煩了,老三快跟我走,跟七姨下樓說個己話兒去。」七姨直把話說得樂樂呵呵,躺在藤榻上的大帥睜開眼睛,把煙斗在一旁的小桌角上磕了磕,道:「從俄國買來那批軍火,什麼時候到?」

這話是問蕭北辰,語氣緩和了不,蕭北辰答道:「明天就到,我派許子俊經手這事,這批軍火足夠武裝三個旅的,可以給南大營再多擴充一萬五的兵力,守住一個虎關,絕對不問題。」

蕭大帥淡淡地應了一聲,又說,「你起來吧。」

蕭北辰便從地上站起來,一旁的七姨看著氣氛,只笑得八面玲瓏,說,「大帥,我看北辰這麼出息,突然想到一句話,今兒非說出來不可。」

Advertisement

「什麼話?」

「那古人的話怎麼說來著,金榜題名時,房花燭夜,咱們家老三這也算是金榜題名了,這房花燭夜,大帥是不是得給想著點,難道大帥你就不急著抱個孫子兒?」

蕭大帥怔了片刻,看著七姨那竹的樣子,倒似被說了心,道:「你這是心裏早就有數了?」

「你看咱們府的林姑娘和老三,算不算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大帥把眼一瞪,道:「什麼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可別辱沒了杭景。」

「當老子的哪有這麼折損自己兒子的。」七姨看那樣子反倒是了氣,「我看,這普天下就找不出第二個比老三有能耐的人了,我做主了,趕明我就跟林姑娘提上一提,索就來個親上加親,把咱們杭景嫁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

蕭大帥看七姨說得篤定,回頭看看站在那裏筆如劍的蕭北辰,想來七姨說得很是有幾分道理,沉了片刻,道:「杭景要能長留咱們家裏,也是好事兒,我就一條,總得讓人家心甘願點頭,要是對老三沒意思,那就是沒緣分,我只把當自己親姑娘養,不管喜歡誰,就算是個販夫走卒,只要點頭,我都願意風風的把嫁出去,大不了到時候多陪送點也就是了。」

院子裏有幾個棗樹。

滿院子都擺著風箏,大門敞著,院門著五彩的紙風車,隨著風呼呼地轉著,院子當中擺放著一張大桌子,那桌子的桌角有些破爛,桌子上琳瑯滿目地擺放著寫料,筆之類的東西,林杭景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長發束在腦後,一把烏黑的青垂瀉下來,縷縷,披肩而落,一雨過天青的綺雲,素雅清新,正專註地描那風箏,忽聽得閣樓上傳來腳步聲,牧子正歪帶著帽子,拿著個大鷂子風箏從樓上奔下來,對著林杭景揚了揚,滿臉開懷笑意。

Advertisement

「你看,我又紮好了一個。」

他一瞥眼就看到了院子裏的風箏都上好了,黑曜石般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驚訝極了,「你這麼快就全畫好了?」

林杭景拿著筆,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扎了這麼多,等你師傅師娘回來,定會好好獎賞你。」

牧子正只看著滿院子的漂亮風箏,愣了片刻,回過頭來著林杭景,眨眨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你要是扎風箏,一定會發大財的。」

林杭景一怔,「發財有什麼好?」

「發財還不好?好多著呢。」牧子正拎著風箏坐到林杭景的對面,帽子下的那一雙眼睛裏全都是振,「可以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用人欺負,而且也不用這麼累,天天都忙忙乎乎。」

林杭景微微垂眸,出一微微的苦笑,「即便有萬貫家財也不過是招禍用的,總有人覬覦著,一夜之間就可能破敗了,如果是骨分離,那更是不得安寧。」

牧子正詫異,「那你覺得怎樣才好?」

林杭景微微一笑,百合般安靜純白,「自然是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也不用多好,只要一間小房子就行,每天青菜豆腐,三餐一宿,安安穩穩,平平凡凡地過日子。」

「那還不苦了你?」

「我不怕吃苦。」

牧子正看了林杭景片刻,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一笑,「那我不發財了,我就扎風箏,扎一輩子風箏,青菜豆腐,我也吃。」

他這言下之意已很清楚明白,林杭景的面孔陡然浮起一層淺淺的紅暈,微垂著頭,手握著那筆,飽蘸了料,卻再也描不下去了,牧子正只是看著,眼睛烏黑明亮,林杭景一陣心慌意,扔下那筆,低聲說道:

「我回去了。」

牧子正忙跟著,看著慌慌張張地往外走,眼見著就被那門檻絆了一下,人朝外傾去,他顧不得,急忙地出手臂去,竟一下子抱了個滿懷,頓時間,滿懷溫,香氣襲人,這風箏行的小學徒登時呆在那裏,林杭景也得滿臉通紅,從他的懷裏掙出來,頭也不敢抬,朝著小巷的盡頭快步走去。

牧子正傻了一般呆愣在那裏,懷裏清香猶在,手臂還是原來的姿勢,僵極了,只是他懷裏的那種覺還清清晰晰地殘存著,他跟失了魂一樣呆立著,等到豆大的雨點澆到了他的臉上,他才如夢初醒,抬頭天,卻不知何時積了滿天的烏雲,夏季的暴雨來得也極,轉眼間,豆大的雨滴就澆了下來。

