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俞青籮是顧家寵的二太太，可是這裏頭的苦，也便只有自個知曉。

面上看起來顧鈞儒是夜夜都睡在的臥房裏頭，可是也不過就是凝視著的雙眸，與喝喝茶，說幾句無關痛的閑話。

他送翡翠戒指，送洋沙發，送國外專門定製的時裝，以及一切想要的東西，可是就是不的子一下。

名義上是帥寵的二姨太，而實際上卻仍舊保有子之的俞青籮，心下的悵然與怨悶自然可想而知了。

甚至莫名覺得，被顧鈞儒帶回顧公館，與那間不可進的臥房的前主人一定有著千萬縷的聯繫。

而這些話，自然都是不可為外人道的了。因而彩蝶那番話，原本是恭維的意思，如今聽在俞青籮耳中，多有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意思了。

「到底還是二太太會保養，瞧瞧，這細皮的，怕是多淑媛小姐都比不來的。」彩蝶將俞青籮的手捧到自個膝蓋上，然後輕輕地按了起來。

俞青籮的思緒漸漸收回，不過朝著一旁的黎定製的象牙白梳妝臺怒了努，只見著上頭擺著許多的瓶瓶罐罐。

「其實也沒怎麼保養，喏，你瞧，你該是知道的，上頭那些都是鈞儒送的，說是洋人子最時興的護品呢。我倒是也不大懂得，不過就是臉上隨意抹一抹罷了，也總不好浪費鈞儒的一片心意。」

彩蝶接過腔道：「可不是嘛，到底是爺疼惜您，這有什麼好的，總不會落下您來。」

俞青籮的眼睛慢慢瞇起，盯著不遠的那瓶Chanel的五號香水，聲調漸漸低沉：「將那瓶我用不慣的香水打包起來。」

彩蝶順著俞青籮的手指去，那瓶Chanel的香水，可是抵得過尋常人一年的生計錢了，心下不由得略有些詫異，不多問了一句：「二太太的意思是？」

俞青籮了下彩蝶的額頭，笑道：「蠢，方才還誇你得力呢。你好好打包好，同我一道去會一會這黛西小姐。說起來，上次舞會不過匆匆一見，倒是也沒好好打過一聲招呼呢。」

彩蝶一聽，忙找了一隻面的紙袋來，將那瓶香水放置進去，而後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在上頭。現下申城的先施百貨裏頭，都流行這樣的包裝，彩蝶也算是學得個七像了。

待得一概東西都收拾妥了，彩蝶又到俞青籮跟前低頭問了聲：「二太太今日要穿什麼裳出門？」

「就那件罷。」俞青籮邊攏了攏髮鬢，邊指著架上掛著的一件的暗赭紅的薄稠旗袍說道。

彩蝶輕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將這旗袍給呈了過來。這稠太薄，就怕一不小心出了紋路來。

俞青籮接過旗袍，然後在鏡子跟前比劃了起來，那戴著翡翠戒指的手在旗袍上頭：「你看，今日這一可還行？」

彩蝶道：「二太太好眼，這不算扎眼，襯著您手上的這枚翡翠戒指，那是恰如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