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快來,讓外祖母看看你昨晚睡得好不好。”王老夫人就沖著沈君兮招手。
沈君兮先是跟著紀雯一起給外祖母行了個福禮,然后才乖乖巧巧地走了過去。
清晨的正過窗戶紙照了進來,照得王老夫人白發如銀,也照得沈君兮的一張小臉瑩白亮。
“外祖母,我可以給你梳頭麼?”沈君兮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在王老夫人披散下來的銀白發上了,兩世為人還沒見過這種白里還略微帶著些金黃的發。
王老夫人并沒有拒絕,而是有些好奇地問:“咱們的守姑也會梳頭麼?”
“會!”沈君兮聲音清脆地答道,“我以前就常常給娘梳頭!而且還要梳滿一百下!”
實際上,并未給自己的母親梳過頭,但前世在嫁到延平侯府后,沒在婆婆跟前立規矩,幫著婆婆梳頭。
“哦?”王老夫人也就挑眉看,“那咱們的守姑就試試吧。”
老夫人的話音剛落,就有機敏的丫鬟搬了張矮凳過來,而剛為老夫人梳頭的那個婦人更是將手中的犀牛角梳遞到了沈君兮的手上。
沈君兮接過梳子,很是麻溜地爬上了矮凳,然后里數著數,有模有樣地幫老夫人梳起頭發來。
二夫人等人則是圍站在的后,滿臉是笑地看著。
不一會的功夫便有人來報:“大夫人和四姑娘過來了。”
“怎麼這麼早?”王老夫人抬著眼皮看了眼放在高腳矮柜上的自鳴鐘,有些不高興地嘟囔了一句,然后道,“讓們進來吧。”
董氏聽了,也就往里間讓了讓,把門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等下可不要和祖母犟!見到守姑也要客氣點……”齊大夫人拽著兒紀雪的手,一邊走一邊低聲叮囑著,待們一進屋,便揚起了笑臉,只是還沒來得及張,就見到了滿屋子的人,笑臉也跟著凝結在了臉上。
“二……二弟妹……你今日怎麼也這麼早?”齊大夫人就有些尷尬地同董氏笑道。
董氏見著先是笑著點了點頭,然后道:“昨晚我把守姑接到我那院子去了,這不是怕娘擔心麼,所以一早就給送回來了。”
聽著董氏這話,齊大夫人心中莫名就松了一口氣。
昨日沈君兮剛到,婆婆就落了那麼大一個面子,正愁以后在沈君兮跟前抬不起頭來,不曾想二弟妹竟然將人給帶到了的院子里去了。
一想到這,大夫人就了子,覺自己的脊背好似又直了些,再一抬眼,結果發現站在那給老夫人梳頭的是沈君兮,而老夫人還是一臉的表時,大夫人臉上的神又跟著變了變。
就看了眼邊的紀雪。
同樣是六七歲的年紀,自己的兒怎麼就不知道去賣這個巧討老夫人的歡心?
沈君兮先是看了眼大舅母,又借著銅鏡看了眼外祖母,見外祖母好像并不怎麼著急的樣子,也跟著沉下心來,慢慢地替外祖母梳著頭。
而王老夫人則是閉著眼,神靜謐地好似睡著了一樣。
二夫人自是無所謂,反正也沒有什麼要的事做,就這樣候著也耽誤不了什麼事。
但大夫人卻不一樣,管著家的,院子里還站著不丫鬟婆子等著示下呢。
在得知沈君兮要幫老夫人梳一百下頭的時候,大夫人就笑著上前同沈君兮道:“你這孩子,孝心可嘉,但梳頭這事還是讓大舅母來吧。”
說著,就想去拿沈君兮手中的梳子。
沈君兮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怎麼?老大媳婦,你有什麼急事麼?”王老夫人緩緩地睜開了眼,在鏡子里看著齊大夫人道,“你要有什麼急事只管去辦你的事,不用管我這邊……”
齊大夫人的神一僵,老夫人明明知道自己管著府里的中饋,卻還這麼說,分明就是故意的。
若是在平常,大夫人肯定就揣著明白裝糊涂地告退了,可昨晚王老夫人才將耳提面命了一番,又怎麼敢在這個時候走掉?
于是就訕笑了一把,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直到聽到沈君兮數到了一百后,才見從矮凳上跳了下來,將手中的犀牛角梳又還給了一旁負責梳頭的媳婦子,并且同王老夫人笑嘻嘻地道:“外祖母,守姑梳得好不好?”
“好,好,好,”王老夫人連說了三個好字,眼睛也笑得瞇了一條,“等下你想吃什麼?讓廚房給你做!”
沈君兮就在王老夫人的邊轉了轉眼睛,然后笑咪咪地道:“我想要吃油炸蟹黃包!”
“這才三月,有什麼蟹黃包吃?”沈君兮這邊的話剛落音,院子里就響起了一個年的聲音,“四妹妹是不是又想給廚房里的媽媽們出難題?”
“才沒有!”因為昨晚剛被老夫人訓斥過,紀雪原本一直躲在母親的后不想讓人發現,在聽到屋外年的質問后忍不住氣鼓鼓地反駁道,“四哥你別冤枉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不是你,還會是誰?”院子里另一個年嬉笑的聲音也跟著響起,“這個屋里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刁鉆的事?”
說笑間,只見兩個年如沐晨風般地并肩而來,王老夫人一見他們二人,臉上便出笑容來。
“孫兒給祖母請安。”兩人進屋后也沒有含糊,而是躬給王老夫人行了禮,在見到老夫人后的齊夫人和董夫人后,又分別行了禮。
趁著這個當兒,站在王老夫人旁的沈君兮悄悄地打量起這兩位年來。
這兩位年并不是一般年紀,大的那個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瘦高瘦高的,穿著一件竹青的錦緞袍子,看上去像是一細長的竹竿;小的那個十一二歲,形也不矮,穿的卻是一件月白素面杭綢直裰,卻襯得整個人紅齒白的。
看著二人的年紀,沈君兮大概分辨出年紀大的那個是大舅母的小兒子紀昭,而小的那個就應該是二舅母的兒子紀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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