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親事被水航歌給記在心里了,過二進門,鐘媽媽捧著氅迎了上來,鐘媽媽已經知道水玲瓏得了文試冠軍,心里甭提有多高興了。水玲瓏沒說什麼,倒是葉茂像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講個不停,鐘媽媽一邊聽一邊掉淚,早知道像夫人那般出眾的子教出來的孩子怎麼會差?
幾人說說笑笑間,看見一道人影從前邊的回廊緩緩走過,鐘媽媽定睛一看,嚇得瞬間呆怔:“夫……夫人?”ωWW.166xs.cc
葉茂抬眼去,那人已轉彎消失不見。
水玲瓏淡淡一笑:“你也覺得周姨娘長得有點兒像我娘,是不是?”
前世第一次見周姨娘時也跟鐘媽媽一樣,詫異得說不出話來,甚至因為這三、兩分相似,對周姨娘有過不俗的好,只是這些好盡被水玲月給磨沒了,索與周姨娘沒有大的利益沖突,彼此倒也相安無事好幾年。這一世麼,周姨娘主打破了這種平衡,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周……周姨娘?鐘媽媽一怔,良久,似想到了什麼,眼底掠過一了悟。
水玲瓏又道:“我猜,蘭姨娘更像我娘。”
葉茂微愣,當然明白鐘媽媽口里的夫人是誰,不疑,難道周姨娘榮寵多年就是憑著與小姐娘親的幾分相似嗎?
回到玲香院,水玲瓏才知道原來姚、冷逸軒、三公主和荀楓都送來了賀禮,姚送的一對金鑲珠石點翠簪,紅寶石,金底座,藍翠羽,彩鮮明,樣式新穎,一看就是諸葛汐的手筆。
冷逸軒送的是文房四寶和時下的新奇件兒。
三公主送的是一盒來自波斯的螺子黛和幾匹上等的貢緞、綢。
荀楓送的是一副暖玉圍棋。
太子一好養鳥,二好下棋,乍一看,似乎是太子的手筆,但水玲瓏明白,這絕對是荀楓自作主張,可落進水航歌眼里,或許就是太子的授意了。
看來,荀楓是打算狐假虎威,阻止嫁鎮北王府。
“這緞子真好看,三公主出手真大方啊。”柳綠整理著貢緞,羨慕地說道。
“我覺得冷公子送的東西好,你看這小風車,放點水它自個兒能轉,多新奇。”葉茂玩得不亦樂乎。
枝繁想了想,問向水玲瓏:“小姐,老夫人上回賞賜了一些緞子給您,您要不要給老夫人也孝敬點兒?”
枝繁雖說不是府里的家生子,可勝在明,水玲瓏贊許地看著:“是要送的,把綢給老夫人送一匹過去,新奇件兒各挑一樣送給府里的小姐們,文房四寶也給老夫人送去。”
“文房四寶?”葉茂把風車收拾好,不解地問,“小姐,老夫人不寫字啊。”
枝繁笑了笑:“小姐是想送給二爺呢。”
二爺水敏輝,生母佟氏,老夫人的親侄兒,也就是水航歌的表妹,在生水敏輝時遭遇難產,生完就撒手人寰了,老夫人一方面心疼侄兒,一方面憐惜水敏輝早早喪母,便將他養在了膝下。若非如此,水敏輝又怎麼長得大呢?想想周姨娘的三爺,死得可真是冤枉,五歲的小男孩兒把八歲的水玲溪推下水?
水敏玉和水玲溪是龍胎,水敏輝小他們一歲,年十三,兩兄弟都在一百里外的錫山學院就讀,年底到開春有三個月假期,算算日子,大概月底便要歸家了。
就在幾名丫鬟各自收拾禮打算送到幾位主子的院子時,院想起了阿四的驚呼:“四……四小姐?奴婢給四小姐請安!”
水玲瓏眉頭一皺,幾名丫鬟面面相看,都有些愕然。
“大姐姐!我來看你了!”門外,水玲月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
水玲瓏擺了擺手,葉茂前去開門將水玲月迎了進來,水玲月穿一件玫紅束腰長襖,襯合繡芙蓉百褶,臉上抹了淡淡的妝,較之先前的稚青,眼前的似乎多了一分兒家的嫵。
“大姐姐好!”水玲月規矩地行了一禮。
這可是水玲月十三年來頭一回給庶行禮,無事獻殷勤,非即盜。水玲瓏起,給回了個半禮:“四妹妹客氣了。”
三名丫鬟接著屈膝福:“四小姐安!”
水玲月抬手示意們平,爾后打開隨攜帶的錦盒,出一個羊脂玉鐲子:“恭喜大姐姐在賞梅宴上大放異彩!我有眼不識泰山,從前多有得罪,還請大姐姐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這真的是那個買通花紅陷害,又在賭坊押了一百兩買被克死的水玲月?水玲瓏接過錦盒,這鐲子的確,質地亦是上乘,只怕是水玲月箱底的東西,但水玲月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
水玲瓏遞給柳綠收好,淺笑著道:“四妹妹說的哪里話?大家好生相也不枉姐妹一場。正巧,我這兒有些新奇件兒,想給你們送去,你既然來了,就自個兒挑挑看。”
語畢,枝繁和葉茂捧著托盤上前。
誰料,水玲溪只淡淡掃了一眼,便看向了桌上的螺子黛,笑容可掬道:“大姐姐天生麗質,想必用不著那些庸脂俗,不似我這丑模樣,不細細打扮簡直無法見人,大姐姐若是舍得,把那盒螺子黛送給妹妹,可好?”
真論模樣,水玲月比水玲瓏其實還要俏三分,這般厚無恥的話虧講得出口。
柳綠蹙眉,言又止,實在看不慣四小姐這副貪小便宜的樣子。
葉茂沒那麼多彎彎腸子,只憨憨地看著。
枝繁神復雜,但也沒吱聲。
水玲瓏抬了抬眸,笑意清淺道:“既然四妹妹喜歡,就送給四妹妹好了。”
水玲月微微一愣,上回連兩支釵都不肯借的人,眼下居然把有價無市的波斯螺子黛送了?
看著呆愣的模樣,水玲瓏的眼底閃過一意味難辨的波,爾后似笑非笑道:“怎麼?莫不是四妹妹又不想要了?”
“不……不是!我當然想要!多謝大姐姐!”水玲月再三謝過,又拉著水玲瓏絮絮叨叨話了很多以自己為中心的家常,適才帶著螺子黛眉眼含笑地離去。
一走,柳綠便關上門,嘀咕道:“什麼人嘛?一看見小姐熬出頭了便上門結,跟蒼蠅似的!”
“大膽!”水玲瓏素手慕地一拍桌面,震得瓷乒乓作響,柳綠嚇得面發白,聽得水玲瓏冷聲道,“你是我屋里的大丫鬟,難道不懂不能在背后議論主子是非的道理?院子里不缺踏踏實實辦事的,只多那不小心就惹了禍的!自己掌二十!如有再犯,我這玲香院可留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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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他會成為她今生最大的幸福,到頭來卻發現認識他是她今生最大的災難。她帶著最后的自尊離開,發誓會回來讓對不起她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