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夏節來接我。

告別連繞，我突然很煽的說了句：“我這一回去，可能暫時不會回來。”

連繞，噗哧一聲笑出來，“怎麼你還想和那小子結個婚抱個孩子再回來啊？”

我拍脯，一本正經地答道：“你姐姐可是要回去讀大學的人！”

連繞又笑了：“行行行，你呀就是要考得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嫁個好老公生個乖兒子，這樣我要是有天窮了你還可以救濟我不是？”

我們笑笑鬧鬧轉眼就到了登機的時間。

下節走過來提醒我，還莫名其妙地到了連繞的威脅：“你小子好好對待我們家子木！”

夏節倒是毫不尷尬地接下了話茬：“一定一定。”

路途顛簸回了家，看見父母親人雙雙都呆在家中相敬如賓的樣子，一如當年的恩。問及這事，爸爸滿臉的愧：當時爸爸是鬼迷了心竅，也不知咋的就……不過現在爸爸知道錯了，媽媽也原諒了爸爸，我們這才復了婚。爸爸知道你對當年的事很介懷，但是爸爸真的知道錯了爸爸希你能原諒我……

就不介意了，我一手拉過粑粑，一手再親過媽媽，更何況我們現在，不也很安詳地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了嗎？

他們一聽便都小了，真是表上簡單開心和愉快

晚飯我和媽媽一起做，那廚房還是原來的樣子？油和調料放在哪里我也都知道，我一邊切著胡蘿卜，心里的疑問問出了口，“媽媽，我是不是還有個姐姐……”

媽一聽，手里的鍋鏟都丟掉了，一忙又撿起來：“子木，你……”

“過去的15年里，我們是不是和慕家扯上過什麼聯系？”我繼續說著，“其實以前，你們不告訴我關于我的過去，我也從來不問過去的15年發生了什麼本來以為那會變一個再也不會對我小氣，可是誰又知道，我又遇見了慕城。”

“子木，你……”

“那，其實沒什麼，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想聽你親口承認，是不是真的因為我，姐姐才去世？”

有些事，連繞已經打電話告訴我了，說高一就認識了慕城，看54歲的照片，細心的發現了照片上我又想，我右眼下的小痣，而認識我之后，他也發現右眼下的小痣，同樣的，不一樣的姓名，卻有驚人相似的容貌失意的15年空白記憶，這便了他判斷我份的有力證據，再后來，連繞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慕城。

慕城卻告訴連繞說，他早就知道了，原來，當年慕家好心的路管家及時把我送到了醫院，又通知了我父母，所以我才能得救，可姐姐因為失過多本又虛弱，被推進手室時，已經沒有已經停止呼吸了，木管家怕我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條命又丟了，于是就爸爸媽媽趕快賣了房子搬家，可多年之后，我居然又遇到了慕城。

“算是吧，不過子木那不是你的錯，你那時年紀小，我們都不怪你，真的。”媽媽說著，淡淡的笑容掛上邊。

這一切的一切毫無征兆的，得到了驗證。板上釘釘的決絕。關于去世的姐姐，關于所謂的年的私奔。

“怎麼突然這麼問？你想起了什麼嗎？”

面對爸媽的關切眼神，我的心痛了一把。卻只是笑著說沒有。害怕一直對著這個舊茬糾纏不休，我干脆轉移話題，“我想復讀一年，考個大學。”

爸媽突然愣住了，爸爸先反應過來：“我明天就給你辦學手續，還在原來的學校？”

我點了點頭。

我想要念書的念頭絕對不是一種沖。如果還有姐姐在，那我或許還可以撒可以任可以自私妄為；可是現在姐姐已經離開我們，爸媽也漸漸老了，我如果不能夠有一份長久安定的工作，那麼，我要拿什麼來養我漸漸老去的爸媽，一直以來我都不是他們的驕傲，我從未為他們做過一一毫，一直都是在自私貪婪的索取，你們現在，就讓我開始，努力為你們的驕傲，努力的做最好的自己。

＃＃＃

晚飯后，夏節準時的來敲我家的門，爸爸媽媽含著笑囑咐我們早點回來，下了樓，我看見了夏節的自行車，喝兩小罐噴霧油漆，還有兩盒彩的筆。

我自覺的坐在他單車后座，乘著夏日溫暖的和風離開我家。

“夏節我們去找一面干凈的墻面好不好？”我把頭靠在他后背上，用手環住他的腰。

他頓了一下：“好。”

沒過一會兒，等車別停住了，我跳下來，面前是一大片陳舊的灰白古老的墻，我向夏節要來了一罐油漆，卻忘記了空白的墻面發起了呆。

“怎麼，不好下手？夏節問，然后又慨，“怎麼你有多久沒拿起畫筆了呀！”

“很久。”

這兩個字，是對我忘記的總結，但不是敷衍。

“那子木，你應該很久都沒有想起我吧！”夏節輕笑，彩筆在墻上畫起了哭臉以示不滿。

“我今年打算復讀。”我不理會他說的什麼，自顧自的畫起了笑臉，張揚的紅笑臉比他的哭臉大出了好多倍，他聽到了這話你開心的起來，“太好了子木，到時候，你可要來A大啊！”

“我盡力吧，A大那樣的名校也不是誰誰誰都可以去的??哈哈這次回來叔叔阿姨肯定又要說我耽誤你學業了！”

