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娘子竟然生如此俊俏，只是可惜當時卻忘記留下地址，這下天大地大的，恐怕再也相見之日了。」坐在凳子上，雙腳踩著滾碾稻桿的方炎，腦海中莫名浮現了那日小河邊遇到的子。

這幾日馬桶生意已經漸漸淡了下來，村子裏能安裝的基本都裝過了，按後世的說法就是市場已經飽和了，再想發展，就得朝集鎮上了。

按照方炎的眼，馬桶在這鄉野人家都如此歡迎，等到日後，在那些城鎮肯定會有銷量的，所以這幾日，方老爹的木工活並沒有停下來，現在家裏已經騰出一間房存放新加工的馬桶了。

而方炎自己一方面除了繼續改良宣紙的生產工藝之外，更多的心思還在研製花水上，如今正值貞觀三年，李世民新登基不久，正想大展宏圖勵圖治，這世道只會是一天比一天好，最後一片繁華景象更是被史上譽為貞觀之治。

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是蒸蒸日上，所以無論是馬桶還是花水，前景都是非常可觀的，這些玩意兒如果放在世之中，自然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方炎的後擺著的一排罐子，就是上一次去鎮上沽回來的水酒，只是讓方炎意外的是，這些水酒的酒度竟然和後世的米酒一般，難怪乎那些人不就抱著酒罈狂喝。

當然，方炎買來這麼多酒來，只是為了研製花水，而最重要要的步驟就是蒸餾出酒度更高的酒，這些天來，方炎和老爹跑遍了附近村莊的田野間，所需要的香草、七葉枝花等植已經收集差不多了，經過石磨碾出來就可以了。

然而，在後世方炎常常用來教學的蒸餾，現在卻將他這個理老師徹底的難住了，正所謂好媳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玻璃皿，簡單的蒸餾過程現在都沒有辦法完。

玻璃！雖然這是在後世隨可見的材料，方炎也明白其製作的過程，二氧化矽粘土，高溫煅燒，驟冷定型等等過程，只是現在他想弄一玻璃管子卻如同天方夜談，只是高溫煅燒他就無法完。

搖了搖頭，方炎將自己親自手製作玻璃的事放下了，眼下條件還不足以支撐他煅燒玻璃。沒有了玻璃，只能以銅鐵甚至木來替代了。之前就已經用銅質皿蒸餾了一些花水，只是效果不盡如人意，當然，他是拿自己製作的花水和後世超市裏賣的相比較了。

只是尋找合適的銅鐵又再次的難住了方炎，總不能買口大鐵鍋回來蒸餾吧，萬事開頭難，一小瓶花水的製作就讓方炎頭痛不已。唯一讓他欣的就是，如今經過數次改良的宣紙工藝，已經一步步穩定了。

如今，方炎家茅房裏已經全部用宣紙替代了，這放眼整個村莊，恐怕也就他家最為奢侈了。當然，方炎的目標遠遠不止這些，宣紙只要條件，他還是要擴展作坊式的生產，而不能像現在這樣，只靠著父子二人勞作。只是因為現在銷路名聲還沒有打開，另一方面，就是方炎家的資金不充足。

開一家小作坊，可不是一點銅錢就可以辦到的，而且要購置大量的設備，就是用來漿解的大水缸，恐怕就要幾十口。這一口大水缸就要銅錢兩百文。

就在方炎坐在自家牛棚里犯難時，一陣馬嘯聲由遠及近，村子裏本連一匹馬也沒有，方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程默，從屋裏出來，果然看到在院子外拴馬的程默，後還跟著十幾位風塵僕僕地兵卒，再遠還有數輛馬車。

「哈哈，咱們又見面了。」遠遠地，程默就哈哈大笑迎了上來，一鐵甲腰上懸著長劍，走起路來叮叮作響，卻也是威風十足。

「怎麼滴，不遠千里跑過來討打嗎？哈哈。」方炎笑道，對這個軍中大漢印象不錯，不過上卻不饒人。

程默似乎早料到方炎有此一說，心裏卻是痛快的很，當初因為馬蹄鐵的事，他還到父親的誇獎呢，混世魔王程咬金，教育自己兒子也是別風格，那就是一個字，打！所以程默長這麼大，早就挨打挨習慣了，而被誇獎卻是生平僅有的一次，而這，全是因為方炎這個當初差點被他痛打的一頓鄉野小子。

