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深夜去書房尋顧庭,並未顧庭做了一桌的事,在第二日一清早,傳到了顧夫人宋氏的耳朵裏。
彼時宋氏剛剛起,正就這嬤嬤的手用水漱口,聞言拿帕子沾了沾角,“庭兒怎麽說?”
“爺說,去書房並未做些什麽,暫時可不必理會。”嬤嬤躬替宋氏穿鞋。
宋氏點點頭,忍不住歎了口氣,“本想替庭兒娶個賢妻,誰承想竟娶了個禍害回來。陛下對我們顧家,是愈發不容了。”
那秦氏是沒做什麽,還是沒能做什麽,心裏明鏡一樣。
“夫人且放寬些心吧,爺即說不必管,想必心中是有章程的,咱們且看著就是了。”嬤嬤勸解著宋氏。
宋氏點頭,兒子穩重,有壑,是知道的。隻是他到底是征戰沙場誌在四方的男兒,顧府的後宅又一向安寧,他對那些後宅的醃臢手段未必有多了解。
罷了,還是自己多替他盯著些就是了。
正收拾著,就聽外間伺候的小丫鬟喊了一聲,“夫人,夫人過來了。”
宋氏眉一掀,“來做什麽?”
秦家膽敢玩弄替嫁的把戲,就這一點,就足夠宋氏恨死秦蘇蘇了。
更別說這個秦蘇蘇,未出閣之前便跟陛下的三皇子翊王來往過,且還鬧出過剽竊他人詩作的醜聞,簡直是整個大都城的笑柄。這樣一個子,嫁進顧家大門,分明是在往顧家的門楣上抹黑。
偏偏陛下樂見其,知道後非但沒有怪罪,反倒在大婚之日派人送來賀禮,生生賦予了這樁婚事賜婚的榮耀,他們顧家隻能吃下這個啞虧。
這宋氏怎麽能不恨毒了秦蘇蘇。
可再怎麽恨,這是陛下“賜婚”,無可奈何,隻能當這個秦蘇蘇不存在。
嬤嬤拍拍宋氏的手,“夫人,還是給夫人留些麵吧。”
給留麵,宋氏是很不願的,可再不願,架不住背後有皇帝在,隻能恨恨咬牙,“讓進來吧!”
秦蘇蘇被請進小花廳裏,宋氏已經坐在上首品茶了,瞧見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
秦蘇蘇邁著小碎步上前,蹲,“兒媳給母親請安。”
“起來吧。”宋氏抿笑得含蓄,“難為你竟還想得起來給我請安。”
秦蘇蘇麵上一紅,細聲細氣的道,“母親寬宥,前幾日是兒媳憊懶,日後定日日來向母親請安,晨昏定省,莫不敢忘。”
“有心就好,晨昏定省倒是不必。”日日都要見,宋氏怕自己會忍不住。
秦蘇蘇看出來,宋氏這是不喜。
也是,誰家要娶的兒媳被人頂替,婚前還曾同別的男人來往過,夫家都不會高興。
這些日子顧府的人未曾刁難為難,已然是顧府家教好了。
秦蘇蘇吸了口氣,想要扭轉眾人對的印象,非一朝一夕,隻能徐徐圖之,眼下還是先著要事來。
笑著聲道,“這些都是兒媳應當做的,”頓了頓,“今日來向母親請安,還有一事想與母親商量。”喵喵尒説
宋氏神態倨傲的拿帕子沾了沾角,斂去眸底冷意,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何事?”
秦蘇蘇在心底籌措了一下用詞,輕聲道,“我與將軍婚已有八日,三朝回門時將軍不在,未曾回去,如今將軍回來了,兒媳想和將軍回去一趟。”
出嫁兒三朝回門乃是理,顧庭因奉皇明督查換防一事耽誤了尚有可原,但如今他回來,於於理都該過秦府一趟。
雖然秦家替嫁這事兒做得不彩,但他們顧家萬萬不能落人口實。
宋氏練市表回暖一點,自秦蘇蘇進來後首度將目落在臉上,“是該回去一趟。於嬤嬤,上管家,去把庫房打開,好好選一選夫人回門要帶的東西。”
“母親,東西就不必帶了,兒媳隻是想帶將軍回秦家祭奠一下兒媳的生母。”秦蘇蘇低垂著眼睫,語調平和無波,“至於其他,兒媳並不在意。”
宋氏訝異挑眉,秦氏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暗示同秦府實則關係不睦?
抬眸看向於嬤嬤,“你雖說不用,但我顧家卻不敢做出如此失禮之舉。於嬤嬤,去挑吧。”
頓了頓,“把夫人邊的陪嫁丫鬟帶上,是秦家出來的,當了解秦家眾人喜好。”
“是。”於嬤嬤雙手疊於小腹前,躬行禮後走到碧溪前,“碧溪姑娘,隨老奴走一趟吧。”
“奴婢不敢當,於嬤嬤折煞奴婢了。”碧溪誠惶誠恐的朝於嬤嬤行禮,然後抬眸去看秦蘇蘇。
見狀,秦蘇蘇也不好再推辭,對碧溪頷首,“如此,你便隨於嬤嬤去一趟吧。切記,萬不可給嬤嬤添麻煩。”
“奴婢遵命。”
碧溪和於嬤嬤走後,小花廳裏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沉凝。
秦蘇蘇猶豫了許久,幾次想要開口將李炎的事告知宋氏,但都忍住了。
且不說宋氏會不會信,單為何會知道這麽多,就不得不讓人疑心與翊王關係。
約莫半個時辰後,於嬤嬤帶著碧溪回來了。
宋氏擱下手中喝了半個時辰的茶盞,吩咐於嬤嬤,“派人去同庭兒邊的人說一聲,讓他下朝後來我這裏,我吩咐他幾句,然後你們便一起回去吧。”
“是,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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