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時霆斂眉垂眸,沒有再吃那些無影無蹤的醋。
他沉默了會,偏過臉,似是不經意地說:“給我做一個香囊。”
楚楚不知道他那些九曲十八彎的心思,笑道:“我做了好多,您挑一個吧。”
說著,就要從床上下來。
賀時霆聽到靜,回把摁回床上,給蓋好被子,“天氣涼,沒穿外下來晃什麼。”
楚楚微怔,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再。
從沒有人在乎過會不會著涼。
只有賀時霆。
賀時霆方才把謹和趕出去了,這會兒只能自己給楚楚拿裳。
他打開櫥,背對著楚楚挑裳,裳沒挑好,突然開口道:“那些香囊我要沒收,你得給我重新做一個。”
他這霸道得沒邊了,無緣無故把人家的香囊都要走,還要人家再給他做一個。
楚楚卻不覺得哪里不對,欣然同意,“好。您喜歡什麼樣的?”
賀時霆喜歡特意為他做的。
當然,這話他沒有說。
“隨你。”他在櫥中巡視了一圈,問:“想要哪件?”
楚楚坐在床上,指了一煙藍折枝花卉的,被賀時霆否了。
“太薄了。”
這會兒太還沒出全乎,自然有些冷,過會兒就熱了。不過賀時霆嫌薄,楚楚就沒有堅持。
他選了套霞緋瑞錦花繡靈蝶的子,那子花團錦簇的,上面還綴了五寶石,華璨璨。
楚楚的眼睛被晃到了,試圖拒絕,“侯爺……”
賀時霆不給反抗的機會,肯定道:“就這。”
楚楚只好接過裳,悶悶地對賀時霆道:“那您先出去吧。”
賀時霆看著委屈又順從的小表,眼里閃過笑意,退了出去,順便把謹和進去幫。
謹和幫著楚楚把樣式有些復雜的裳穿好。
這太過華貴,若穿的人樣貌略次一等,就會被裳住,顯得人黯然失,俗不可耐。不過楚楚生得明眸皓齒,月貌花容,毫沒有這個問題,反而被襯得越發的明嫵。
楚楚今日醒得晚,換好裳,簡單洗漱完,披散著頭發就被賀時霆帶去用早膳了。
剛坐下,喝了口粥,忽然想起賀時霆還沒去早朝。
這會兒太都出來了。
匆忙咽下那口粥,還未開口,里就被塞了一個晶瑩剔,已經被晾涼了的小湯包。
楚楚努力嚼完里的小湯包,躲過賀時霆再一次惡趣味的喂食。
“侯爺,早朝!”急得蹙眉。
賀時霆往里喂了一勺豆花,“不會遲到,你只管吃你的。”
他方才沒走,一直在楚楚房里等睡醒。那時他已經算過時辰了。
若他和往常一般坐馬車,肯定會來及,可他若用上輕功,從這里到宮中只需一炷香,時間很寬裕。
楚楚不知道他的速度能這麼快,生怕誤了他上朝,早飯吃得很匆忙,比平日的速度快了許多。
賀時霆看得直皺眉,搶過的勺子,“慢點吃。”
楚楚干脆不吃了,坐在那里拉了拉賀時霆的袖,“我吃飽了,您快走吧。”
賀時霆往里又塞了個湯包,不不慢地哄著吃完飯。
他領著楚楚回了趟房里,道:“先把那些香囊給我。”
楚楚怕浪費時間,小跑著去拿自己的針線筐,里面堆著十幾個花花綠綠的香囊。
賀時霆從里面取了塊布,把楚楚做好的香囊一個個撿出來,用布包好,“以后做好的香囊只能給我。”
楚楚點頭,“好。”
“再給我做一個,現在就做。”
“好。”
楚楚什麼都答應了,賀時霆還是沒走——他還有半柱香的時間。
賀時霆坐在楚楚邊,看穿針,又搜尋了一遍的針線筐。
一開始沒翻出什麼東西,后來他翻開最下層的墊布,那底下竟疊著一條黑金腰帶。
腰帶上繡獅虎紋,以青墨玉雙玉裝飾,針腳細平整,看得出做的人費了很多心思。
不會是給李大哥的……
賀時霆臉發黑,用兩只手指夾出那條腰帶,“做給誰的?”
楚楚沒想到他把這個翻出來了。當日被賀時霆笑得心里莫名悸,沒敢把腰帶給他,回來就一直藏著。
今天被他一問,想起當時的心,楚楚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這副樣子,明顯是心虛。
腰帶難道真是做給李耀的?
賀時霆眉眼一沉,散著些綠,氣得手上忍不住用力。
那腰帶上的墨玉險些被他變形。
楚楚抿著,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被得皺的腰帶,“您還給我。”
賀時霆沉著臉,“不還。”
不管是做給誰的,到他手里就是他的了。那些香囊他尚且不肯讓給別人,何況花了這麼多心思做的腰帶。
楚楚見他不還,垂著頭小聲嘀咕,“不還就不還,本來就是做給您的,可您別壞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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