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款香奈兒,還是十新,八折掛在二手網站,不過幾天就順利賣掉。當然,這也得益於沈楠在二手網站的帳號信用值十分之高,雖然銷聲匿跡幾年,但幾年前,因為大量低價拋售正品奢侈品,曾在這個網站紅極一時。
沈楠用賣包的錢,給沈耀在康復中心換了個更高級的複健套餐,又給沈鈺買了一堆不算便宜的玩。
對這個小孩向來是忽視的,供他吃飽穿暖上學就足以,沒力也不打不算分出心思給他額外的關懷。可不知道是不是隨著年紀增長,人的心總會慢慢變得,又或者是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雖然還是會有焦慮,但心態漸漸趨於穩定平和,有些東西終歸是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
想到那次沈鈺在商場走失,嚇得一直抱著自己,連睡著了也不撒手,不得不承認,無論自己從心理上再怎麼不願接這個小孩,對沈鈺來說,自己就是他最重要的依靠。既然當初已經做出了養這個孩子的選擇,那麼也得慢慢與自己的怨恨不甘和解。
當然還是不可能給沈鈺多,在遠遠還稱不上安穩的生活裡,還沒心思去考慮這些吃飽了撐著的東西。但知道,自己得分出點力,讓沈鈺能過上和正常小孩子一樣的生活。
小孩子長到五歲,除了林妍來家裡時,給他帶的小禮,他沒從家裡兩個大人手中得到過任何玩,也從來沒有討要的概念。但沈楠知道,而林妍送他的玩小車子都掉了,還舍不得扔。
這次是第一次帶沈鈺去玩店。小孩子明顯很興,但又努力不表現出來,抓著沈楠的手,亦步亦趨跟著。沈楠問他喜歡什麼,他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說都不喜歡。
小孩子的眼睛怎麼能騙得過那人?看到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某個玩上出流連的芒,沈楠便心知肚明地拿起放進購筐裡,等反應過來,不知不覺裝了小半筐。雖然覺得好像有點多了,但猶豫了下還是沒放回去,想著就當把之前缺失的補上。
回到家,沈鈺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將玩一個一個拆開,那張漂亮的小臉,笑得異常燦爛。
小孩子的快樂確實很簡單,沈楠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見過他這麼開心的笑過,但看到他笑,自己也不自覺笑了笑。
周末的時候,沈楠還帶著一老一小去外面吃了頓大餐,一家人難得氣氛這麼輕松。連自己也好久沒有這麼心舒暢過。
謝永和豆漿,謝香奈兒。
只不過,輕松的周末時很快過去。到了周一上班,沈楠又得面臨張的工作力。確定約瑟夫是回了國,歸期未定。而匠心的老板黎響已經直接問了幾次進展,不敢繼續乾等著,輾轉聯系上IWF一位高級項目。
這項目是中國人,跟古代的大文豪秦觀同名。和中國人打道,沈楠就遊刃有余多了。秦觀三十出頭的年紀,比起接過的許多男客戶,看起來正派很多。尤其是在辦公室的時候,滿口都是環保生態話題。如果不是他太過誇誇其談地展示個人在這方面的績和魅力,沈楠也會把他當一個心有大致力於環保工作的公益人。
但顯然還是差了點,這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中國男人。投這種人所好不難,無非是一臉崇拜地傾聽,間或發出由衷的讚歎,滿足他那點虛榮心。
兩人相談甚歡,沈楠提出共進午餐的邀請,秦觀自然是欣然前往。
進電梯時,秦觀還在高談論闊著他在環保事業的貢獻,與他並肩而立的沈楠依舊邊聽邊笑著點頭。崇拜的目,更是讓男人像孔雀開屏一樣,使勁渾解數展示自己的魅力。
電梯緩緩闔上門時,秦觀正講到一個高/,沈楠配合地咯咯直笑,歪頭側臉看著他,手將垂在臉側的長發在耳後。
對於男人來說,人發這個作殺傷力十足。秦觀看著沈楠的目,明顯跳了一下。
而就在這時,本來已經關閉的電梯門,忽然又被人從外面摁開。隨著金屬門重新打開,電梯裡站著的兩人,不約而同看出去。
沈楠的手都還沒來得及從耳後放下來,便與薑雁北的視線對上,兩人都微微怔了怔。
還是秦觀先反應過來,熱切地打招呼:“薑老師,去吃飯?”
