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之后,演出正式開始。
寧惜一襲紅站在樂團最前面,提著小提琴的左手還裹著紗布。
樂團指揮揮下指揮棒,抬起琴弓搭上琴弦。
手指在琴弦上跳躍,,按……
手背上的水泡,被紗布蹭破,膿水將紗布都浸。
每一個音符,都帶著鉆心的疼痛。
寧惜的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微笑,將自己的全部心都投到演奏中。
那一抹紅為臺上最亮的彩。
的琴音在一片樂的聲音中,依舊跳出來,勾著所有觀眾的心弦。
一曲終了。
全場掌聲雷。
功了!
行禮后,寧惜提下臺。
楚瑾晨正提著小提琴,準備離開。
對方越氣,寧惜笑得越燦爛。
“今天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刺激我,我也不會表現得這麼好。”
“不過就是一個開場演出而已,真以為你就是音樂家了。”
楚瑾晨冷哼一聲,氣哼哼地離開。
側臉,注視著走遠。
寧惜抬起左手,看看手背上被膿水和浸的紗布。
皺了皺眉,轉準備回后臺。
他們不是主角,開場演出之后,校樂團的工作就結束。
不同學已經在換演出服、卸妝準備離開。
“寧小姐!”市文化部的李書小跑過來,攔住,“您準備一下,一會兒演出結束,上臺返場。”
“我?”
“對啊,這是程部長的意思。沒什麼問題吧?”
寧惜起左手,“沒問題。”
上臺返場,就意味著會引來更多的關注。
這次的活是市里舉行的文化活,層次很高,對的個人知名度會有很大的提升。
名利就是一對孿生兄弟,有了名,的價也會隨之增長。
父親的治療,哥哥的律師費……
這些都需要錢。
以前的寧惜不缺錢,一向淡泊名利。
因為從來沒有為錢窘迫過,也從來沒有意識到,金錢的力量有多麼可怕。
是生活,給上了彩的一課。
要賺錢,要變強,疼也要忍著。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全場演出結束之后,寧惜和其他參與演出的音樂家們,一起返場謝幕。
當再次站到舞臺上的時候,掌聲比起其他著名音樂家也不遜。
不觀眾主上臺,將鮮花送到手里。
拍完合影之后,記者們紛紛拍著相機圍過來給拍照。
面對鏡頭,寧惜全力配合,藏起左手笑得無比燦爛。
等重新回到后臺,休息室里的同學們都已經離開。
的化妝位上,坐著楚瑾言。
男人手里著一支,從觀眾送的花束里,出來的紅玫瑰。
一下一下,揪著花瓣。
看到,楚瑾言將手中,被摧殘得不樣子的玫瑰花丟在地上,一腳踩上去。
“敢玩兒我,寧惜,你有種啊!”
寧惜抬起臉,對上他的眼睛。
“楚瑾言,我現在不怕你!”
“你以為,你把你爸藏起來,我就沒辦法了?”
楚瑾言上前一步,抓住的手臂。
注意到手上的紗布,楚瑾言下意識地松開手。
“你手怎麼了?”
“你在這里裝蒜!”寧惜趁機抓過自己的包和大,“回去告訴你妹妹,只要我在學校一天,這輩子也別想拉首席。”
轉,快步跑出休息室。
“寧惜,你給我站住!”
楚瑾言追出來,廊道里負責維持秩序的保安看到他,迎過來。
“干什麼的,誰讓你隨便來后臺的?”
趁著這個機會,寧惜快步跑出后臺。
迎面看到一個人影,寧惜嚇了一跳,尖一聲停下腳步。
“誰?!”
“是我。”江律捧著花束,走到亮,“這麼慌慌張張做什麼?”
“沒事,就是被你嚇到。”寧惜快步走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我們走吧!”
等到楚瑾言擺兩個保安,追出來的時候。
江律和寧惜已經坐進江律的車。
隔得太遠,楚瑾言并沒有看清江律的臉。
只是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還有寧惜抱著花束,任由對方扶進車的姿態。
男人!
楚瑾言暗暗咬后牙。
難怪,能找到漢斯教授,原來是有人在幫。
“楚總。”助理將車開到臺階下,“上車吧?”
楚瑾言坐進后座,摔上車門,出手機撥通寧惜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再撥,還是一樣。
猜到是寧惜將他的號碼拉黑,楚瑾言憤憤地將手機砸在車座上。
“車號燕a5個9,去查查,剛剛和寧惜一起離開的男人是誰。”
敢和他搶人!
他倒要看看,是誰活膩歪了。
……
……
海藍魅影上。
寧惜看一眼反鏡,確定楚瑾言沒有追上來,放松后背靠到椅背上。
江律看出的異樣,“到底怎麼了?”
寧惜低下頭,嗅著花束里的香檳玫瑰“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老婆正式演出,當老公的當然要來捧場。”江律手指輕扣著方向盤,“找個地方慶祝一下?”
男人尾音上揚,聽得出來心似乎不錯。
寧惜不想掃他的興,“好。”
江律側眸,看一眼“今天這麼乖?”
寧惜將左手進大袖“我哪天不乖了?”
“才怪!”
江律扯了扯角,并沒有介意的小小頂。
二人來到一家西餐廳。
等待餐點上桌的時候,江律靠在椅背上,語氣慵懶。
“今晚的曲子很不錯,我喜歡轉音后的那部分,有點破釜沉舟的悲壯。”
寧惜有點驚訝。
原本以為,他就是忙完順路接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聽完整場演出。
尤其是他對音樂的點評,當真是一針見。
曲子的尾聲部分,對于左手小提琴的把位難度很高。
當時,真是拼著一口氣,咬著牙抱著“拼了”的想法演奏出來的。
侍者送到餐點,江律坐正子,捧過酒杯。
“祝賀你,江太太。”
寧惜用右手拿過酒杯,與他了杯。
自始至終,都將左手藏在桌子下面。
手背火燒火燎地疼,始終不聲。
若是沒人疼,撒給誰看?
在和江律的劇本里,是配角,只能按他的劇本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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