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下來桂圓倒是心事重重的。
總覺得吧,這幾位來公主府的客人讓覺得怪不得勁兒的。
哪里怪,也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哪里不舒服,不妥當。
等到中午擺宴的時候,人都聚齊了,桂圓這下就看出來了。
“好大的排場……”
兩位孟姑娘,一人帶了四個丫鬟伺候著,那些跟車的婆子、長隨進不來,桂圓讓人去問了一下,婆子帶了四個,長隨八人。
兩位公主呢?一人倆宮,倆太監,至于侍衛那是曹皇后囑咐了多加了一倍人手,不能算在。
這些世家,比公主排場都大。
桂圓伺候劉琰,因為自家公主年紀還小,平素來往的也多是舊時就好的一些勛貴,武將人家,要麼就是去曹家,真沒怎麼和這些舊世家的姑娘們打過道。
以前聽說們排場大,吃的用的都是上上等,伺候的人前呼后擁,一個人得要幾十個人伺候還不夠,現在算是親眼見了。
桂圓對這些世家子沒什麼好。因為還小的時候,親眼見過一個和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因為極了了半塊餅,真是半塊,還沒有小孩子的掌大,被高高在上的貴人、夫人輕描淡寫的一句“打他一頓長長記”就那麼給打死了。
今天孟家這兩位姑娘,見著公主也不拘束,自顧自的玩得開心,在桂圓看,這就是沒有敬畏,包托對福玉公主也是一樣。就算不論國法,福玉公主總歸也是們的嫂子吧?對嫂子總該有幾分敬重的。大約在這些世家看來,不說這些新朝勛貴,就連皇家也是沒底蘊的暴發戶人家,上的泥點子還沒洗干凈呢。
們吃的喝的用的,那麼講究靡費,錢都從哪兒來?桂圓聽說世家之人一面拼命刮錢,一面又表現出格外清高,恥于談錢。對外人說自家規矩大過天,可桂圓卻知道這些人家關起門來才是最不講規矩的,什麼臟事爛事都有。
這會兒擺宴,桂圓看著那幾位客人的做派又覺得別扭。
瞧瞧們帶的那些丫鬟都干什麼呢?
有人打開隨帶的提盒取出自帶的牙箸,說什麼金筷銀箸的太俗氣。照桂圓看用象牙、犀牛角這種東西才喪德行呢,都是活上取下來的東西,用著也不覺得虧心?再說,要論價錢,這些東西可比金銀貴多了。
連銀杏也覺得看不過眼,不過倒沒注意那些,趁斟茶的時候小聲跟桂圓抱怨:“來公主府做客自己帶著碗筷家伙來,是看不上公主府,還是怕有人給們下毒怎麼著?這擺譜給誰看?”Μ.166xs.cc
“快住。”桂圓瞥一眼:“這兒人多口雜的你不要命啦?”
宮們都注意到的事,其他人當然不會注意不到。
福玉公主好象本沒注意到這事兒一樣,一個字也沒說。既然主人都不發話,劉芳也只好把自己肚里的牢咽回去。至于趙語熙,從來不和旁人口角,越是人多的場合,越是安靜,簡直恨不得讓旁人都忘了的存在才好。
劉芳悻悻的把頭扭向一旁,眼不見為凈。
大姐姐才新婚,雖然說們不怕孟家,但一切總要看大姐的面子上,總不能現在就與孟家姑娘鬧不和,這傳出去了只會讓外人看笑話。
福玉公主請來的雜耍班子果然手不凡,那爬索的、拋碗的、耍飛鏢的,個個都,不過最后噴火的那個沒有表演,說是演練時傷著了,不能上場,讓劉琰覺得有些中不足。
不過這些也足夠彩了。
白芷面帶笑容過來傳話,經過孟姑娘們那一席的時候聽到兩人在小聲說:“……果然鄙……”
怎麼就鄙了?真看不起就別一邊上嫌棄,還用扇子半遮著臉朝戲臺上看,當別人都眼瞎啊?
白芷過去向福玉公主小聲稟報:“公主,駙馬回府了。”
福玉公主有些意外:“怎麼回來了?”
“駙馬帶了幾位客人回來,還沒用午飯呢。公主您看如何安排?”
劉琰在一旁已經聽見了。
“大姐姐有事只管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福玉公主笑著起:“那你們慢慢吃,缺什麼只管吩咐甘草們,我去前面照看一二,馬上就回來。”
福玉公主一走,剩下的人更加顯得涇渭分明。三位公主是一邊,孟家兩位和們帶來的表妹們是一邊,互相之間連句話都不說。
既然知道府里來了客人,孟駙馬不得也過來打招呼。
他今天出門會客去,穿得一藍灰袍服,頭束玉冠,整個人形容俊朗,進來時步履從容,除了形削瘦,臉也蒼白了一些,幾乎挑不出什麼病來。
就算這個瘦,這個蒼白,也不能算是什麼病,世家就推崇這樣的長相,似乎那臉越蒼白越好。
真不曉得一臉病容有什麼好看的。
“壽延見過三位公主。”
孟駙馬單名一個留字,壽延是他的字。據說他是不足月出生,打一生下來就和郎中、湯藥結下不解之緣。這名字是他祖父取的,用意自不必說,長輩對小輩最大的期大概也就是希他能子康泰,福壽綿延。
劉琰們齊齊還禮。
孟家姐妹幾個也跟著起,向孟駙馬問好。
桂圓明顯發現們的態度不似剛才,在孟駙馬面前們一點兒傲氣也擺不出來,看那低頭行禮的加熱,倒是有點心虛膽怯似的。
孟駙馬的目在們上一掃而過,只說:“早知道你們今日也過來,我就不出門了,怎麼沒有提前打個招呼?”
原來們也是不請自來的客人?
真看不出來。
桂圓心說,這也就是大公主脾氣好,對們也太過客氣了。
都說這些門第的婆婆小姑沒一個好纏的,幸好大公主在份上天然就了們一頭,要不然不知道這些小姐們有多刁鉆無禮呢。
兩位孟姑娘里年紀小的那一個說:“上次認親時,公主說讓我們有空可以過來……”
那是客氣話!還當真的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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