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用力地點點頭,還想跟他再說什麼,思路就被郝帥發出的猛男咆哮打斷。
“啊啊啊啊啊我太牛了!”
郝帥舉起手機,四下看了看,就一路狂奔跑到他們面前,在即將撞上周衍川的瞬間憑借社畜的自我修養陡然調轉方向,但又實在控制不住心的狂喜,干脆朝著林晚傻笑。
“我強不強?我帥不帥?南江第一飛手,就是我!”
“……”
林晚差點被他的高音聲浪給震懵,連忙松開周衍川的手腕,回手捂住耳朵,笑盈盈地夸他:“帥,特別帥。”
郝帥這會兒又有點害了,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謙虛道:“這才是第一步呢,今天帶它們沿著基地飛一圈,過兩天備用機調試好就能帶它們出發了。”
林晚覺得這種IT宅男的表達方式很好玩,忍不住彎起眉眼:“你害做什麼,真的很帥,四舍五你就是它們的媽媽了。”
郝帥清清嗓子,正道:“不,我是大家的爸爸。”
林晚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和煦的春風拂過的臉頰,化作明的春落的眼中,又在眼尾掃出一筆歡快的彩。
周衍川安靜地站在一邊,淡然旁觀眼前一唱一和的兩個人。
手腕還維持著剛才被人握過的角度,骨節分明,白凈清瘦,指尖稍稍蜷的姿勢稍顯落寞。
靜了片刻,他低聲說:“鬧夠了沒?”
郝帥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控制住面部,擺出一張敬業臉:“咳,好了,我再繼續觀察。”
說完就特別自覺地退回到之前的位置,佯裝專注地盯著屏幕顯示的飛行路線。
林晚的手機湊巧震了震,拿出來低頭一看,發現是鄧老師發來的遷徙路線規劃。
雖然是故意支開對方,但的確有朋友問要此次計劃的資料,于是便便手指把規劃發了出去。
周衍川在旁邊說:“那我先走了。”
林晚口而出:“現在就走?”揚起臉看向男人,很自然地邀請,“不等灰雁回來?”
周衍川已經在往前走,不咸不淡地拋出一句:“等它們做什麼,我又不是它們的爸爸。”
林晚角一,想起件事,便跟上去問:“對了,你們以前接過這種省的項目嗎?等正式遷徙的時候,后續的調整能跟上吧。”
一架無人機的航行時間有限,要確保灰雁安全返回北方,星創需要提供好幾架無人機番上陣。
在南江市境倒還好說,萬一飛到中間出現什麼意外,總該要有后續補充方案。
周衍川長,無需刻意加速也走得比較快。
兩句話的功夫,基地大門就近在眼前了。
他沒有停下來慢慢閑聊的意思,只是稍微放慢速度:“有。”
“比如說?”林晚有些好奇。
周衍川打開基地的大門,在鐵門發出的吱嘎聲響中停下了腳步。
他側過,逆著,高大且極存在的影擋住了林晚的視野,然后視線往遠掃了掃,就抬手指向地平線的盡頭。
“看那邊的高線。”
林晚轉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去,只見一座座輸電塔仿佛鋼鐵巨人一般,屹立在寬廣無垠的原野上,電纜線長長地越天際,連接著它們之間遙遠的距離。
迷茫地點點頭:“然后呢?”
周衍川在后稍低下頭,呼吸清淺漫過的耳廓:“知道為了確保電力正常供應,全國每天有多人著著生命危險爬到高檢查電網和風力發電機麼?”
林晚還真不知道,眨眨眼,誠心請教:“有多人?”
“十萬。”
林晚被如此龐大的數字震驚了。
以前看電視時,偶爾也會看見電力工人在惡劣天氣下檢查線路的新聞,雖然心里對他們的勇敢到佩服,但卻從未意識到,這種與危險相伴的工作會牽連到多個家庭的悲歡離合。
周衍川:“星創開發的第一款無人機,就是代替人工進行電力巡邏,從南往北,由東到西,今后將逐步實現全國推廣。在你的標準里,算不算省項目?”
林晚認真地點點頭,發現星創的無人機好像……并不是那種普通消費者拿來隨便玩的,而是某種有更深遠的意義、對社會更有價值的產品。
盡管產品本并沒有貴賤之分,但必須承認,通過對周衍川的了解,心中對無人機的偏見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轉變。
可有些話直白地說出來會顯得矯,于是想了想,夸獎道:“這種項目需要跟國家電網合作吧,那你們比我想像中厲害多了。”
這句話說得格外真誠,但落在周衍川耳中卻延出異樣的含義。
他收回手,靠在墻邊,涼颼颼地掃一眼,拖長音調問:“你該不會認為,星創的實力很一般?”
林晚神一滯,片刻后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對,就是這麼認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周衍川:……你對未來老公的實力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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