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之心說這點疼他還忍得了:“不要,你撕吧!”
姜凌寒端詳了一下傷口的裳,對他道:“外衫罩著不好撕,到傷口也未必能挑起裳,你干脆將裳下來吧,反正一會包扎時也得。”
顧安之一怔。他知道姜凌寒說的有理,但一想到要在姑娘面前寬解帶,頓時就有些慌神,連忙搖頭道:“不必,你就直接手,無須顧慮傷口,待會直接將藥灑在上面即可,這點小傷用不著包扎。”
姜凌寒盯著他的后背看了一會兒,知道他的顧慮,也不勉強,站起邊往外走邊說道:“我去找個下人來幫你上藥。”
顧安之一驚,下意識地想要阻止,抬手時牽了背后的傷口,疼的“嘶”了一聲。
姜凌寒剎住腳步,回頭看他,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顧安之疼得說不出話,只好搖頭。
將軍府并不安全,明有玉譙郎虎視眈眈,暗有殺人兇手圖謀不軌,姜凌寒在旋渦之中,隨時有可能遭遇不測,應該盡可能避免單獨行。
顧安之顧慮著的安危,上卻不愿承認,等緩過這口氣,抬頭對道:“不必麻煩,這點小事折騰什麼?”說著便開始裳。
姜凌寒還沒弄明白他為何突然改了主意,就看他扯掉腰帶,艱難地往下退袖子,趕上前幫忙。
里面的裳黏在傷口上,姜凌寒也不想費二遍事,直接讓顧安之將全都掉。
破碎的裳被干涸的和傷口牢牢粘在一起,撕下來的時候,顧安之疼得悶哼一聲,額角滲出汗珠。
姜凌寒看到他蒼白的臉,目沉了沉,拿起藥瓶,小心翼翼地將褐藥灑在顧安之傷口上。
人家陪練劍,卻遭此橫禍,因為的不小心,平白無故這種罪,姜凌寒心說不出的愧疚。
房間里,寂靜一片。顧安之僵直地坐著,半邊子已經有些發麻,后太安靜了,他幾乎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姑娘面前赤上。尷尬得他幾乎忘了疼。
“對不住,是我的錯!”姜凌寒輕聲道:“害你傷了!”
突然說話下了顧安之一跳:“哦,不,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
姜凌寒道了句歉就不再說話,顧安之夜不知該說些什麼,一時間,氣氛又尷尬地寂靜下來。
姜凌寒灑好藥,便從柜子里取出白布,為他包扎傷口。由于傷在肩膀下方,便將白布繞著顧安之的膛纏了起來。
顧安之一抬眼,就看到姜凌寒近在咫尺的臉,細瓷般的,好看的眉眼,的清甜氣息縈繞他鼻尖,讓他的心神莫名恍惚。
不知是張還是過于認真,抿著,臉頰也繃,頰邊出現一個淺淺的梨渦,離的遠些或許就瞧不見。
“好了!”姜凌寒向后退了一步,一抬頭就對上顧安之有些失神的眼睛。
顧安之一愣,慌忙移開目。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失態,盯著人家姑娘看,還被人抓了個正著,真是斯文掃地。
好在姜凌寒并沒多想,只當他是在想心事,也不多問,只道:“我幫你把服穿上。”
顧安之自己心虛,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一回頭正撞見姜凌寒一臉看傻子的表。
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也只好著頭皮試著自己穿,可扯得傷口往外滲了,也沒能將一直胳膊穿進袖子里。
姜凌寒也是心如冷鐵,就站在一旁袖著手看,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顧安之最終放棄了。他干咳一聲,拎起起裳的一只袖子,也不好意思看姜凌寒,臉撇到一邊道:“要不……還是你幫我穿吧!”
姜凌寒也沒二話,接過裳開始往他上套。
顧安之坐在床上,與站在前的姜凌寒一寸之隔,臉的位置十分尷尬,他往后仰頭躲,姜凌寒就只能傾往前夠,不管怎麼躲避,他倆的距離都沒有任何改變,最后顧安之只能認命地閉上眼睛。可還是從耳尖一路紅到了脖頸。
“你方才刺我一劍用的功法并不是云杉十六式。”顧安之閉著眼問道:“但也是有招無神,想來也只學了招式沒有心法。現在你能告訴我是誰教的你這些嗎?”
姜凌寒一聽也有點驚訝,沒想到奚云出竟然一下子教給至兩套功法的招式。不過還是不想把奚云出供出來,省得給他惹去不必要的麻煩。
“不能。”
顧安之:“……”
裳穿好了,姜凌寒準備收拾了東西就走。顧安之卻多留一會兒。
“你坐一下,有件事我想問你。”顧安之道:“你說死者上用寫著‘許家有鬼’四個字。”
“是。”姜凌寒正收拾說上的白布和剪刀,就直接坐在了桌邊:“你離開的第二日,我和奚俠又是查看了一次尸,那時發現的。”
顧安之:“是你發現的,還是他發現的?”
姜凌寒:“我發現的,當時他要檢查死者,被我攔下了。”
顧安之劍眉微蹙,目一沉:“他提出要檢查尸的?”
姜凌寒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懷疑他搞鬼?”
顧安之沒說話,抬眼對上的目,意思很明顯:“他不值得懷疑嗎?”
姜凌寒搖頭:“是我提出要再去現場看一看,我們兩人到時現場是被鎖起來的,所以嚴格來說,并不是他提出看要尸的。”
顧安之不置可否。
姜凌寒又問道:“那晚丫鬟被殺時,他不是和你一直在宴席上嗎?可有中途離開過?”
奚云出全程沒有離開過,但這樣一說,到時提醒了顧安之:“他沒有,但另一個人離開過。”
姜凌寒:“誰?”
顧安之:“許槿冽。”
姜凌寒:“多久?”
顧安之回憶了一下道:“約莫有一炷香的工夫。”
一炷香的工夫,往返宴席和庫房,殺人,嫁禍是來得及的。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同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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