走到跟前，方炎和程默各向對方擂了一拳頭，然後哈哈大笑，隨後方炎將程默請進了家中，沒有茶招呼就用清水替代，程默和後的士卒們拿起葫蘆瓢一通牛飲。

「死老子了，牛大郎，去舀些清水給馬喝飽。特別是老子的大宛馬。」程默朝其中一黑臉的士卒喝道。

「你們這是？」方炎疑，因為他知道程默雖然年紀和自己差不了幾歲，卻已經是駐守邊關的軍中校尉了，沒有特殊事是不可能從邊關上回來的。

「嘿，我是專程過程謝謝你老弟的啊。」程默抹了抹角的水流，常年在軍中，不到二十歲的他已然一幅軍中悍將的模樣了，獷豪氣，嗓門大，還有就是不就拔刀怒喝。

不等方炎開口，程默繼續道：「老弟你上次讓我帶回去的馬蹄鐵，如今已經了軍中必備品了，我們邊軍是頭一批完裝備的，嘿嘿，要不是我老程極力推薦，將軍他還不樂意呢。當初還真是小瞧了這玩意兒，軍馬有了這馬蹄鐵，每日行程大大增加不說，傷的馬匹更是減一大截，只要這馬兒在力上不輸那些吐谷渾人的馬，他們這些生番野蠻人就別想從咱唐軍這兒佔到一便宜了。」

「這不，幹了幾仗下來，那些蠻子損失的比我們還大，頓時消停了下來，眼下馬上就要冬了，大仗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了，所以聖上恤我們大頭兵，讓我們邊軍番著回家休養。」說著說著，程默才想起外面馬車的酒，一手指向院外的馬車：「這不，我從駐地帶了幾車酒回來，老弟你等下一定要搬幾壇下來，這可是我軍從吐谷渾人那兒搶來的戰利品，你這個大功臣一定要嘗一嘗。」

「那就多謝了。」方炎也不推遲，經過程默一番話解釋，方炎終於印證了馬蹄鐵誕生的重要意義，能夠幫助大唐打敗那些生番蠻子，心中還是滿自豪的。

吐谷渾人，此刻對於方炎來說都是異族野蠻人，這些游牧民族文明程度遠遠低於大唐，搶掠大唐人民是他們重要的生存方式，而邊塞漢人為此付出的則是妻離子散。

這也是方炎對程默很有好的原因，當初他可是親眼看到眼前這傢伙前一道道猙獰的刀疤，一個保家衛家守衛邊塞的漢子，值得他尊敬！

「老弟啊，眼看你就可以行及冠禮了，以後有沒有來軍中的想法？別的不敢說，到時候你來我營中，咱們兄弟倆一起殺進吐谷渾人的老巢去。」程默道。

方炎一時還真有些意，策馬揚鞭那是每一個男兒的夢，只是眼下他還不行，一來家中還有老爹，二來前世的他只是一名理老師，上了戰場他又不會指揮兵馬。

「哈哈，這事不急，有你老哥我在，那些生番蠻子就想打進來禍害百姓。」程默說的豪氣干天，卻也是事實，不是無數的漢家男兒駐守著邊塞，那些生番蠻子早將這繁華中原糟蹋了。

「咦？這是什麼玩意兒，酒嗎？」程默看到桌角擺放的瓶子，還有一子的香氣飄出來，五大三的他也不等方炎回答，直接舉起瓶子仰起脖子牛飲了起來。

一邊的方炎看的目瞪口呆，這瓶子裏正是他實驗出來的花水，不過在方炎看來這只是失敗品，不料生猛的程默竟然給一通牛飲全喝了。

「咕咕……咕咚……」一口氣喝完，程默甚至打了兩個飽隔，然後就哇的一下趴在桌子上吐了起來，一邊罵罵咧咧道：「這什麼玩意兒，不會是馬尿吧？你沒事把馬尿放在瓶子裏裝著幹什麼。」

後的幾位士卒頓時毫無顧忌的大笑了起來，敢他們的上司程校尉剛才飲的竟然是馬尿。

方炎一頓無語，這人不是一般的生猛啊，看到一瓶竟然就敢一通牛飲，卻是不知道，在軍中營房，那吃飯喝水都是要靠搶的，程默更是此中好手，吃的喝的是什麼先別管，先吞進肚子裏然後再慢慢回味……

這花水雖然也是以酒乙醇為主要載，但是經過數十種香草的浸泡融合之後，那味道早已跟酒沒有關係了，程默不吐才怪事了。

「好難喝好難喝，呸呸……」直到這會兒吞進了肚子裏，程默才開始了品味，自然是更加的難。

「哈哈，這事可怪不得我，這是我閑來無事，用一些香料調製的香水，名花水，可以祛臭驅蚊，清爽香怡。」方炎笑著解釋道，另一邊的程默卻已經往裏狂灌清水了。

「什麼？能驅蚊蟲？」程默猛然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