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雪聽著旁邊之人的談話,不由得心中一,聽的也就更仔細了些。
卻隻見那趙家嬸子哀歎一句,說道:“你倒是說的輕巧,你以為差爺這麽好說話的麽?這幫吸蟲,拿不出讓他們滿足的誠意,他們又怎麽通融?”
“說的也是,你兒子媳婦都不在家,平日裏和虎子兩個人,日子過得已經夠艱難了,哪兒來的銀子去給他們……”
話到此,顧昭雪已經全然明白了那趙家嬸子的意圖——想必是家中有孩子生病發燒,急著去縣城裏找大夫,卻遇到路障戒嚴給耽擱了。
於是顧昭雪上前幾步,走到趙家嬸子邊,開口說道:“趙大嬸,我就是大夫,若是你信得過我,那就勞煩你帶路,讓我去給虎哥兒瞧瞧,可好?”
“你真是大夫?”趙大嬸的眼中閃過一抹希的。
顧昭雪點點頭,正要開口說什麽,卻被趙大嬸旁邊的婦人打斷。隻見那婦人一把拉著趙大嬸到自己的後,目警惕地看著顧昭雪:
“你是什麽人,無緣無故地,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這位嬸子,您可以不信我,但是虎哥兒的病卻耽誤不得;再者,方才聽你們剛才的談話,趙大嬸連請求差通融的銀子都拿不出來,我又能圖什麽呢?”顧昭雪的聲音不疾不徐,並沒有因為這位婦人的無禮言語而生氣。
而就在顧昭雪後不遠,幾個男子沉默著站在那裏,聽著說的話,紫男子不由得嗤笑一聲:“二哥,你這嫂嫂,倒是伶牙俐齒的很。”
“慎言,沒過門,算不得我嫂嫂。”玄男子淡淡的開口。
沒錯,這幾個男子,正是以商人份北上的陸沉淵、蘇修墨一行,他們跟在顧昭雪的後趕路,這幾日的功夫,便已經跟到了永安縣的城門口。
或許是顧昭雪太溫和鎮定,又或者是因為的話很有道理,趙家大嬸卻是走出來,點點頭,阻止了那位婦人,說道:
“老姐姐,說得對,我們家老的老、小的小,又一窮二白,能圖什麽呢?”
見勸住了那位婦人,趙大嬸又開口對顧昭雪懇求道:“姑娘,我老婆子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倘若你真是大夫,還請姑娘救我孫子一命。”
“趙大嬸不必客氣,虎哥兒的要,事不宜遲,煩請您帶我去看看。”顧昭雪點點頭。
趙家嬸子也不猶豫,跟先前說話的婦人告了別之後,從排的隊伍裏走出來,領著顧昭雪就朝著反方向另一條小路走去。
顧昭雪雖然不會武功,可該有的警惕心卻沒有減,似乎是覺了不遠的視線,便回頭看了一眼,那一襲約約的玄,讓似乎察覺了什麽。
隔著幕籬,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匯,然後錯開,仿佛什麽都不存在。
趙大嬸住在永安縣城西邊十裏外的萬金村,村名“萬金”,可實際上這是嶺南地區一個很貧窮的村落,村裏多是老人和孩,年輕男幾乎都出門去給人做工了。
顧昭雪到的時候,看到的正是一個堪稱破敗的村子,幾個上了年紀卻眼神依舊的老,正坐在底下拿著針線納鞋底,時不時互相流一些花樣子。
“這邊請。”趙大嬸說著,然後問道,“對了姑娘,我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
“我昭雪。”顧昭雪說出自己的名字。
說話間,趙大嬸推門而,走進房間裏,眼便是一張床榻,上麵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孩,臉通紅,額頭上也滲著細汗,渾扭不安,看起來十分難。
顧昭雪走近,正打算把脈的時候,卻聽得那孩子在昏昏沉沉間低喃:“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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