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姝頂著夜，把母親拖回了棺材里。

重新蓋好棺蓋，一捧一捧的埋好土。

等灑下最后一捧土，村頭的位置傳來了一聲啼。

江云姝腳步虛浮的回到了屋。

屋里，一有面原主人留下來的銅鏡，江云姝對著銅鏡，面無表的，一點一點掉了自己臉頰沾染的泥土。

此時銅鏡映出的，好像是另一個人。

不再是那個盡屈辱卻必須忍氣吞聲的小雜種，面堅毅，眼神中，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換了一便于行的短打麻布，挽起了全部的頭發。

床尾的桌子上，有一袋碎銀。

那是慕九平日隨手放置銀子的地方，他從來沒有避諱過江云姝。

江云姝取了二錢銀子，出門。

此時剛剛是日出之時，大家晨起勞作，田埂上有許多人。

李翠花一早就盯著江云姝家的靜。

見江云姝出門，立即大聲的調侃道：“喲，這不是云姝妹妹嘛？這一大早的是要去哪兒？是準備去找自己一夜沒回來的男人麼？”

小塘村這種地方，小而閉塞。

但在村，哪怕你在家里放個屁，第二天都有人奔走相告：某某戶某某人在家中部泄氣。

他們甚至能描述出此屁‘聲音響且氣味辛’，跟自己親自在現場聞過了一樣。

慕九一夜未歸的消息，僅僅在半個時辰之，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村。

江云姝沒搭理李翠花，目發直的自顧自走著，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王霞湊到自家兒邊，小聲道：“乖乖，這小雜種很反常啊，是不是被我們整傻了？”

“整傻了才好，省得以后給我添堵。”李翠花冷哼了一聲。

王霞贊同的點頭，“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再下點兒猛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唔......可是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我們弄的了，唯一的老娘都被我們從棺材里挖了出來，應該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李翠花道。

王霞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咱就觀察兩天，要是乖乖滾蛋，咱就放過。”

李翠花的目飄向了村口的位置，顯得有些擔憂，“昨天慕九哥哥都沒有回來，是不是他玩兒膩了那個小雜種，所以躲去其他村子了？”

......

小塘鎮——

街道上，一個材瘦弱的子走進了一家藥材鋪子：“請問，有砒霜賣嗎？”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那子一眼，“沒有，你去別家問問吧。”

子也沒多糾纏，魂不守舍的走了。

走后，小學徒不解的問：“掌柜的，咱家明明還有砒霜，為啥你說沒有了？”

掌柜的一副過來人的表解釋道：“你看剛才那子，眼神空木然，整個人都丟了魂兒一樣，買砒霜指不定是要自戕，如果真出了人命，府找上門來，多影響店里的生意？”

小學徒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那子，自然就是江云姝。

江云姝一連走了兩家藥材鋪子，竟然都沒有人愿意賣砒霜給。

在一家茶水鋪跟前呆坐了很久，突然改變了主意。

不再去藥材鋪子，轉而進了一家青樓。

然而，并不知道，在剛才離開的那間茶水鋪子，二樓雅間中，失蹤一夜的慕九，此刻正端坐在此。

只不過，雅間不止慕九一個人。

他面前，還坐著一個虎背熊腰，壯如牛的彪形大漢。

慕九的壯碩，是一種勻稱的健壯，他的高比普通人高出許多，已經讓人覺得此高簡直天賦異稟。

但那大漢，竟然比慕九還要高出半個頭，上的每一塊都青筋暴起，遠遠看去跟一座小山似的。

只不過此人面相憨厚，笑起來時又十分爽朗，因此人們并不覺得他兇惡，而是覺得：這傻大個看起來好憨。

大漢此刻正在抓耳撓腮：“九哥，你都跟我在這兒耗一天了，你不累嗎？你不累我都累了。”

慕九不耐煩的罵他：“累了就趕滾。”

大漢無辜道：“不行，我出來的時候楚瑤給我下最后通牒了，不把你帶回去，我也不準回去。”

慕九：“關我屁事。”

大漢苦口婆心的勸道：“九哥啊，你看看你，都跟楚瑤親了，老是在外面飄著不回家，也不是個事兒啊，你們小兩口到底有啥矛盾，關起門來好好恩一頓不就解決了？你干嘛跟個娘們兒置氣？”

慕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知道個屁？”

大漢了鼻子，“你就會罵我，你罵楚瑤去啊。”

慕九看了看外面的天，最后一耐心消耗殆盡，“再不滾別怪我手了。”

大漢很不贊同，“咱要以德服人，怎麼能不就打架呢？”

慕九舉起板凳作勢要給他開瓢了，大漢這才退后兩步，妥協道：“那你給我個時限，你到底什麼時候回家，我回去也好代。”

“一年吧。”慕九隨口敷衍道。

大漢一針見道：“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等我前腳剛走，后腳你就馬上跑路，一年都是哄鬼的。”

慕九：“知道你還問？”

大漢拍案而起，“九哥，你別太過分了襖！”

慕九的表突然有一的詭異，“我還有更過分的。”

話落，矯健的姿突然暴起，一腳踹在大漢的口，那大漢倒飛出去，撞翻了一張八仙桌之后，又撞爛了二樓的窗戶，直接從二樓墜樓。

那大漢起碼有二百斤，落地之時，把地面砸出‘咚’一聲巨響。

他起之后，圍觀群眾驚悚的發現，地面竟然都被他砸出來了一個人形小坑！

大漢齜牙咧的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九哥你個兒雜種！你不講武德，都跟你說了要以德服人！”

等大漢捂著口重新跑上二樓的時候，那雅間，已經空無一人。

哪里還有什麼慕九？

另一邊，江云姝從青樓里面出來，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小塘村。

慕九比先到。

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江云姝沒在家，等看到院子里鋪了一半的鵝卵石，他這才想起，自己的板車還扔在小河邊。

慕九又轉而去了河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黑了下來……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