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跟車的是方嬤嬤,方嬤嬤見蘇染霜低著頭一句話沒有,便在一旁耳提面命,「慧兒你與小姐一起進去,一定要看顧好小姐,若是今日小姐再做出格的事,你的命也休想再要了。」
這句話,其實是在推敲蘇歡歡,蘇歡歡斜睨了方嬤嬤一眼,冷聲說:「你想說我便說我,嚇有什麼用,就是個榆木腦袋,什麼都不懂。」
「奴婢不敢……你聽到沒有?」方嬤嬤前半句對蘇歡歡說的恭恭敬敬,後半句缺額聲俱厲,變臉的速度,簡直比川劇變臉師傅還要厲害。
蘇染霜點頭,三言兩語勸住蘇歡歡:「小姐,方嬤嬤說的話不無道理,若是再被老爺關個十天半個月,傳將出去,侯爺對您失了耐心,真的推了這門親事,您捨得麼?」
「啰嗦,為了夜白哥哥,我會忍住的。」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張府。
蘇染霜們進門的時候,季梟寒已經與張家老大在談話,兩人也不知說了什麼,笑得十分開懷。
見蘇染霜們來,兩人都站了起來,那張家大公子從蘇梅雲進屋,一直盯著蘇梅雲看,看的蘇梅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敢再看他這邊。
而季梟寒只淡淡頷首,連多一眼都沒看蘇染霜。
距離上次不歡而散,兩人已經……許久沒見了!
蘇染霜這般想著,心裏居然有些委屈。
蘇歡歡見季梟寒神淡漠,心裏更是委屈,可行上卻總也控制不住,直往他邊湊。
「夜白哥哥,你近日可好?」蘇歡歡問。
季梟寒這才若有所思的睨了蘇染霜一眼,涼薄的開口道:「不怎麼好,忙!」
呃……
蘇染霜知道,他還在怪罪自己出爾反爾,不與他同盟的事。
氣氛莫名尷尬。
張大公子作為主人,只能強歡笑道:「那邊詩會已經開始了,各位也移駕吧?」
「侯爺請!」張大公子對季梟寒做了個請的手勢。
季梟寒淡淡的彈了彈自己的袖,大刀闊斧的從蘇染霜面前經過。
蘇染霜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復又低下頭,繼續當好的小丫鬟。
詩會聊了什麼,蘇染霜不知道,季梟寒也不甚清楚,他只知道,這小醫癡,從來到現在,居然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搞得好像做錯事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季梟寒越想越氣,便沒了心聽這些人附庸風雅,他對季小馬道:「我們去書房尋老師去。」
季小馬也不喜歡詩詞,可他喜歡看人,所以腳步都不曾移半分。
季梟寒:「……」
「季小馬!」他低聲斥責。
季小馬當即隨手將蘇染霜遞過去:「侯爺請先將就用用蘇小姐的婢,蘇小姐這邊小的會照應好的,侯爺您請!」
蘇染霜:「……」
季梟寒理當將季小馬發配到偏遠地方去的,可他這一天,連一句話都沒同蘇染霜說上,心裏又有些期待與說話,便扯了一抹笑容與蘇歡歡說:「我要去見老師,需要人隨侍,你的丫鬟可借我一用?」
蘇歡歡自然是不願的,正想說,我可以伺候你呀?
