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淩晨四點,薑瓷坐了兩個小時的車,又在盤旋的山路上倒了三趟公車,十點,才到達目的地。
到了邵崢任教的心小學,薑瓷就嘔吐起來。
李校長是一個非常和藹非常和氣的人,他說邵崢是這幾年裏,唯一一個誠心誠意來這裏任教的人,別人都是來鍍金的,邵崢是真的心疼這裏的學生。
李校長把邵崢的日記給了薑瓷,裏麵還夾著之前邵崢和孩子們的照片。
薑瓷哭了。
看到這張照片,眼淚就不自地落下來。
心疼邵崢……
和李校長參觀完這裏的校園以後,薑瓷看了看表,快十二點了,下午三點還得去爺爺家。
卻不想,在山路上等公車的時候,薑瓷看到一輛私家車在路邊停著,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子,脾氣急,他煩躁地踢著胎。
“有什麽要幫忙嗎?”薑瓷上前問。
那個人看到薑瓷,喜出外,“車裏一點油都沒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方又大,手機也沒信號。”
薑瓷想起剛才去學校,有個儲藏室,裏麵有幾桶汽油,李校長說是預備冬天給孩子們生爐子用的。
“從這裏一直往前,往左拐,有棵大槐樹,那裏有個心小學,有汽油。”薑瓷指著前麵說。
見到對方一臉茫然,薑瓷歎了口氣,說道,“走吧,我帶你去。”
對方鎖上車,跟薑瓷去了心小學。
一路上兩個人攀談著,原來這個小夥子也是江洲人,他說自己是個小單位的小員工,來這裏出差的。原本想著加油站不遠,誰知,直到跑沒了油,他也沒找到,如果不是薑瓷,估計他晚上就得在山上過夜了。
都是江洲人,在偏僻的他鄉遇到,很有些他鄉遇故知的覺,他和薑瓷互加了微信。
男人名鄧鉞。
在李校長的幫助下,鄧鉞的車加了油。
鄧鉞激薑瓷,直接把薑瓷送到了寧鄉縣火車站。
薑瓷慌慌張張地上了車,安定好以後,拿出手機來看,陸禹東給打了十幾個電話,大概沒有信號吧,一個也沒聽到,還有一條微信,隻有兩個字:【在哪?】
薑瓷慌忙回:【我剛才手機沒信號。才看到。】
對方沒回,直接一個電話過來,冷冽地說道,“打著我的名義請了一天假,去哪了?”
隔著手機,薑瓷都能聽出來他冷冰冰的靜,還有他強著的怒火。
“不是三點鍾接爺爺嗎?你怎麽上午就開始給我打電話?”薑瓷腦子清醒,很快轉移了話題。
“去-哪-了?”陸禹東並沒有被薑瓷帶偏,繼續冷冽地說道。
薑瓷心想:前幾天剛義正言辭地跟陸禹東說了不讓他腳踩兩隻船,如今去取前男友的日記,難免有自己往槍口上撞的嫌疑,所以說,“我去逛街了,沒選上新東之星,跟邢寶華賭氣,難,去逛了一上午。”
陸禹東知道這事兒薑瓷心裏不滿。
這事兒,他也有份,他當時在氣頭上。
所以,陸禹東沒多問。
“本打算下午去爺爺家,明天上午回江洲的,我明天臨時有會,決定上午去,下午回。我已經在路上了,你別回慶城了。我發你地址,你先回別墅,等爺爺回來。”陸禹東的口氣稍微緩和,對薑瓷說。
“嗯。”薑瓷回答。
心想:爺爺病了,一個人住在慶城,確實不放心,把爺爺接來可以理解,是不是爺爺這次來了,要和陸禹東一起生活?難道自己也要搬進去和陸禹東一起住?
想到此,薑瓷頭皮發麻,一切都得聽陸禹東的安排。
薑瓷沒讓自己糾結太久,開始看起邵崢的日記,從他和薑瓷認識,到談,到去支教,仿佛之前的每一個日子,都在薑瓷的眼前閃過。
薑瓷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了他的日記上。
在日記裏,邵崢提了好幾次寧鄉縣的孩子和外界的隔閡,他最大的願,就是給心小學的孩子們一人買一臺電腦,可怎麽也得幾十萬,他的手頭上,沒有那麽多錢。
薑瓷攥了攥掌心:這個願一定要幫邵崢實現。
可盤算了一下手上的錢,簽訂協議後,陸禹東一下給了二十萬,然後幾次去爺爺家,拿了不到十萬,滿打滿算還不到三十萬,而且這些錢,大部分都給媽了醫藥費,傅醫生正在找護工,還要留著不多的錢請護工。
薑瓷心想:要怎麽才能多賺點兒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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