薑雁北點點頭,將目不聲地從沈楠臉上移開,不不慢地走進電梯。也不知是他人長得高大,還是因為那點微妙緒作祟,沈楠總覺得他一進來,整個電梯空間都變得仄狹小了,下意識朝旁邊讓開一步。
於是薑雁北便順理章站在了和秦觀中間。
秦觀主為沈楠介紹:“沈小姐,這位是我們IWF的科研顧問江大生科院的薑教授。”又對薑雁北說,“薑老師,這位沈小姐是匠心廣告的客戶經理,也許會和基金會有合作。”
薑雁北彬彬有禮地點頭。
秦觀又一臉與有榮焉地說:“薑老師是江大生科院最年輕的教授,咱們這次的項目,科研那一塊也是他負責的。如果公益片的製作方最後決定用你們匠心的話,薑教授到時候會親自給你們拍攝工作做科研指導。”
沈楠終於從不自在中回神,笑著看向他,一副職場人客客氣氣的社口吻:“那就期能有機會可以和薑老師合作。”
薑雁北淡淡一笑,看似禮貌,卻明顯距人千裡。
沈楠又說:“薑老師要一起吃飯嗎?”
其實就是客氣一句,料想薑雁北也不會答應。哪知,剛問完,他竟然連考慮都沒有,便直接點頭應道:“好啊。”
沈楠一愣,看著旁這悉又陌生的男人,一張坦然的臉,腦子裡混混沌沌轉了半天,像是忽然搞不清狀況了。
秦觀與基金會這位空降的科研顧問並不悉,但對他的背景履歷很清楚,知道他之前一直為總部工作,主持過好幾個大項目,在基金會很有分量,與約瑟夫關系也很不錯。但他對這個人其實並不太以為然,總覺得他上有養尊優的清高。
這種人為基金會工作,跟他是完全不一樣的。無論他自己上說得多正義凌然,但其實在IWF也就是打一份工,拿一份薪水。但薑雁北不一樣,像這種履歷漂亮還有本職工作托底的男人,在IWF這多年必然是為了所謂的理想。而不需要將理想當飯吃,這理想本就純粹多了,別人有他清高的資本。
所以別看薑雁北這人對誰都彬彬有禮,但上總有種距離。
秦觀沒料到他會答應一個廣告公司郎的午餐邀請,愣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笑呵呵道:“正好正好,沈小姐你可以把你們公司對咱們這個項目的構想,和薑老師說一說。”
在秦觀看來,這種項目誰也得不到好,但上門找自己,誠意滿滿,他願意人之。公益片用哪家公司是約瑟夫親自挑選,他說不上什麼話,不過以薑雁北和約瑟夫的,以及在基金會的資歷和分量,他要願意幫忙,那肯定八九不離十。
餐廳是秦觀選的,就在他們辦公樓附近的一家中餐館,不算多高檔,但環境還不錯。
三個人找了個靠窗的卡座坐下,薑雁北和秦觀坐在一排。沈楠坐在兩人對面,嚴格來說,是坐在秦觀對面。
秦觀有心幫沈楠,吃飯時,便使勁兒把話題往薑雁北上引,算是巧妙地給為沈楠穿針引線。
“薑老師為IWF工作四年了,以前在總部的時候,一直在做非洲的生多樣調查和保護。我聽約瑟夫說過,還協助國際刑警打掉過一個盜獵組織。”
沈楠看向神平淡的薑雁北,像對待秦觀那樣恭維笑道:“薑老師好了不起。”
薑雁北頭也不抬,淡聲道:“沒什麼了不起的,非洲盜獵很猖獗,我們只是在調查的時候,恰好發現了一條線索。”明顯是對沈楠的恭維不以為然。
幾個回合下來,一頓飯吃得快差不多時,秦觀見他沒興趣談自己的事,乾脆直接幫沈楠進主題:“薑老師,我看過沈小姐公司做的樣片,真的是很專業,而且他們非常有誠意,沈小姐自己也對生態保護很興趣。你看能不能幫忙去約瑟夫那裡推薦一下?”
在兩人期待的目下,薑雁北慢條斯理地抬頭,神寡淡地看了眼沈楠,對秦觀一字一句道:“這事兒約瑟夫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就不要去幹涉了。”
秦觀:“……”
沈楠:“……”
別說是沈楠,就是秦觀都震驚了。他本以為按著薑雁北那清高的子,既然答應來一起吃飯,那就是有商量的余地,畢竟他絕對不是會無緣無故蹭人飯的男人。哪知,他不僅拒絕得十分乾脆,甚至還直接讓他也別幫忙。
這人平日裡看著也不像是個不通人世故的子,乾出這種事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到底都是IWF的人,聽他這麼說,秦觀在短暫震驚之後,很不好意思地看向沈楠。果然見臉變得十分難看。
沈楠豈止是臉難看,簡直氣得都沒話說了。其實被人蹭頓飯不是什麼大事,反正可以報銷,但薑雁北這質就真的有點惡劣了,來吃的飯,不僅不幫忙,還拐彎抹角阻止別人幫忙,這不是吃人飯還摔人碗麼?
正常人真乾不出這事兒。
甚至都懷疑他是專門來膈應的。不,不是懷疑,簡直是百分百肯定。
薑雁北卻對兩人臉上彩的反應視無睹,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慢條斯理了,說道:“謝謝沈小姐的午餐。”
很有那麼點優雅紳士的味道。
沈楠目掃了眼他跟前吃得乾淨的碗盤,呵呵,吃得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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