季梟寒好似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一樣,淡聲說:「若是不願便算了,反正我與老師談論的也都是些政事,枯燥無趣。」
政事枯燥蘇歡歡是知道的,但是張老卻是最不願見的,所以只能假裝賢惠:「夜白哥哥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若是不嫌笨,便拿去用吧?」
於是,蘇染霜就這樣被季梟寒拐賣,季小馬出賣,蘇歡歡賤賣出去了。
去書房的路上,季梟寒不跟蘇染霜說話,他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饒是蘇染霜這樣常年在山野採藥的村姑,也跟不上他的腳步。
幾番追趕,早已氣吁吁。
季梟寒在前頭明顯覺到追得吃力,忽然頓下腳步,故意等一茬。
可蘇染霜卯足了勁要追他,就沒看見他停下,這一撞,便整個人撞到季梟寒背上,這人也不知是什麼做的,銅牆鐵壁一般,撞得蘇染霜眼淚漣漣。
季梟寒回過頭來,不悅的睥睨。
可見淚眼漣漣的著通紅的鼻子,他心裏那子火又消了個乾乾淨淨。
「你跟著我作甚?」季梟寒冷聲問。
蘇染霜蒙圈道:「是侯……是小姐讓我跟著侯爺的。侯爺若是不想看見我,我便回去,請那位小哥過來。」
「我許你走了麼,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當我季梟寒是什麼?」嘖嘖,季侯爺的怨念可真重。
蘇染霜無可奈何的道:「那侯爺到底是讓我跟,還是不讓我跟?」
季侯侯氣急敗壞,正開口斥責,卻聽書房傳來重落地的聲音,接著便聽見張老呼救的聲音。
他還沒反應過來,蘇染霜已經提著擺推門進屋。
走到張老面前,將人扶起來,將他的頭放在自己上,觀察了一會兒后,從懷裏掏出包銀針的布包,取了銀針便開始給張老施針。
過了好一會兒,張老才緩過勁來。
見張老醒來,季梟寒連忙問:「老師他怎麼了?」
「沒事,年紀大了,憂慮過度,睡眠不足造的暈眩癥,我給他開個藥方,照著藥方喝葯,再好好養養便沒事了。」蘇染霜輕輕的將張老的頭放下,季梟寒連忙接手,與一起將張老扶到椅子上坐下。
蘇染霜並未離開,先個張老推了一下道,待張老清醒得差不多后,才溫和的問:「張老,您覺如何?」
「好多了!」張老拉著季梟寒的手道:「這丫頭是誰?」
「蘇家的丫鬟,但是老師可否幫我保,不要將會醫的消息傳出去?」季梟寒道。
張老看了季梟寒一眼,又看了蘇染霜一眼,神的道:「莫非……」
「您別瞎想了,好好休息。」季梟寒打斷了張老的話。
張老笑了笑,「好好好,想必你將人家姑娘騙來,也不是想給我老頭子看病,扶我去裏間休息,你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吧?」
他故意說得曖昧,可蘇染霜卻從中品出了一些別樣的意味來。
這張老斷然不會是胡開玩笑的人,他是在藏什麼?
是季梟寒的真正目的麼?
等季梟寒從裏間出來的時候,蘇染霜還獃獃的站在原游神,季梟寒走過來,輕輕的颳了一下蘇染霜的鼻子,淡聲問:「還能治失眠癥?」
「略懂!」蘇染霜護住自己的鼻子,不讓季梟寒有機會再手。
就奇了怪了,這季梟寒明明就是一個高冷矜貴的冷麵神,為何獨獨與相,卻總是手腳?
「那改日去我府上,替我祖母看看,這段時間睡眠也不好。」季梟寒說罷,親自將紙墨筆硯給蘇染霜擺好,讓過來寫藥方。
蘇染霜不敢推拒,也不敢得罪這位怪脾氣的侯爺,只能點頭應下。
寫藥方的時候,季梟寒站在一旁睨的字,見字端莊秀麗,角不免勾起一抹笑,待蘇染霜寫完,他大筆一揮,在藥方上籤下自己的大名。
蘇染霜不知何意,疑的看他。
「讓葯莊記賬而已,你別想多了!」季梟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道。
蘇染霜:「……」
其實什麼都沒想好麼?
不過,侯爺這樣一解釋,就忍不住多想了會兒。
兩人相對無言的枯坐了一會兒,季梟寒沒說話,蘇染霜也決計不會主說話,只低著頭站在一旁,等著季梟寒吩咐。
最後,還是季梟寒自己忍不住了,他冷聲道:「難道你沒什麼話要對我說麼?」
蘇染霜茫然的搖頭。
季梟寒怒了,他站起來,迫一般的站在蘇染霜面前,「還合作麼?」
「我以為,我們一直還保持合作。」蘇染霜一席話,讓季梟寒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錯覺,他明明就是個冷靜自持的人,怎麼到了蘇染霜面前,就這麼暴躁了呢?
蘇染霜見季梟寒生氣,連忙給他倒了一盞茶,聲道:「蘇家那邊,似乎很害怕侯爺拒婚,今日蘇歡歡若是見不到侯爺,也定會再找機會見您。」
「嗯,你說的那個瘋婦人,你查到了沒有?」季梟寒原來一直記掛著的事。
蘇染霜俏臉一紅,低著頭說:「沒,我不敢主去問,害怕打草驚蛇。」
「蘇家大喪,三年,他們都不會提及親的事,你還有三年時間,慢慢查吧!」方才還暴躁易怒的季梟寒,這會兒又冷靜下來了。
蘇染霜被他的暴躁弄得沒了脾氣,也被他的自愈能力折服。
兩人單獨相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季梟寒為了不讓蘇染霜被蘇歡歡責罰,只得讓小廝將送回蘇歡歡邊,自己則留在書房與張老敘話。
張老躺在床榻上,笑看著季梟寒問:「看上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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