“什麼呀？不準說這樣的話。”夏節說，“明天我就帶你去見我爸媽，他們會很喜歡你的。”

很喜歡？念高中那會兒他們看到我就要說一遍哎呀我們家夏節是要考重點大學的拜托你有點善心行不行不要再纏著他了，這樣會很喜歡嗎？現在我沒考上大學，他們家兒子又考了那麼棒的名牌大學，估計又會覺得我在攀附他們？

我沒吱聲，只是在墻上畫了好多個奇形怪狀的人，他們都半張著，也不知道驚愕還是在說話。

我突然聞到了這個南方小城里最濃郁的梔子花香。算算還有一個半月的夏天，還有一個半月，高三的學生就要開學，手里一停，在另一片空白的墻面上勾出了梔子花的廓，細心的描繪它的和葉，可漸暗的夜把它們都吞沒了。

“今天就這樣了吧，晚上看不清了。”我說。

“好。”夏節開始收拾，不一會兒，我又坐上了他的單車后座。

“但我在這附近轉一下。”

“好。”

其實，這個很瘦的年，也能讓人覺到很安心，他的坦誠，真摯，永遠不會人焦慮，他會陪著你去做一堆事很是，卻一臉的笑容說“好開心”；他為了，又同樣是那麼的堅持和用力，他為了證明他的他可以一無所有，他可以自毀前程，他只希你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這個本不的年，為了，變得更加的不。可是他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悔意。反倒還覺得值得，這樣的單純男孩兒，不管你能不能拒絕，但你都會舍不得拒絕。

單車又在一片靜謐的花園里停下來，夏節停好車，從包里掏出一條亮晶晶的手鏈：“我看以前我送你的那條你就沒戴了，所以，我又買了一條新的。”夏節捉住我的右手，把手鏈套上去，上便傳來了一陣冰涼的覺。

夏節從來不會埋怨我什麼，他只是心的幫我做到最細致的，我竟然真的開始想，假如和下節可以是終的伴，那或許是不錯的選擇。可是，夏節一直都是在一味的付出一味的爭取，一味的我，原諒我。這樣的能持續一輩子，都不厭倦嗎？如果不能，那這蒼白的故事如果沒有，沒有相互扶持，會長久嗎？

可是過去的那些人，早就不在選擇的范圍了，更何況，就算有那個選項，你也是我不能做的選擇。現在看來唯一合適的，便是夏節。即便我不他，即便我從沒有為他付出過青春的，而他卻為我堅守四年。

過去的終究是要過去的，那未來還會有的，便是等待了。

所以當夏節前吻著我的時候，我卻沒有拒絕，反而勾住了他的脖子，自己送上他從不敢深的。我就那樣可恥的破壞了一個男孩子小心翼翼的緒，因為他的吻，也漸漸的有了侵略的味道，可我卻在忍著這齒間的依偎和纏繞，任由他把全的都投我心里，可是我卻不他，于是我要那些，了自己的傷。接著離開他的：“太晚了，送我回家吧。”

年便把我送回了家。

如果可以，我想我會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吧！

我在心里對自己這樣說。

可惜，明天會是多久以后呢？

我們都不知道答案。

愿時間給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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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假如，我真的有那麼健忘就好了。慕城，那個帥氣的，英俊的，讓我幾乎不能自拔的男人，終究還是了我心目之中魂牽夢繞，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深刻記憶。我那個男人，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毋庸置疑。

在枯燥乏味的復讀時里，我滿滿的都想著那個人，想著我的復習計劃，想著我之前的姐姐，我和慕城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次又一次地警告自己，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梁子木，你和慕城，本就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你明白嗎？

十三

六年之后，我奔波在中國最富饒繁華的都市，整日里為了應酬一個個客戶而奔波走，賠著笑臉，被一個個老男人灌的喝得下一整瓶白酒都還強迫著自己保持清醒，生活開始變得有些乏力，我已經不能強迫著自己多麼積極樂觀的生活。

連繞在一家影視公司正式為了簽約模特，現在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當代花旦，白貌氣質佳，走到哪里都搶眼，只不過卻也變得格外的忙碌了。

魏來依舊是孜孜不倦地照顧著朋友，而且自己琢磨著開了家酒吧，請了當年的夏蟬和肖丁駐場，樂隊里多了兩名主唱，聲音優有張力，而且長相亮麗，往舞臺上邊一站，活的就像是個小明星了。酒吧的生意一向都是很不錯的，我有的時候也會去照顧魏來的生意，有時候巧趕上連繞也在了，一群人就聚在一起，一起談談以前的往事。

免不了會提起關于慕城的點點滴滴，連繞也會憂心地看著我；“子木，你也該放下了，畢竟，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要自己放輕松……*”

“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是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我機械化地重復了一遍，“其實我早就已經放棄了，不是嗎？不然，我為什麼那麼當機立斷的就跟慕城說bye bye了？而且，慕城也沒有挽留我……不是嗎？我們之間，本來就是玩玩而已啦，你想想看，那個時候，才十幾歲，二十歲都沒有，怎麼可能知道什麼是真正的？……”t

聽著我一個人自畫自說著，所有人都開始憂心地看著我。

我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我真的沒事……”

連繞皺起了好看的眉：“子木，有沒有事，不是你自己的一句話，隨便說說就算數的。這麼些年了，你看看你，不談，都快變工作狂了，也沒有以前那麼笑了……我們其實一直都知道，只不過不想說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