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清尋思的時候,衙差已經在韓致遠的授命下打著火把進了暗室。
“慕捕頭!是慕捕頭!”
衙差的驚喊聲讓慕清渾一震,拔就跟著進去,跑下石階,沖到韓致遠旁,撥開擋住視線的衙差,借著火把的照亮看清面前的一幕,登時頭暈目眩閃了個趔趄,一把抓住韓致遠,艱難的借以支撐。
暗室中,一個男人趴在地上,渾淋淋,衙差把從他上取下的腰牌呈給韓致遠,上面刻著臨安府衙的標識,還有“慕安”三個字。
衙差手中還拿著一封信一起給韓致遠,慕清從封面上便能清楚的認得,那正是來臨安前寫給叔父的親筆信!
那男人的形又與慕安極其相似
韓致遠看了眼慕清,示意衙差將扶住,將信與腰牌收起來,走向死者。
“背中五刀,刀刀穿前。刀寬五指,長約二尺至二尺半,淺彎狀。”
韓致遠查看完死者背部之后,命人將死者扳正。
“啊——”慕清驚呼,兩手捂住。
那是一張模糊的臉,本看不清原本容貌。
韓致遠面不改,繼續說道,“死者面部疑被異類撕咬,嚴重破壞。大概死于二至三個時辰前。”
“是……死后……還是……死前?”慕清哆哆嗦嗦的問。
“無明顯掙扎痕跡,應該是毀于死后。”韓致遠道。
一個大活人遭如此酷刑,肯定是清醒的,會力掙扎,若是因為被捆縛掙扎不,那就更應該留下捆縛的痕跡。而如果一個人剛死,被牲畜撕咬造大片的創傷同樣會模糊。
韓致遠頓了下,又道,“應該是狼犬。”
慕清兩支撐不住的打彎,被衙差用力架著,像是個提線木偶。
“你過來仔細看看。”韓致遠回頭慕清。
“不……不……”慕清木訥的直搖頭。
不敢,不敢看到自己的叔父落個如此凄慘!m.166xs.cc
不愿相信這就是想要尋找的叔父,不愿相信這就是得到的結果。
“不……不會是這樣……不會的!”
慕清的頭搖的越來越猛,瞪大的雙眼中飽含著淚水,固執的不肯涌出,嘶啞的嗓音不住的打。
是一心想要找到叔父,可這樣的叔父不想認。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最后一個至親會以這樣的方式離而去,這會為永遠的噩夢,深深的烙在的記憶里。
“不會的……”
韓致遠站起來,回從衙差手中將慕清一把扯到自己跟前,“你必須看!如果他是你叔父,還要等著你收尸!”
慕清兩眼一黑,險些撞在韓致遠的膛上。
韓致遠另一只手搭在慕清的肩頭,趁著撞近自己,低聲道,“是不是,你可要仔細認清楚!”
慕清一愣,仰頭看向韓致遠。
韓致遠將拖至死者跟前,強的按著一起蹲下。
慕清定了定神,試著讓自己平復氣息。
韓致遠問旁邊衙役要了一支火把,親自照亮。
火把距離死者近,看的更清楚。
慕清手指不住的抖,緩緩的向死者的手。
死者右掌心翻轉,是一只布滿老繭的手,常年握劍柄所至。
慕清的手指在死者掌心輕輕挲,眼淚最終止不住的涌出,滴落在死者的衫上,化開了凝固的。
慕清的手又上死者的脖頸,視線不可避免的要到死者那張模糊的臉。離得近,慕清也能清楚的看到被狼犬啃過的顆顆齒痕。
兇手何其兇殘,殺人之后還要如此對待一沒了生命的尸首!
慕清的手停在死者的脖頸,抖的無法近一步查看。
韓致遠明白的意思,手將死者的領扯開,同時火把最明亮的照移到死者的脖頸。
“叔父——”
慕清只在死者敞開的領看了一眼,便失聲痛哭,匍匐倒在死者的上。
“叔父……叔父……”
哀慟不止,嗚咽悲喚,淚如急雨磅礴。
韓致遠的目瞟過去,見死者的鎖骨有一片陳年燒傷。
“仵作來補記驗尸格目。將這里嚴加看守,維持原狀,不準任何不相干人等隨意踏!”韓致遠將手中火把遞還給邊衙役,一手拍拍慕清的肩,“先走了。”
慕清悲痛絕直不起。
韓致遠費了點勁兒,才把拖起來,拽出了暗室,帶離院子。
來輛馬車,韓致遠把慕清直接塞進車廂,代給府衙的人一些事后便與慕清一起返回韓府。
車上,慕清渾渾噩噩的閉著眼睛,仿佛了的行尸走,任由人帶著隨意而為。
韓致遠也不理會,直到了韓府,馬車停下,才開口問,“是要我拖你還是抱你?”
慕清微微抬起眼瞼,看了下韓致遠,子了。
韓致遠見此,自顧先下了馬車,停在車廂外,抬手挑著車簾。
慕清緩緩的探出頭,從車廂上下來。
“哎呦,這是怎麼回事?”
老家院吳伯迎出來,就見慕清上沾著不,臉也是花的,整個人有氣無力的樣子,一看就是了不小的打擊。
“吳伯,帶進府收拾一下。”
韓致遠又把慕清給了吳伯。
“是。”吳伯走到慕清跟前,“慕公子,請!”
神麻木的慕清跟著吳伯再次進了韓府的門,不到一整天的時間里,在韓府換了兩衫。
韓府里,除了主人韓致遠,剩下的便都是侍仆,吳伯給找的都是年輕奴仆的灰布衫。
等慕清洗換好,仿佛掐著時間,韓致遠來了。
慕清正伏在桌上,見韓致遠進來,站起。
韓致遠進屋之后便將門閉,上下打量了眼仆役裝束的慕清,“你不后悔嗎?”
“后悔什麼?”慕清很奇怪韓致遠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問題。
“如果你不冒然離開我這里,就不會被人綁架,你的……叔父也就不會死在這一刻。”韓致遠朝慕清走近幾步。
“我已經不了了,尤其遇到你韓公子之后。就算我此時不想再理會叔父一事,你也不會放過我。”
慕清直視著韓致遠,本應該呈現悲哀的眼睛里卻是一片明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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