牧子正站在雨中,陡然想起林杭景這會兒只怕是雙手空空地走在雨中,他心中一陣揪,什麼也顧不得了,就往大雨里飛奔,眼看著巷子口有一個賣傘的,衝上去抓起一把紅紙傘,將兜里的錢全都掏出來,也不管多,都扔給了那個賣傘的,抓著紅紙傘就朝林杭景離開的方向追去。

暴雨又急又冷,街上立刻就積了水,行人小販都忙忙地找地方避雨,林杭景站在一家屋檐上,看著大雨噼里啪啦地落下,也沒淋著什麼雨,卻看到雨霧中牧子正一路飛奔,急切地尋找著什麼,了一聲,「牧子正。」那牧子正居然聽到了,回頭就看到站在屋檐上的,便奔了過來。

林杭景看著他全上下都了,連都被大雨澆得發白,說,「你出來做什麼?」

牧子正把紅紙傘往林杭景面前一送,拿著紅紙傘的手臂上全都是雨水,他還在笑著,倒好像這大雨沒澆在他上一樣,「給你送傘。」

林杭景著他拿到手上的傘,怔道:「你手裏這不是有傘嗎?怎麼不打?淋這樣。」

牧子正也是一愣,著手裏的紙傘,不好意思地直往下滴水的頭髮,只是一笑,「我給忘了。」

林杭景只覺得心中一口似有暖流涌過,眼前的牧子正真真了個雨人,全上下都往下流著雨水,手接過那把紅紙傘,握在手裏,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面頰緋紅,心跳得飛快,屋檐外的雨聲漸小,這暴雨來得也快,去得也快,轉眼就細雨,林杭景打開紅紙傘,小聲道:「謝謝你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林杭景慌忙搖頭,不敢讓他知道了自己的份,頓了片刻,卻還是低著頭輕聲說道:

「等下次我還傘給你,還給你描風箏。」

牧子正正要說話,轉眼就看林杭景打著紅紙傘走細雨中,他只看著走,林杭景撐著紅紙傘頭也不敢回,朝前走著,只覺得他的目就在自己後,一直跟著自己,心裏湧起異樣的覺,不是慌,卻是安心。

細雨就是不停,林杭景也不車,一路打著紅紙傘回到邸,徑往七姨的小樓這邊來,腳踩著碎石小路,繞過繁花似錦的花障,直到花廳,略微抬頭看著那紫藤花從高高的架子上串串垂落,隨著細雨微風一陣陣只是著,腦海里卻出現牧子正拿著傘在雨中奔跑的模樣,心中溫暖,角緩緩漾起一抹淺淺微笑,忽聽到有人在不遠輕聲喊

「杭景……」

角帶著淺笑,撐著紅紙傘便輕輕地轉過頭去。

站在花廳迴廊里的,正是來此看景的七姨,蕭北辰並蕭家的幾位小姐姑爺,還有就是團團圍簇的下人。

這也是蕭北辰四年後第一次見到林杭景。

眼見那站在紫藤花架的林杭景撐著紅紙傘轉過頭來,一清茶,明眸輕,冰,烏髮如,娉娉婷婷,那層層雨霧,如輕煙般籠著,更兼得角那一抹淺淺笑意,清秀溫雅,婉約如詩,婀娜如畫。

蕭北辰只覺得一陣心如擂鼓,彷彿自己的魂魄都被那一笑間攝去了,直看得人腸百轉,旁的七姨抿著一笑,接著連連贊道,「真真不是我誇口,咱們大帥府這林妹妹,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那都跟一幅畫兒似的。」

林杭景看到七姨,趕忙走了過去,走到迴廊底下,收了紅紙傘轉向七姨,角噙著笑,「七姨我?」

七姨拿著帕子杭景臉上的水珠,笑著說,「誰你來?你快撐了傘到那紫藤花架子下站著去,這麼漂亮的畫,我還沒瞧夠呢。」

林杭景不好意思地笑,回頭瞅見蕭府的大小姐蕭書晴,二小姐蕭書玉都站在那裏,說,「大姐,二姐。」書晴和書玉都笑著點頭,七姨拉了杭景過來,上話來,「看杭景這眼神,這麼大的人就站在這兒,你偏偏看不見,可真是要急死咱們了。」

林杭景被七姨那麼一拉,才轉過頭來,與蕭北辰投過來的目直直地撞了個正著,見到四年後的蕭北辰,一抬頭看他俊如昔,目炯深,卻莫名地心中一,好似突然被千層網罩住了,麻麻地讓不過氣來,直到七姨半帶促狹地的手心,才回過神來,禮貌地了一聲,「三哥。」

蕭北辰只是點點頭,深邃的眼瞳里卻有著笑意,一旁的七姨目只在兩人之間轉著,看差不多了,笑著拉了杭景的手,對一旁的大丫頭小鐲說道:「這天也不早了,蕭安擺飯,大帥早就筎了素,又趕上今日戒齋,就我七姨陪著好容易趕回來給北辰接風的兩位小姐並姑爺吃幾杯,書儀,你個愣丫頭,快別帶著老五老六折騰那池裏的魚了,仔細掉到水裏去摔了我的兒。」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