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覺麼？

但是他抬起頭，發現周圍空無一人。

……

城主的小兒子名陸攀，嚴格來說，是小太子的族兄。

他不學無、游手好閑，是個特別圓潤的小胖子。

在小白虎的父皇還沒有死的時候，這種虎族里游手好閑的二代，連給小太子提鞋都不配。

但五年前虎族變了天，高高在上的小太子變了階下囚，在虎王的默許下，誰都能來踩上一腳。每回在城主父親那兒了氣，陸攀就會來這座山上找小太子。仿佛只要看見小太子出狼狽的姿態，就能夠得到一種詭異的快。

這一次，陸攀笑嘻嘻地使喚人牽過來了那匹巨大的雪狼，打開了折扇坐在肩輿上。

“喏，看見了麼？”

“那塊靈，只要你和那只雪狼打一架，誰贏了，這塊靈就歸誰。”

侍衛們推搡著小太子。

但是這一次，小太子卻站在角落里遲遲不，也沒有變原形。

按理說，山間野，天生天養，當然一開始是完全沒有恥心的。從前被戲弄，小白虎只會覺得憤怒。

但是，就在不久前，有個人和他說話、流，甚至給他搭了雪棚，就好像是他是什麼值得被尊重的人；這份尊重對于小孩兒而言是非常陌生的。

于是他發現，從前習以為常的與野爭食、被其他人嘲笑，突然間變得難以忍起來。

“上啊，怎麼不上了？”

小孩兒平靜地看著對面的人：也許，他不應該因為偶爾遇見了一個人的好，就忘記了自己屬于怎樣一個殘酷的世界。

小孩兒還是變了白虎，發出了吼聲，齜出了牙。

高燒的后癥讓它的作慢了半拍，但是陸攀沒有給他猶豫的機會，他一聲令下，那匹雪狼就朝著站在角落里的它撲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姜貍了。

的指尖凝聚了一靈氣，朝著雪狼打去。雪狼在半空中被擊中了雙眼，頓時發了狂，甩著腦袋，竟然直直朝著正在看好戲的陸攀撲了過去！

小胖子被突然襲擊，妖族侍衛們立馬手忙腳地撲了過去。

小胖子驚慌失地掉下了肩輿，在雪地里滾了兩圈才被人扶起來。

在踹翻了兩個妖族侍衛后，他帶著人怒氣沖沖地走了。

出人意料的是，雖然怒瞪了小白虎，但是小胖子卻在臨走前惡狠狠地叮囑了那個侍衛一句：

“看好他，千萬別讓他死了！”

……

突然間，姜貍聽見了一個細細的聲音：“他不需要你幫他。他能咬死那匹狼的。”

姜貍順著聲音低頭，揪住了那只小冥蝶。

震驚：“你是活的？”

小冥蝶：“……”

在小冥蝶細細的聲音里，姜貍終于搞明白了它的來歷。

——其實它是老人了，從前姜貍在墓地里閑著沒事干，就沒抓著它玩兒。

墳墓的冥蝶都是玉浮生從前拿鬼氣和尸骨養出來的，群死而弍二五九一寺齊卻只有一只開了靈智。然而冥蝶膽子很小，智商也不高，從來不敢讓玉浮生發現它的存在。

如果不是姜貍遇見了玉浮生，可能冥蝶一輩子都會當一只塑料掛墜。

但比起一無所知的姜貍，冥蝶知道玉浮生的暴殘忍。小白虎每喵一聲，冥蝶就會想起玉浮生手底下倒霉蛋的慘；冥蝶很害怕等到玉浮生長大后，會因為這件事殺了他們滅口。

等到約察覺到姜貍的意圖后，冥蝶終于忍不住了。

它開始勸說姜貍改變主意：

“只要再等上十五年，他就會殺這里的所有人！”

“別看他現在這樣，其實咬死那匹狼、那個小胖子不問題。他只是在權衡利弊、忍不發。”

這樣一只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忍的猛虎，怎麼可能會是需要人幫助的小貓咪？

但是很快，冥蝶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因為他們都看見了年時期大反派——

在看見了被嚇跑的陸攀后，小白虎茫然地站了一會兒，困地看著他們的方向。

誠如冥蝶所說，像是陸攀這樣的廢，它明明能夠咬死他，但是每一次、每一次小白虎都忍了下來。

這種忍讓它僅僅是被丟在山上，而非被人關在籠里。

這只年的兇，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耐心和毅力。

但是此時，它那種平靜的、藏著野火一般的眼神消失了。

小白虎盯著那只莫名其妙瞎了眼的雪狼尸，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變得驚慌失措起來。

它立馬變了人形，張地藏起來了自己的牙、虎爪。

朝著四周張了一下，然后跌跌撞撞地朝著院落里跑。

姜貍低頭看冥蝶。

冥蝶：“……”

……

姜貍發現侍衛們都走了，立馬跳下了墻頭，一邊朝著小白虎的方向走，一邊問小蝴蝶：

“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快說。”

小蝴蝶明顯想要瞞，但是姜貍已經揪住了它的翅膀。

小蝴蝶無奈，只好把知道的都告訴了。

——虎王弒父上位，留下了小太子這樣一個巨大的威脅，雖百般折辱，卻一直圈養著他，當然不是因為虎王仁慈。

而是，那麼多個虎神轉世的傳說里，只有小白虎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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