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以來,宮中上下都在忙著如貴妃生日一事,玉清城更是加了排練,趕著在生日宴會之前排出新的舞蹈來。
要置辦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皇宮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甚至出現了一些陌生的面孔,多是些送食材布料金銀玉等等東西商販,見怪不怪。
本來還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在如貴妃生日當天,把趙玄奕送過來的讓自己當做禮獻給貴妃祝壽的皇闋,那日在趙玄雨寢宮被他撞見之后,雖然沒有什麼,但總覺的虧欠了他一樣,也不好意思再次讓人掃興,只好著頭皮決定到時候照著他說的去辦,至于結果如何,反正已經仁義至盡,就看如貴妃的反應了。
宴會依然被安排在專門用來宴請客人的軒英殿。
生日當天皇宮上下到喜氣洋洋,一批一批的皇親國戚、朝廷員、封疆大吏,甚至有吐蕃高麗等等派來的使者絡繹不絕,帶著貴重的禮品禮金前來賀壽。
趙玄奕已是皇太子無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能順利的登基下一任皇帝,而如貴妃自然就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后,誰不想趁機結奉承一下。
等眾人紛紛念完賀詞獻完禮,皇帝也發話之后,宴會便進最高,上下一齊舉杯高呼,早早地守候在兩旁的舞紛紛登臺,竹裊裊,和腳下輕盈的舞步配合的天無。
皇闋作為領舞被眾人圍在中間,作最能魅人心,一群不了解的人看的如癡如醉。
趙玄奕趙玄雨和其他幾位公主等人,坐的離如貴妃最近,平時目只在皇闋一人上的趙玄奕,此時竟然故意向別,一杯一杯的往里灌酒。趙玄雨病已好了多時,笑瞇瞇地看著發髻高挽的皇闋,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凰。
一曲跳畢,眾人又散兩邊的珠簾之中,獻禮繼續進行中。
皇闋這時雙手捧著趙玄奕早已經準備好的禮,深深地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離如貴妃尚有幾米遠的地方跪下,高高舉起手中的玉盒。
整個大殿的人目都聚集在了皇闋上。趙玄奕子一震,角輕輕的揚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還是照著自己說的做了。
“恭祝貴妃娘娘生日大吉,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皇闋搜腸刮肚也只想到了這麼幾句,說完又把頭低了下去,“小小禮奉上,還娘娘喜歡。”
四下靜悄悄的,無人發話。
“哎——對了,奕兒,怎麼不見你文嘉妹妹。”如貴妃竟然假裝沒看到也沒聽到皇闋一樣,向一邊的趙玄奕問道。
皇闋渾的一,雙手依舊高高地舉過頭頂,不知道該怎麼收回。曾經想過如貴妃冷冷接下禮的場景,也想過對自己冷嘲熱諷的畫面,但是一千一萬個沒想到,會選擇故意不理皇闋讓出丑。
周圍的賓客已經有人開始在小聲嘀咕著什麼,珠簾后的雪漾笑得更加燦爛,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看別人難為皇闋更讓開心的事兒了,蔓兒替了把汗,卻也無能為力。
“文嘉,剛才還在這兒大概是出去了吧。”趙玄奕也覺得十分尷尬,一邊和如貴妃說話一邊瞄著還在下跪的皇闋。
這個文嘉是如貴妃哥哥家的兒,也是如貴妃早已經默認的太子妃候選人之一。
這是皇闋永生難忘的一次恥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秒鐘都顯得幾萬年那樣漫長,在眾目睽睽之下進退兩難。
皇帝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剛想開口攆皇闋退下,一邊的趙玄雨卻站了起來。
“貴妃娘娘可真是好福氣,連一個小小的舞都這麼惦記著您。”趙玄雨接過皇闋手中的錦繡玉盒,替呈到了如貴妃面前,“看來娘娘您真的是治理有方,深得人心,有時間一定要多教導教導我們這些后輩呢,怎麼樣才能變得像娘娘那樣優秀。”
幾句話,緩解了整個宴會上的尷尬氣氛。趙玄雨明著夸獎了如貴妃一番,暗中卻在替皇闋解圍。
外人聽不出來其中的玄妙,也都跟著打哈哈,夸貴妃娘娘圣明。有人夸自己的妃皇帝當然開心,哈哈一笑,讓皇闋暫時退下了。本來是想讓皇闋難看,但是又不好意思和趙玄雨弄得太僵,如貴妃只好假惺惺地笑著收下了禮。
回到珠簾后面的皇闋臉蒼白,氣得渾發抖,早就聽說這個如貴妃刁橫難纏,假若日后真的嫁給了趙玄奕,恐怕一天安生日子都別想過。
如貴妃用這樣的態度對皇闋,趙玄奕心有愧疚,卻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突然站出來替出頭,趙玄奕頓時心煩意,接下來的酒宴上一杯接著一杯,喝得更加兇猛。等到散場的時候已經醉如爛泥,要人扶著才能勉強走上幾步。
一眾小太監扶著小心翼翼地扶著搖搖晃晃的趙玄奕,準備回太子的寢宮。趙玄奕接著酒,甩開眾人的手,就要往皇闋住的地方去。
半路上到不知道又去哪兒閑逛回來的玉清城,見對方爛醉如泥的樣子便攔下了他:“這好像不是太子殿下回去的路吧。”
玉清城在沒進宮之前就和趙玄奕是多年的好友,當初便是應太子和榮牧天的請求才進宮做了樂。可是一旦進宮,和趙玄奕接的時間越久,玉清城就越覺得這個人很陌生,以前他們的集僅限于宮外,那時候的趙玄奕,的的確確是個很值得的朋友,為人大方豪氣,幾個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
當了太子之后的趙玄奕,脾氣變得越來越乖戾,腥風雨的權利爭斗,原來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心,好幾次玉清城都想離開皇宮這個地方,但是實在放不下往日的誼。
趙玄奕喝的酩酊大醉,沒聽出玉清城語氣中的嘲諷,嚷嚷著:“你閃開!我要去找皇闋,我要見!”
