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休息會兒了。”尹湄起,只覺得頭暈。
“小姐,你慢點起。”桃花上前扶住,有些生氣,“我原以為沈大人他人算不錯,沒想到這也是個黑心腸的主兒,哪有這麼支使人的,這麼多賬冊,小姐一個人看,要看到哪一年去!”
蒼松端著茶水剛想送進去,便聽到了桃花這句,猛然站住,側躲在了門外。
黑心腸的主兒……
蒼松努力維持著表,讓自己不要笑出來。
形容得倒是不錯。
“你說得對。”尹湄看著那山高的賬冊,忽然覺得自己這樣認真,著實是有些不劃算了,“銀子還沒見著影兒,我得悠著點。”
“是啊,沈大人有沒有說過,如何跟小姐結算報酬?”桃花問。
“我……沒敢細問。”尹湄小聲說,“我害怕。”
“……”桃花原本想說“小姐你不是這麼心的人”,但是聽到“我害怕”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得想到沈云疏之前掃過自己的眼神。
桃花不骨悚然:算了,更怕。
“跟這樣的人談生意,誰不賠本算誰厲害。”桃花忿忿道。
外頭的蒼松努力憋笑,手中的茶水幾乎要給他抖翻了。
這主仆倆,正經可的。
傍晚時沈云疏才從宮中回來。
蒼松守在門外,看到沈云疏的影,便率先上前,湊在他的邊與他說了今日的事。
沈云疏微微揚眉,抬眸看向偏廳。
冬日的太落得分外快,尹湄此時已經點上了燈,正在燈下皺眉書寫著什麼,燈照著的臉,溫暖的把整個人都照得異常和可人。
桃花在一旁陪,無聊到趴著睡著了。
沈云疏步門,站在尹湄的旁。
尹湄專心寫字,雖說并不想太認真,可遇到賬冊便認真看已經形了習慣。
心思定,沒注意到邊有人,沈云疏低頭看的字,并非子常用的簪花小楷,反而是一手柳,爽利清秀,筆畫細瘦卻著風骨。
旁邊擺著一碟花生,一點也沒過。
“字不錯。”沈云疏道。
尹湄正專心寫字,哪里想到后頭會有聲音傳來,嚇得驚詫而起,手中的筆也隨著手落了下來。
沈云疏手一接,那筆乖巧地落在他的手中,卻在他前的衫上,濺了星星點點的墨。
“沈大人……”尹湄慌了,立刻拿出帕子想要替他干凈。
可越是慌越是出錯,那墨被尹湄一,越越是暈染開來,在他的口開出了一朵朵小墨花。
沈云疏低頭看著慌的眼神,然后是胡在他口抹的細白手指,不由得手按住了的帕子,沉聲道。
“別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云疏(忍):別()了,還沒到時候。
尹湄(搖頭):我不是,我沒有。
第十五章
經過這麼七八糟的作,一旁的桃花也醒了,看到面前的場景,猛地愣住,嚇得小臉發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云疏抬眸看到不遠的小丫頭,眼睛微微瞇起,還未說話,桃花便嚇得一蹦起來,立刻起退了出去,本不用沈云疏再說什麼。
尹湄此時哭無淚,本無暇注意后的況,看著沈云疏襟上沾染的墨,幾乎想要找個地鉆進去才好。
“沈大人,對不住,您這裳……”尹湄剛想問“這裳多錢,我可以賠”,可細細一瞧,卻發現沈大人染了墨的裳是緞面的,而且是云紋緞,尋常人家本不著,價值高昂,就沈云疏上這件,便能抵了尹湄所有的看賬工錢。
尹湄話說到一半直接哽住,只覺得心都要碎了。
讓干活兒倒是沒什麼,讓付銀子,簡直就是要了的命。
尹湄惶惶然回了自己的手,連手上的帕子都忘了拿,沈云疏看了一眼,拿著的帕子,在自己襟上輕輕蹭了蹭,低聲道,“ 墨點而已,無妨。”
尹湄心中一,驚喜的看向沈云疏,沈云疏與對視一眼,只看到眸中的雀躍,清澈的眼神中星點點。
沈云疏垂眸掩飾自己的緒,而尹湄只見沈云疏目古井無波,順手放下了手中臟兮兮的筆,拿起寫過的紙翻看起來。
“稟報大人,這些賬本問題經年累月,問題頗多,若是真要剝繭細細查,確實有很多問題。”尹湄平復心,跟他解釋起來,“您看這一年的生賬冊,便有不暗賬,還有這一本大宗木材,用于皇陵建造,這些數字便十分蹊蹺……“
沈云疏看著梳理出來的數字,淡淡說,“皇陵一事,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郭元禮督管。”
尹湄心里一咯噔,子一,在他面前跪下,低頭不語,宛如一個乖巧的鵪鶉。
“民不敢妄議朝堂。”
“順口一提。”沈云疏低頭看求生極強的模樣,眼眸間多了幾分打趣,“你倒是謹慎。”
“……”尹湄低頭閉著眼不敢出聲,雖然不大懂朝堂之事,可誰人不知如今宮中最厲害的兩位,便是新貴權臣沈云疏和司禮監那位郭公公,這二人都是皇帝邊的紅人,私下里關系不知怎麼樣,可尹湄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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