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氏心描畫過的眉微挑了挑,齊老太太很久沒對葉昕眉如此親熱過了。
葉昕眉眼裏適時地出一驚喜,緩步上前,怯怯地把自己的頭向齊老太太。
齊老太太被這個笨拙卻又不失純真的作逗笑,鼻子卻有點酸,到底是沒娘的孩子,小王氏雖是的姨母,可又怎比得親娘細致?
抬手探葉昕眉的額,還好,沒發燒,隻是看著怎麽總有點病弱弱的。
“,姐姐素來就是這樣,不過這樣看起來,不是更象西施一些麽?”葉齊眉從齊老太太懷裏直起。
一屋子的人再次被逗笑,齊老太太打:“有你這樣說姐姐的麽?西施可是個病怏子,咱們家的孩子,可都要健健康康的才好呢。”
“,重點是西施是大人,人家都說姐姐象您,是家裏最好看的,我瞧著也正是,跟姐姐一比,我就象顆小醜石。”
葉齊眉一張小象抹了一樣,既活躍了氣氛,逗得老太太心悅開懷,葉昕眉好生羨慕。
“瞧你這張甜的,也不知道肖了誰。”老太太笑著擰了擰葉齊眉的,小王氏眼裏就多了一驕傲,掩去了冷意。
三老太太洪氏道:“昕姐兒,恬姐兒昨兒畫了一幅畫,正鬧著要給你瞧呢,我怕你還病著,想休息,就沒讓去。”
“三英明,姐姐子不爽利,可經不得恬姐姐鬧騰。”葉齊眉半笑半認真地說道。
葉昕恬是三房的嫡孫,三房隻子嗣旺,生了五個小子,卻隻得這一個孫,很是寵,子未免有些縱。
葉齊眉與合不來,兩人一起總是吵,葉昕眉溫和老實,葉昕恬也就跟玩兒。
三老太太聽了這話就不悅,自己孩子自己疼,葉齊眉在齊老太太跟前撒歡喜巧,逗老太太歡心,倒把恬姐兒說得任胡鬧,而母親小王氏則象沒聽見似的,並沒有嗬責,心中更是不豫,淡淡一笑,親親熱熱地拉過葉昕眉:
“我們昕姐兒脾好,就算恬姐兒鬧騰,也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是在說葉齊眉氣量小,不能容人!
小王氏微瞇了眼,正要說話,三老太太又道:“喲,你這孩子,也太苛刻自個了,瞧瞧,服袖邊都磨了,有好服舍不得穿,留著箱底麽?”
齊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嗔怪道:“不錯,咱們家又不是置不起衫,回去快換了,還好今天沒客人來。”
齊老太太是最好麵子的,孫子孫就得穿得齊整鮮亮才喜歡。
小王氏似乎也才注意到葉昕眉的穿著,往日間最不喜歡葉昕眉穿著打扮越過葉齊眉,所以見今天穿了件舊衫反而覺得很順眼,經三老太太一點破,心裏猛地一咯噔,眼神銳利地看向葉昕眉:
“前兒個還給你置了兩新衫,怎麽不穿呢?”
這話讓人聽著還以為那兩新衫是幫著置辦的。
齊老太太正有些疑心,聽了心頭一鬆,小王氏賢良淑德,又是昕眉的姨母,對兩個孩子都不錯,所以自個也一直很放心地讓管著家。
葉昕眉出扭之來,看向小王氏的眼神裏滿是濡慕之:“顧媽媽的手藝和眼又怎比得母親,兒自是最喜歡穿母親置辦的服,沒想著穿的時候多了,袖邊都磨起來……”
一時眼神裏又出慌張之:“母親,我不是不看重您給的東西,實在是太喜歡了……”說著,那雙亮澄澄的大眼裏就泛起一層水霧,仿若那雨打梨花,帶著幾分纖弱楚之姿,怯怯的,既想親近小王氏,又害怕嫌厭的樣子,更讓人心生憐惜。
所以說,沒娘的孩子就是草。
洪老太太先不了:“哎喲喂,可憐見的,你娘死得早,可你母親也是你的姨母,就跟親娘一個樣啊,嘖嘖,這服瞧著是前兩年的款式呢。”
也不把話說穿,隻拿眼睛看齊老太太。
齊老太太眼神泛冷,小王氏猛地站起來,嚅想解釋,齊老太太先開了口:“顧媽媽是個心細的,以前你娘在世時,的衫都由顧媽媽打理,你該相信的眼和忠心才是,碧珠,前兒宮裏賞的雲織錦呢,拿一匹給昕姐兒做幾時新裳,我們昕姐兒大了,可得打扮漂漂亮亮才行呢。”
沒有責怪小王氏半個字,但話裏話外的意思讓小王氏心中一凜,當著三老太太的麵,齊老太太這是在圓的麵子。
“偏心,兩個孫兒在跟前,隻賞一個,另一個就幹瞪眼麽?您瞧我這,也是前年做的款呢,隻是我練琴寫字的時候,會戴個假袖,姐姐以後也可以學我這樣,袖邊就不了呀。”葉齊眉一派天真爛漫地說道。
輕輕鬆鬆解了小王氏的尷尬,待親生的也和繼一樣,別人還能說什麽?老太太年輕時家境沒現在好,勤儉持家,才養大了四個兒子,小王氏如此,更讓高興,便嗬嗬笑道:“好好好,你聰明,也賞你一匹如何?”
又對小王氏道:“咱們家不比以前,也別太節省了,孩子們該添置的,都別缺了,省得眼讒人家孩子。”
小王氏忙福了福,低頭應了。
三老太太洪氏角就出一譏諷,起了道:“一大早就過來了,屋裏還一攤子事呢,老嫂子,那事說了,你可得放在心上。”
齊老太太應了,小王氏親自送三老太太。
葉齊眉拉住葉昕眉的手:“姐姐,我讓容媽媽做了酸梅湯,去喝一碗麽?”
“酸梅湯太寒涼……”葉昕眉弱弱地回道,一副想要拒絕又怕葉齊眉生氣的樣子。
以前膽小,葉齊眉說什麽,都順從,這還是頭一回拒絕。
葉齊眉怔了怔,正要說話,老太太道:“你個猴兒,又想懶逃學是不是?還不去上學!”
葉家族學裏請了先生,教孩子們琴棋書畫,也有四書五經策論什麽的,不過隻是涉獵,不用學深了,了解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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