“你要見?”玉清城漫不經心地笑了出來,“我估計你去了也見不到!”
晚上如貴妃壽宴上的一幕,作為賓客之一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多多還是站在皇闋這邊的他,對趙玄奕的做法十分不屑。
如果真的是你心的人,難道還不值得放棄這一切?何況只是讓你在眾人面前替解圍你都不敢,趙玄奕啊趙玄奕,以前那個頗有的男人到哪兒去了?
“你什麼意思?”不知道是被玉清城這句話刺激的還是怎麼,趙玄奕清醒了半分。
“貴妃的壽宴一結束,我見皇闋姑娘就和趙大將軍一塊兒離開了。”玉清城淡淡地拋下一句離開了,腳步和他的聲音一樣輕。
趙玄奕一愣,隨即怒火攻心:“趙玄雨!又是他!”
幾個小太監看見趙玄奕發怒,深知他的脾氣,立馬低頭哈腰的寬道:“時間不早了太子殿下,何況你現在也不是太方便,不如我們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天一亮,我們就把皇闋給您帶到寢宮去。”
“找到。”趙玄奕似乎沒有放棄的打算,從牙里狠狠地出一句話。
“什——什麼?”小太監有些為難,低著頭也不敢抬起來。一是這麼晚了,大黑天的也不容易,誰知道人會去哪兒啊,何況剛才玉樂也說了,皇闋是和趙玄雨一起離開的,這趙玄雨又是鎮北將軍又是二皇子的份,自己也惹不起啊。
“怎麼?我說的話也不管用?你還怕他?”見下人半天都沒反應,趙玄奕的脾氣更大了。
“不不不,只是天這麼黑的,小的想皇闋姑娘說不定也已經回去了,不如太子殿下您先回去休息,我去把皇闋姑娘找來便是。”權衡再三,當然還是趙玄奕的話更管用些。
聽了這番話,也確實到十分疲倦的趙玄奕才勉強答應讓眾人扶著,悶悶不樂的回了太子宮殿。
趙玄奕一走遠,這小太監便立馬撒丫子往舞住的平房那兒跑,一邊跑一邊還祈禱著皇闋千萬不要不在啊!
最后果然沒讓他失,皇闋還真的就不在。其他的舞跳了一天累的都去洗漱休息了,唯獨不見皇闋的影子。
蔓兒和皇闋同住一屋,顯然也不知道皇闋會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顯得比小太監還要著急,二人坐在桌子前你瞪著我我瞪著你,想不出辦法來。
“姐姐真是的,這麼晚了,太子哥哥肯定又要生氣了。”蔓兒著急地著角。
“可不是嗎,太子殿下早就生氣了,尤其是聽說皇闋姑娘還是和趙大將軍在一起,更生氣了,得了,今天晚上找不到皇闋姑娘,我是不敢回太子宮了。”小太監想起趙玄奕發怒的模樣還心有余悸。
“姐姐也真是的,明知道太子哥哥和二皇子殿下不和還這樣,不是明擺著跟太子哥哥過不去嗎。”趙玄雨常年不在公子,蔓兒和他也不,自然是站在趙玄奕這邊。
“所以說啊,你和皇闋姑娘關系好,脾氣也那麼沖,別人說了不聽,你多多勸勸。”小太監和皇闋也只是幾面之緣并不是太悉,但是就這幾面之緣,他就被這位冷人冰山一樣的態度給嚇到了。
“這是活該,自作自,非要再去招惹個別的男人。”說這話的人,不用看就知道是雪漾。
“雪漾姐姐,你也不用這麼詛咒皇闋姐姐吧。”蔓兒小聲地嘀咕道。
“我詛咒?哼,你看著吧,自己再這樣作下去,早晚夠的。”雪漾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
趙玄奕有哪點不好的?最起碼,他對你算是盡心盡力的了,你何德何能還要這樣折磨他?皇闋越是這樣避而不見,雪漾便越是恨。
“你真的不回去了在這兒等姐姐嗎?”蔓兒說不過雪漾,只好裝作不理。
“那當然了,太子殿下的樣子你是沒看見,我要就這樣一個人回去,明天你可就見不到我咯。”小太監愁眉苦臉地說道。
一時間,蔓兒也不知道怎麼樣安他,屋里陷一片安靜,連雪漾也陷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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